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议会的秘密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全息投影上,是夜枭那份长达二十页的调查报告。报告中充斥着诸如“认知域场扭曲”、“高维逻辑覆盖”、“反熵模因污染”等让一群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都看得云里雾里的词汇,但核心思想只有一个:陈平,这个看似普通的大学生,是一种行走的人形天灾,任何试图用超自然手段去理解或对抗他的行为,都会导致自身逻辑链的断裂和装备的“强制性物理报废”。
“这份报告……你们怎么看?”议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我认为夜枭可能受到了某种强烈的精神冲击,导致认知出现了偏差。”一位长老开口,“他描述的现象,更像是一种……一种极致的‘巧合’,或者说,目标人物运气好到了极点。”
“运气?”另一位长老冷笑,“能让‘灵魂频率捕捉器’当场烧毁的运气?能让资深情报分析员开始背诵《安全生产条例》的运气?我倒觉得,夜枭的报告虽然难以理解,但可能触及了某种真相。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种‘规则’的具现化。”
“规则……”议长沉吟着,“那么,对待‘规则’,我们不能用常规的手段。”
与此同时,“清道夫”B市分部。
老K看着面前的夜枭,表情十分复杂。这位暗影议会的精英特工,此刻正抱着一本《大学生安全行为准则普及手册》,眼神专注,口中还念念有词:“用电安全,防火防盗,遵守校规校纪,共建平安校园……严老师,您觉得我这条领悟得对不对?”
旁边一位技术员小声对老K说:“头儿,他从昨天被我们的人在公园长椅上发现时就这个状态了。随身物品除了这本小册子,就剩下一堆电子元件的残骸。初步鉴定,是某种高度精密的探测设备,但现在……只能当废品卖了。”
老K揉了揉太阳穴:“得,又一个被陈平‘物理超度’加‘精神格式化’的。通知心理疏导组,看看能不能把他脑子里的‘科学钢印’给掰回来一点。至少让他能正常交流,我们还得从他嘴里掏点关于暗影议会的情报呢。”
他顿了顿,对助手说:“对了,之前说要给陈平送锦旗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助手回答:“都联系好了,B大校方很配合,说要搞个小型的表彰仪式,树立先进典型。”
老K点点头:“行,那就去。也该让那小子知道,他到底干了多少‘好事’。虽然他自己可能完全没意识到。”
B大校门口,人头攒动。
一条红色的横幅挂在宣传栏上:“热烈祝贺我校陈平同学荣获‘安全生产小标兵,城市秩序守护神’光荣称号!”
陈平站在横幅下,手里捧着一面金光闪闪的锦旗,表情有些茫然。旁边站着校领导、辅导员,还有老K和几位穿着制服的“清道夫”队员。
校领导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高度赞扬了陈平同学在“维护校园及周边社区安全稳定,勇于揭露不规范行为,弘扬科学精神,抵制封建迷信”等方面做出的“突出贡献”。
老K也上前握着陈平的手,语重心长:“陈平同学,你干得很好!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发扬这种‘较真’的精神,为建设和谐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
陈平听得一头雾水,心想难道是我上次举报食堂后厨卫生不达标,或者投诉图书馆占座现象太严重,被评上什么先进了?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即兴发挥:“感谢学校领导和各位老师同学的肯定!我觉得,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大学生,我们不仅要学好专业知识,更要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比如,要积极参与校园管理,发现问题及时上报,共同营造一个安全、文明、和谐的学习生活环境。我们要从我做起,从身边小事做起,比如不乱扔垃圾,遵守交通规则,看到不安全的施工行为要及时制止……”
他洋洋洒洒讲了十分钟“大学生行为规范与社会责任”,听得周围的校领导和老K频频点头,围观的学生们也报以热烈的掌声。没人注意到,随着陈平“正能量”的宣讲,校门口几棵原本有些蔫的景观树,叶子似乎更绿了些,空气也仿佛清新了不少。
仪式结束后,陈平捧着锦旗回到宿舍,室友们纷纷围上来。
“可以啊平哥,都上电视……不对,上校园网首页了!”
“‘城市秩序守护神’!这称号霸气!平哥你到底干啥了?”
陈平把锦旗往桌子上一放:“我也不知道啊,就说我平时表现好,爱管闲事……不对,是乐于助人,维护校园秩序。估计是学校年底冲业绩,随便找个典型吧。”
他觉得这锦旗除了落灰,也没啥大用,还不如上次“食速达”送的烧烤兑换券实惠。
几天后,陈平收到了一封国际快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制作精美的实习邀请函。抬头是“环球视野战略咨询公司(Global Vision Strategy sulting)”,附带着详细的公司介绍、项目说明和的实习待遇。
邀请函上写着:“尊敬的陈平先生:鉴于您在青年群体中独特的观察视角以及对潜在风险的敏锐洞察力,本公司诚挚邀请您担任‘特邀青年文化观察员兼项目风险评估顾问’实习岗位,参与我们即将在东亚地区展开的‘新兴市场青年消费习惯及潜在社会文化风险前瞻性调研项目’。实习期三个月,月薪两万人民币,另有项目奖金及国际差旅机会……”
“哟呵?”陈平挑了挑眉,“环球视野?听着挺高大上啊。月薪两万?比我暑假去电子厂拧螺丝强多了!”
他仔细看了看项目说明,里面提到了要对“当代青年中流行的各种亚文化、消费趋势、社交行为模式进行深度分析,并评估其中可能存在的社会风险和商业问题”。
“项目风险评估顾问?”陈平摸着下巴,“这个我擅长啊!不就是找茬挑刺,发现问题,提出改进意见嘛!跟给‘食速达’写差评一个道理。‘青年文化观察员’……难道是让我去研究那些网红首播带货的套路,或者分析饭圈文化的利弊?”
他觉得这工作挺有意思,既能赚钱,又能“发挥专长”,还能“增长见识”。“行,反正暑假也没啥事,去试试也无妨。正好给他们科普一下我们国家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广告法》还有《反不正当竞争法》,免得他们这些跨国公司到了咱们这儿水土不服,净搞些歪门邪道。”
陈平当即回复了邮件,表示接受实习邀请。
“清道夫”B市分部,老K的办公室。
“头儿!头儿!出状况了!”一名技术员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陈平……陈平他接受了一家叫‘环球视野战略咨询公司’的实习邀请!这家公司背景查不到,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像是个皮包公司!而且,他们给陈平开的实习薪水高得离谱!”
老K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枸杞菊花茶“噗”的一声全喷在了面前的显示器上。
“什么?!‘环球视野战略咨询公司’?还‘项目风险评估顾问’?”老K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脑门青筋首跳,“这帮孙子,换了个马甲又来了!他们这是想把陈平往火坑里……不对,是想把陈平这尊大神请过去给他们‘开光’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立刻!马上!给我把这家公司的底细查个底朝天!所有外勤人员,转入一级戒备!我倒要看看又想玩什么新花样!他们是真不怕被陈平的‘科学常识’给团灭一次是吧!”
老K有一种预感,一场更大的“闹剧”,或者说“灾难”,即将在“科学”与“迷信”的碰撞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