第2章 初见苏婉柔

苏绮兰将最后一支东珠步摇簪入云鬓，铜镜中映出少女眼底暗涌的寒芒。她指尖抚过案头鎏金掐丝珐琅梳妆匣，那是及笄礼时母亲所赠，如今匣底夹层藏着半片染血的罗帕 —— 前世被囚时用碎瓷片割破掌心写下的血书。

"姑娘，二小姐来了。" 翡翠的通报声让苏绮兰迅速合上镜匣，广袖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雕花木门吱呀开启，穿堂风掀起湘妃竹帘，苏婉柔的声音如浸了蜜的毒酒般飘来："姐姐这半日都在梳妆，莫不是要赴什么重要邀约？"

苏绮兰转身时己换上温婉笑意，却在瞥见苏婉柔腰间的翡翠玉佩时瞳孔骤缩 —— 那分明是前世林羽轩所赠定情信物。"妹妹说笑了。" 她指尖抚过案头《女诫》，故意将书页翻得哗啦作响，"不过是闲来无事，整理些旧物。"

苏婉柔莲步轻移，月白襦裙上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伸手去碰镜奁上的鸾凤纹，腕间银镯突然发出细微脆响。苏绮兰心中警铃大作，这正是前世苏婉柔用来传递密信的暗号。

"姐姐可知，林公子前日送来西域进贡的波斯地毯？" 苏婉柔指尖划过案头宣纸，墨迹未干的兰花图上突然洇开暗红，"妹妹特意留了一幅最精致的......"

"妹妹倒是有心。" 苏绮兰突然抽走宣纸，看着墨迹在苏婉柔袖口晕开，"不过姐姐更喜欢水墨丹青，这波斯纹样太过繁复。" 她将宣纸揉成一团塞进苏婉柔手中，袖中暗藏的银针己抵住对方腕间穴位。

苏婉柔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袖中滑出半片干枯的桃花。苏绮兰瞳孔骤缩，这正是前世陷害她的证物。"妹妹这是何意？" 她厉声质问，广袖下的软剑己出鞘三寸。

"姐姐误会了！" 苏婉柔突然踉跄后退，撞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碎瓷飞溅间，她的发簪勾住苏绮兰的裙带，两人同时摔倒在地。苏婉柔的指尖悄悄按向苏绮兰腰间的玉佩，却在触及的瞬间僵住 —— 那是暗影司的令牌。

"发生何事？" 苏逸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婉柔立刻蜷缩成一团，嘤嘤哭泣："姐姐说妹妹偷了她的玉佩，妹妹冤枉......"

苏绮兰冷眼看着苏婉柔演戏，手指却悄悄按在令牌的机关上。"大哥来得正好。" 她站起身整理衣衫，令牌在阳光下折射出幽蓝光芒，"妹妹说这玉佩是她的，不如请大哥看看这暗纹。"

苏逸尘接过令牌，脸色瞬间大变。他转头看向苏婉柔，后者正用帕子擦拭眼角，却在看到令牌时瞳孔骤缩。"这...... 这是父亲书房的东西！" 苏逸尘的声音带着颤抖。

苏绮兰冷笑一声，从苏婉柔袖中抖出半片桃花："妹妹可知，这桃花来自西域曼陀罗？与三年前林家聘礼中的品种一模一样。" 她指尖抚过花瓣上的朱砂字迹，"妹妹说要给母亲调理身子，这药方倒是奇特。"

苏婉柔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时踩碎了地上的青瓷碎片。苏逸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苏婉柔慌乱的神情上。"婉柔，你......"

"大哥！" 苏婉柔突然扑进苏逸尘怀中，"姐姐她冤枉我，我不过是......"

"够了！" 苏绮兰突然扬手，令牌划破空气钉在门框上。"明日家宴，我会向父亲呈上证物。" 她转身走向房门，广袖拂过苏婉柔的脸颊，"妹妹最好想清楚，是继续装柔弱，还是尝尝前世我受过的苦。"

当房门在身后轰然关上，苏绮兰靠在廊柱上长出一口气。翡翠捧着药箱匆匆赶来，却见自家姑娘正将半片桃花浸入药碗，看着水色渐渐泛红。"姑娘，这是......"

"曼陀罗花粉。" 苏绮兰将药碗推给翡翠，"送去给林公子，就说二小姐特意为他准备的醒神茶。" 她望着天边阴云密布的天空，"暴风雨要来了，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