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步确定下来合成路线:
苯酚(Ph-OH)→ 硝基苯酚(NO?-Ph-OH)(硝化,浓硝酸)
(产物包括邻位、对位,只要对位,柱色谱分离,【异构体表征方法待研究】)
对硝基苯酚(NO?-Ph-OH)→ 对氨基苯酚(NH?-Ph-OH)(还原,铁粉/酸)
对氨基苯酚(NH?-Ph-OH)→ 对乙酰氨基苯酚(AH-Ph-OH)(乙酰化保护,乙酸酐)
乙酰氨基苯酚(AH-Ph-OH)→ 乙酰氨基苯磺酸(AH-Ph-SO?H)(磺化,浓硫酸)
乙酰氨基苯磺酸(AH-Ph-SO?H)→ 乙酰氨基苯磺酰胺(AH-Ph-SO?NH?)(氨解,氨水)
乙酰氨基苯磺酰胺(AH-Ph-SO?NH?)→ 对氨基苯磺酰胺(NH?-Ph-SO?NH?)(脱保护,盐酸)
两人看着第一个反应中的两个异构体,陷入沉思。
陈蘅灵光一现:"只要位阻变大,就主要是对位反应了。如果用醋酸肝和苯酚酯化反应,产生的乙酸苯酯再硝化呢?"
陈启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桌子:"对啊!先给苯酚戴个'帽子',让乙酸酐把羟基保护起来,这样硝化的时候硝基就只能乖乖去对位了!"
陈蘅突然抢过炭笔:"等等!这样还不够——"她指着第二步反应:"这里面条件是铁和盐酸,如果控制得当,铁粉既能把硝基变成氨基,盐酸还能把乙酰氧基水解掉,两步并作一步!"
陈启比了比大拇指:"如此设计,珍贵的苯酚原料利用率更高了!我估计收率能比之前提高三到五倍。而且可能还不用过柱子!"
他抓起炭笔在木板上唰唰写下新的路线:
苯酚(Ph-OH)→ 乙酸苯酯(Ph-OCOCH?)(酯化,乙酸酐)
乙酸苯酯(Ph-OCOCH?)→ 对硝基乙酸苯酯(NO?-Ph-OCOCH?)(硝化,浓硝酸)
对硝基乙酸苯酯(NO?-Ph-OCOCH?)→ 对氨基苯酚(NH?-Ph-OH)(还原、水解,铁粉/盐酸)
对氨基苯酚(NH?-Ph-OH)→ 对乙酰氨基苯酚(AH-Ph-OH)(乙酸酐保护,乙酸酐)
对乙酰氨基苯酚(AH-Ph-OH)→ 对乙酰氨基苯磺酸(AH-Ph-SO?H)(磺化,浓硫酸)
对乙酰氨基苯磺酸(AH-Ph-SO?H)→ 对乙酰氨基苯磺酰胺(AH-Ph-SO?NH?)(氨解,乙酸)
对乙酰氨基苯磺酰胺(AH-Ph-SO?NH?)→ 对氨基苯磺酰胺(NH?-Ph-SO?NH?)(脱保护,盐酸)
2.
陈蘅将磺胺的合成路线仔细记录在本子,抬头问道:"高分子材料那边,最近有什么计划?"
陈启:"现在有苯酚,有糠醛,先做苯酚糠醛树脂呗。"
"为什么不用甲醛?"陈蘅皱眉,"甲醛的反应活性更高。"
陈启撇撇嘴:"甲醛毒性太大,还致癌。糠醛虽然也呛人,但至少没那么长期的危害。"
陈蘅挑眉:"你怎么会想到用糠醛?"
"有机化学实验课上做过,印象深刻。"陈启耸耸肩,"那味道,熏得吃不下饭。"
陈蘅:"……早知如此,你们学校应该八个学期每周排一次有机化学实验课。"
"那我选择退学。"陈启翻了个白眼。
"乙醛也可以试试,"陈蘅提议,"乙醇氧化就能得到。除了酚醛树脂,还有脲醛树脂。"
陈启一拍脑袋:"对哦!河对岸还有两个人在提纯尿素呢,都快把他们忘了。"他挠挠头,"得让谢铮给他们也做个通风橱。"
"这活不是人干的,"陈蘅摇头,"那俩人早跑路了吧?"
"每天多给每人150文钱呢。"陈启咧嘴一笑。
陈蘅:"……好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她顿了顿,"橡胶有进展吗?"
"没有。"陈启叹气,"丁苯橡胶需要一三丁二烯和苯乙烯,丁腈橡胶需要一三丁二烯和丙烯腈,这些玩意都不好弄。"他摊手,"可能得用电石制乙炔,但乙炔太不安全了。"
陈蘅点点头:"好吧,那先一个一个产品来吧。"
3.
陈启拍了拍手:"那今天组会到此结束,现在安排工作。"他转头看向学徒们,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王狗子、李二牛,你们两个跟我来,咱们先把苯酚糠醛树脂做出来。"
陈蘅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这五个跟我一起做磺胺。磺胺的合成需要分步进行,每一步的条件都要摸索。你们五个,要记录投料的量甚至顺序,温度,反应时间。还要做柱色谱和薄层色谱,咱们俗称过柱子、点板子。"她指了指角落里摆放的几块平整的玻璃板,"点板子就在这些玻璃板上做。"
这时,另外三个学徒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陈启注意到他们,补充道:"你们三个去继续干馏煤炭,分离煤焦油,提纯苯酚。这是所有工作的基础,很重要。"
学徒们懵懵地点点头,眼神中全是迷茫。这俩人开会说的啥?怎么突然就安排好了?
4.
清晨,陈启刚推开草棚的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十几个学徒齐刷刷跪在门前,领头的王狗子双手捧着实验记录本,神色肃穆。
"这、这是干什么?"陈启后退半步,差点撞上身后的陈蘅。
王狗子俯身一拜:"两位东家,小的们昨夜商议过了。您二位学识高深,造出的东西我们闻所未闻,可……可实在听不懂,也看不明白。这样下去,怕是要耽误东家的大事。"
陈启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为这个?起来起来,边做边学就是了。"
王狗子却没动,反而更恭敬地伏下身:"东家愿意传授,小的们感激不尽!"
陈蘅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这些年轻面孔上的忐忑与渴望,忽然开口:"既然要学,就不能只靠零零散散的讲解。"她看向陈启,"我们办个夜校吧,每晚抽一个时辰,系统教他们。"
"夜校?"陈启一愣,随即拍手,"好主意!"
学徒们眼睛一亮,互相交换着兴奋的眼神。他们早就见识过这两位东家的本事——能凭空变出透明的"玻璃",能让水车自己抽风,还能把黑乎乎的煤焦油变成各种东西。如今竟有机会学这些,怎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