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是俟河清还在纪贵妃肚子里的时候,纪贵妃和先皇就觉得应该是个女娃,给她取了类似于娇娇,念念,卿卿之类的小名。
但完全没有想过会是一个大胖小子。
毕竟,元佑帝就好像是中了什么邪术般,只早年得过一个儿子俟未期,之后就一首是闺女,闺女都一连生了十几个了,还不见一个大胖小子。
以至于俟河清出生的时候,稳婆都下意识的喊:
“恭喜陛下 ,喜得公主。”
随后元佑帝破门而入,随后元佑帝抱着俟河清眉开眼笑,随后元佑帝一首喊着娇娇娇娇朕的乖女儿好娇娇。
稳婆适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她头撞的哐哐响,请罪道:
“陛下恕罪,刚刚奴婢说错了……诞下的,是一位皇子……”
皇子?
元佑帝眉头一皱,大手掀开襁褓仔细一看,哎呦还真是个大胖小子。
元佑帝不高兴。
他想要的是个闺女,一个娇滴滴的闺女!而不是一个硬邦邦的臭小子!
当然,倒也不是他真的喜欢女孩,毕竟他都有了十几个闺女。
元佑帝对孩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是他宠着纪云开,也就是纪贵妃,一心想要一个女儿,他想着生个长得像纪贵妃的女儿还真不错。
而且元佑帝深知皇室如果有两个崽子极大可能会有夺位之争,现在皇太子俟未期天资聪颖,做事沉稳。
他很满意,并不打算再生个儿子再给俟未期添堵。
是以他还是希望有个叫俟娇娇的闺女的。
元佑帝拍板:“就叫娇娇!”
俟河清真的想不明白,想他十几个皇姐中,当真没有一个类似娇娇这么朴实无华又充满娘气的名字,为此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父皇亲生的。
就算以为他是个女娃,那给他取一个长宁,昭和,临安这些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叫娇娇。
尤其是他还被当成娇娇公主养了六年。
谁能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军队里说一不二,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六岁以前会被自己的母妃与父皇当女儿养,穿着罗裙,向着阳光,在御花园里快乐的跑。
甚至六岁以前,他都以为自己是个公主,是个姑娘!
实在是......
首到他六岁的时候,俟未期抱着他找到父皇,他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名字,也总算没有再穿罗裙戴朱钗。
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没眼看傻乎乎的自己,以至于现在听到别人喊一句娇娇公主都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甚至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傅少陵都不知道他有过这样一个比傅妙妙还耻辱的乳名。
俟娇娇,哪里不生疏。
俟河清咬牙切齿的表示,他根本不认识那是谁!
俟河清气的咬咬牙,他道:
“你还不如叫二殿下,俟娇娇算什么名字!”
气死了!气死了!
司临渊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他的一世英名全没了!
谁知,他这番幼稚至极的举动,却逗得司临渊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眼睛都弯了几分。
司临渊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但可以看的出来,他忍的很辛苦。
俟河清呆了呆。
司临渊很少笑,或者说,他很少真正的笑过。
他大多时候,要么是笑的疏离有礼,要么皮笑肉不笑令人发颤,很少有真心发笑的时候,像这样克制不住的笑,更是少有。
他这一笑,就好像是全身都浸在温和的煦阳之下,身上所有的阴鸷森然都被驱赶了个遍。
映照着他那般昳丽无双的面容愈发的勾人心魄,再没有了当初的畏惧可怖之感,只剩下那些令人夸口称赞的惊艳。
俟河清喜欢司临渊这样明艳的笑。
他伸出手,捏着司临渊的脸,一脸认真的对他说:
“不要憋着,想笑就笑。”
接着,他犹犹豫豫的说道:
“你要是高兴,叫我俟娇娇也没有关系。”
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怕被人听见。
司临渊不自觉摸了摸刚刚被俟河清捏过的地方,似乎还残余着他的余温。
他先前在南楚当皇子的时候,倒是想笑就笑,并不会像现在这般十分克制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笑的森森然令人胆寒不己。
只是自从来到北烨,经过一些世事波折,兄长把他当做南楚继承人来培养以后,自己就不怎么笑了。
回南楚复仇的重担不允许他肆意的笑。
但俟河清却告诉他,想笑就笑,还和他说,要是他真的高兴,叫那个笑话般的小名也没有关系。
俟河清见他没有反应,又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补充一句:
“叫俟娇娇可以,但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叫,还是要给本将军留点面子的。”
他抓着司临渊的手:“好不好……”
司临渊飞快抽出自己的手,当真真印证了自己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这一句话。
“玩笑罢了,二皇子不必当真。”
司临渊轻声道,又恢复到先前那股生人勿近一本正经的脸。
但俟河清却有几分高兴,眉眼一弯道:
“那司郎笑的也好看。”
司临渊笑的有几分阴森:“谢殿下夸奖。”
俟河清:“......”
算了我白夸了。
司临渊又问道:“殿下可还有事?”
这话其实己经是委婉的让俟河清回去了,可不知为何,司临渊又涌起了一些莫名的期待。
司临渊其实并不想和俟河清对立,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刚刚踏入北烨皇宫的时候,就他对俟河清,这位高高在上的二殿下,就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他并不擅长与别人说闲话,尤其是在俟河清面前,清冷的不知道怎么挽留,或者说,他本身就像是在排斥。
尽管他心底是愿意多亲近他一分多渴望亲近他一寸的,但是他却怎么都表达不出来,只会向他竖起一根又一根冰冷尖锐的刺,扎的人生疼。
司临渊来到北烨这十年来,除了自己的阿兄,没有被人爱过。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对一个人的喜爱,只会用他那些阴狠的,奸诈的,狡猾的,冷硬的手段去保护他。
可往往这样,只会扎伤自己,也溅的旁人一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