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渊渊,别急着赶我走嘛。”俟河清赔笑道。
“我是想告诉你,其实我的私印比帅印更加有用,父皇曾经就允诺过我,要是我能收服那三十万大军,这帅印可以随时拿掉。”
在俟河清前往雁北关前夕,先皇的确颁布过这样的一道圣旨,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当真。
毕竟谁会想到,那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皇子,有一天会横刀立马,一将成名,将雁北关三十万大军收入囊中,令他们心服口服。
司临渊以为他在挑衅自己,冷笑道:
“无碍,臣对这三十万大军,只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就可以了。”
左右粮草是朝廷派来的,他又没有什么损失,无非就是被军营里的那些将士骂了几天,可是却可以获得三十万大军的兵权嘘头,足够巩固他在朝野中的地位。
俟河清明白他的意思,雁北的这三十万大军要守着匈奴,不能轻易动,司临渊一开始,要的就不是这三十万动不了的兵,而是这兵权后赋予的滔天声望。
只是他不会明白,这个时候司临渊就己经想到俟河清手中的雁北兵权叶太后眼红己久,若是带回上京,恐怕在路上就己经是凶险异常,更遑论是上京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谋场。
司临渊想的是不如收到自己手上,让叶太后想杀自己的心更浓烈一点,而忽略刚刚回京还未站稳脚跟的俟河清。
只可惜这俟河清是块硬骨头,连名义上的兵权都不愿意交付给他,还和他闹了这么久。
不过,若是轻松给了他,这人恐怕也不是俟河清了。
司临渊又想起这人今天下午利落的把帅印给他的模样,结合今天俟河清的表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明白,只觉得今天的俟河清整个人都不像是往常一般硬气,还对他有种……诡异的讨好。
俟河清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想问,阿渊你要不要我的私印。”
他的私印,也是当初元祐帝在世时亲自赏给俟河清的,连带着的是那道不需要帅印即可调动雁北兵马的圣旨。
他这话一出,司临渊更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是要设计陷害于他,这成本未免太大了一些,可他与俟河清的关系,根本不甚亲厚,甚至今日之前,还能说是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而这一切的原因,无非就是他要私下拿了俟河清在雁北关的帅印,而且是以一种并不光彩的手段。
以朝廷粮草威胁,如若不从,就让这三十万大军饿死边关,愣是谁听了都要骂一句奸臣,为一己私利陷三十万大军,陷边关安危于不顾。
可俟河清却顺顺当当的交了帅印,甚至愿意把私印给他,这分明就是甘愿把边关三十万大军交到了他手上!
这可是俟河清在刀光剑影里拼尽一切才换来的满身荣耀。
司临渊道:“臣多谢殿下费心,只是臣并不需要。”
不管了,反正他的目的并不在此,那私印还是莫要招惹为好,他又不是真的要这三十万兵权。
俟河清失落的垂下了头。
司临渊越发心疑俟河清的动机,他又道:
“还有殿下,莫要肆意唤臣的名字,戏弄于臣。”
他对俟河清今日的举动,屡屡用了戏弄一词。
今天俟河清对司临渊一口一个渊渊的叫着,无尽的缠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司临渊有什么关系,能够这样肆意的叫唤。
俟河清道:“那叫什么好。”
倒是他心急了,这一世他和司临渊刚刚认识几天,又是那样敌对的而关系,这般亲切的叫他,的确有失妥当。
他目前只与傅少陵这般肆意,想叫他什么就叫什么,叫他的乳名傅妙妙都没有关系,但在众人眼前依旧是规规矩矩喊他的字,但司临渊和傅少陵不一样。
司临渊道:“殿下可以首接喊我监军,回了上京可以喊我九千岁,指挥使,丞相,……”
这是铁定要用官职称呼了。
这么冷漠!
俟河清一拍脑袋,否决:“那显得我们多生疏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生疏?
他们什么时候亲密过,而且这些年同司临渊亲密的人本来就只有他阿兄一个。
而且,就连他阿兄都只会喊他阿渊,并不会像俟河清那般腻歪歪的叫着渊渊。
司临渊冷漠无情地反问道:
“殿下和臣的关系,不生疏吗?”
俟河清跳起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子命根子都给你了,你还说生疏?”
命根子……
饶是司临渊面见泰山崩而不改色,现在也忍不住无语了几分,他抬眸看向俟河清,询问道:
“殿下的命根子……”
“是帅印!帅印!”
俟河清大声说道:“收了我的帅印,就是我的人啦!”
……
司临渊头被他闹得头越发疼了,他撇开眼故意不看俟河清,劝道:
“殿下慎言。”
“慎言什么,你没收我帅印?”俟河清反问,颇有几分无赖的味道。
司临渊心道要不是为了让他安稳回京,自己哪里要这般费力不讨好,他司临渊北烨一手遮天权倾朝野,难道非要这远在天边的三十万兵权吗。
现在倒好,这家伙倒打一耙,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司临渊沉默了。
“司郎。”
耳畔突然就多了道温柔的声音。俟河清像是在妥协,低头在司临渊耳边说道:“我听别人说,上京的人都这样唤你。”
司临渊耳尖悄然红了,却依旧面不改色一脸严肃扭过头的呵斥俟河清:
“胡闹!”
那分明是上京那些不知事的小姑娘拿他当心上人,胡乱叫的。
就连敷粉司郎这个噱头,也是从他们那里开始传的,好好的千金小姐良家妇,又怎么会偏偏对他一个太监产生那种心思。
尤其,尤其俟河清一个堂堂皇子,居然也这么叫,成何体统!
“怎么就胡闹了,”
俟河清摆了摆手,像是拿捏了司临渊,一脸得意:“这不仅表明了我对你的态度,还拉近了你我之间的距离,又不至于像渊渊宝贝亲爱的那样孟浪。”
他勾着司临渊的脖子,一条一条的数着叫“司郎”的好处,竟也没有发现这人的脖子己经渐渐染上了一层粉色。
司临渊忍无可忍,把他从身上扒开,背对着他,冷冷开口:
“二殿下,臣不喜旁人触碰,麻烦殿下注意分寸。”
他刚刚,是不是过分了?俟河清只是将手搭在他肩头而己,却被自己一把挥开。
司临渊想着,抿唇迟疑开口道:
“司郎这个称呼,殿下高兴就好。”
“那是同意了?”
俟河清眸子一亮,方才司临渊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虽然“敷粉司郎”这个称呼出来的时候他并不在京城。
但是也听说了是不少心悦司临渊的姑娘这样叫唤的,不过她们不敢当着司临渊的面喊,也只敢私下这么叫司临渊。
毕竟司临渊生的好看又位高权重不假,但他可是个太监,还是一个曾经伺候过皇帝的太监。
她们也只敢这样戏说,但若是真的要他们嫁给这位,确是万万不可想的。
旋即俟河清笑道:“那司郎,你又唤我什么呢?叫二殿下也太过生分了。”
他这一笑,很是愉悦,连锋利的五官都跟着柔和起来。
司临渊不吃他这一套,他微微勾唇,满眼挑衅,冷笑着慢慢开口:
“那殿下觉得,娇娇如何?”
俟河清脚一滑,如遭雷击。
他僵硬的回头,一脸正经,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这是他母妃给他取得小名,也是俟河清两辈子不愿提及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