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返人间

鸿蒙生两仪，恨为爱之极。

“阿月，人间的那十年里，要是我都在，会不会不一样？”

极北的冰窟之中，白九思的掌心中灵力运转，回溯晷闪着淡淡的金光。花如月如猫儿般在他的怀中蜷着，感受着属于他的那份气息。

这漫长岁月的苦苦找寻，于她而言早己是悟出了自己的道，更是明白了她的真心。护天下人是她的使命，与他厮守才是她的真心。

“阿月，这茫茫冰川不应是你所在之地，你……”

“神尊这是这么快又想要弃我而去了？”花如月坐起身子，白皙的肌肤在极地的冰天雪地里衬得更加透亮。

白九思无奈一笑，伸手宠溺的抚上她的发丝：“你呀你，总是性子这么急，我的意思是，这里不适合你我，你我与天同寿，这数万年的时光里，我反倒最怀念人间的岁月，不知你可愿意同我继续去人间做一对逍遥夫妻？”

他的话让花如月的眼神中重塑光芒，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一同为神数万年，她向来以为白九思是看不起凡人的，更不屑于那她无比珍惜的人间烟火。可是如今，他竟说出了这种话。

“你我早己不用历情劫，若你不愿，我们也可回到藏雷殿，亦或是……”白九思当她不愿才久久没有答复，赶忙开口。

“我愿意。”花如月不等他说完，就给了坚定的回答，一如当年决定同他去凡间历劫那般。

两人依旧是选择了松鹤县，松鹤县如今己有外乡人来安家，不再是荒芜的模样，只是这里的宅子也常年无人，看起来有些萧条。

白九思挥挥衣袖，庭院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整齐，就连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那片竹林也恢复生机，角落甚至还有一小棵桃树，细看便会发现，桃树抽芽和开花的速度都胜过寻常。

花如月拦下他的手：“庭院居然你己用神力恢复便罢了，但屋内我们需徒手打扫。”

“徒手？”白九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院落年久失修，屋内房顶与墙面也己破旧不堪，如果凭借人力修复，那需要耗费多少功夫？

花如月微微一笑，率先走进屋内，将落下的房梁扶正，又拿起了一旁的工具，开始了敲敲打打。

白九思见状也来加入了她的劳动之中，只是他素来高高在上，此先在凡间的生活也是金银不愁、家丁无数。现在需要亲力亲为，实在是显得些许笨拙。

看他头一次因安家落户而满头大汗，花如月踩在梯子上，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也正是这一笑，让原本就不坚固的梯子摇摆几下，朝着一旁倾斜。

好在白九思眼疾手快，将她稳稳接住，他那好看的眉头此时紧紧皱起：“即便是在凡间不用神力，你也不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吧！”

听着他责备的话语，花如月的心中反而涌起一道暖流，“这大约就是人间所言乐极生悲吧。”

看到她说话时的俏皮模样，白九思的眸中染上了些许，正当他想要俯下身，去一品芳泽时，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轮回千载，故人归来。

白九思松开扶着她的手，待她站稳后，这才走向院门。花如月也紧跟其后，心中疑惑，他们初到凡间，怎会有人来寻？

院门打开，门外之人大汗淋漓，边擦汗边笑着开口：“可算是遇到人了，我行侠仗义，初到此地，想讨口水喝，不知可方便？”

闻声，花如月的脚步蹲在原地，这是……

白九思的眼神里也有些许诧异，但还是侧身让那人进来。

花如月的目光紧跟着他，待那人走到院落中央，她这才想起，进屋用术法化了茶水，端了出来：“孟……”

那人渴急了，只顾上喝水，喝完后才满脸疑惑：“夫人怎知我姓孟？”

花如月僵在口中的名字没有说出，面前这人有着与孟长琴一般的容貌、神形，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那个曾为了护她而死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说不动容是假的。

白九思神情了然，也知大约是轮回千载，故人归来。只是看到眼前之人，他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醋意。人间的那十年，是孟长琴陪着她走过，他心里又怎会全然没有芥蒂？

况且，当初那人是为了护花如月而死，白九思心里既感激又嫉妒，感激的是他至少让花如月少受了些罪，嫉妒的，也是同样，护着她的人，不是自己。

“对了夫人，您可知这镇上有无人家招长工？我行侠仗义多年，也想找个地方落脚了，无奈身无分文，只好先找份工了。”这位故人谈吐间还是以前的爽朗。

花如月回过神来，看向白九思，一同患了诸多难，历了些许劫，她己不是那个会独断的花如月了，既然两人一同来到凡间，那就要有商有量。

白九思的心中原本还有些酸意，见她看向自己，心头的那股醋意又压了下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那位故人：“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孟景。”

孟景。花如月神情恍惚了一下，这是曾经孟长琴说起过的，孟长琴，字，景，看来真的是他回来了。

白九思见她久久沉浸在过往中，为了不显得奇怪，就接下了话题：“我家也是刚搬来此地不久，正好需要一名管家，如果你有意，可以留下。”

“真的吗？那可太感谢了，不知贵人怎么称呼？”孟景的脸上写满了惊喜，笑起来时连酒窝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白九思看向花如月，见她也没有反对，便点头应下：“我姓白，夫人姓花，你既路过，也算是缘分，就留下来吧，只是我们这院子正要翻修，恐怕会忙了些。”

“忙不怕，我这人啊，最怕闲着！”

花如月回过神来，听着这般熟悉的话语，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年少气盛的孟长琴，真像啊。

“那便留下来吧。”她也释然一笑，也许之所以有轮回，就是让曾经留有遗憾的人能够再次相见吧。

等孟长琴去安顿时，白九思一把将还在沉思中的她揽入怀中，大手一挥，两人便进了原先的婚房。

他又不按照规定，擅自使用了术法，瞬间将这里恢复了过往的模样。花如月本想责备，但想到今夜总归是要有地方歇息的，就随他去吧。

没想到某人反而得寸进尺，她还不曾开口，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神里也写满了警告：“以后不准对其他男子露出那般笑容！”

“那般？哪般？”花如月歪着脑袋，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见她这副无辜的娇俏模样，白九思心头一阵悸动，手上力量也忍不住加重了些，俯身将她抵在了床榻之上，刚才若不是孟景的到来，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花如月还来不及反应，腰间就是一紧，紧跟着脖颈处的衣衫逐渐松开，凉气渗了进来，让她止不住发颤：“你……”

“夫人难道不知道，人间有一句话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吗？”白九思的嘴角勾出的弧度，让她想起初到藏雷殿的那日，他也是这样。

“可现在天还没黑，算不得春宵！”花如月挣扎着想要起身。

白九思脸上的笑意更深，眼底都是满满的，他轻轻挥了挥衣袖，屋内瞬间暗了下来：“无妨，为夫让天黑下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