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进来干嘛?还没穿好呢!出去!”安如愿正在披上外衣。
“这是我的营帐。”祁渊走了进来,径直坐下。
“尊重女性,跟场地无关。”安如愿整理好外衣,然后转过身来盯着他看。
前面的匆匆几眼,都没仔细瞧过他。如今也算是三年过去了,他从军三年,少了几分往日温润如玉的书生气,原本白皙的面庞变得略显黝黑,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脸部的轮廓,也比从前更加分明,下巴的线条硬朗而有力。
“我尊重你,你可尊重过自已?”祁渊挑眉,“昨夜在王长甫面前,穿得比如今少多了。”
“那是我愿与不愿的问题。我不愿,那你就是冒犯,与我自已穿得多与少没关系。”安如愿没被他带偏,一字一字地反驳。
“你为何要拿那本账册?”祁渊不愿与她再纠缠这些问题,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大哥……拿什么账册啊!我没有想拿啊……那是我放进去的……
“那你又为何要拿?”安如愿没入套,顺势反将一军,还打算乘胜追击,拾级而上——
“还有,你倒是先说说,那个密洞是什么?你是怎么出来的?谁放火烧的粮仓?粮仓又藏着什么秘密……”
安如愿顿了顿,补充道:“还有……那个袁安你认识吗?是你安排好的?”
安如愿一口气地把所有问题都抛了出来。
而祁渊,则不急着反驳。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光流转,若有所思,却一直留在她身上。
安如愿看到祁渊不语,才想起自已问了也是白问。过去被拒绝这么多次,怎么还不长记性,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算了,知道你不会回答了,你不用想着怎么揶揄我了。”
安如愿自嘲地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耸肩,以为这事就算了。
突然间,一股强大而凌厉的气息向着安如愿袭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祁渊就手持一把短刃,朝着她刺去!
好在安如已今时不同往日,她有着37级的经验值加持,敏捷地一个转身,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她这头才刚站稳脚跟,还不容她开炮大骂,祁渊的第二轮攻势已经逼近。这次的进攻比之前更为凶猛,安如愿丝毫不敢怠慢,但奈何自已手上没有兵器,觉着处处受制,便想夺了祁渊的短刃。
可惜,坚持不了几招,就被祁渊不留情地一掌劈中她的手腕,安如愿吃痛地收手。
虽说刷级打怪已去到37级,但毕竟这是后天加成的,安如愿几招过后便败下阵来。祁渊飞速一个转身,环住了安如愿,从后一把匕首横在她脖颈前。
“你输了。”
“所以呢?比赛打架吗?谁输谁爆秘密吗?”安如愿虽被祁渊架着脖子,但如今她没在怕的,还能吆喝着。
“这主意倒是不错。”祁渊从身后桎梏着她,这一说话,便似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直接撩到安如愿的耳根。
“那你杀了我吧,无可奉告。”
“你就是赌我不会伤你。”祁渊松开安如愿。“不错,短短三年能接我十招,还过得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安如愿揉了揉刚刚吃了一掌的手腕,还在疼着。
“要按此处。”祁渊掰过她的手腕,上手帮她揉。他指腹传来的力道,虽然让安如愿生疼,却也……舒服。
“现在是怎样,打一巴掌给一颗枣?”安如愿搞不懂祁渊的操作。
祁渊没有接这一话茬,而是直接回到安如愿刚刚的发问:“我此番前来,震慑代州是面上的,实则我是要探虞城的浑水。王长甫区区一个虞城县令,府邸气派,夜夜笙歌,贪是必然,但这个虞城哪有多少家底给他贪。”
“你们怀疑他私通外敌?”
“本以为是,但今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此话怎讲?”安如愿听到这里,像猫嗅到鱼腥味,突然就来兴致,眉飞色舞地盯着祁渊,双眼放着过分求知欲的光。
而祁渊的停顿,似乎是因为有所顾忌,他的目光,又疑惑地回到安如愿身上,这让安如愿瞬间冷静了几分:“怎……怎么?又不能说吗?”
祁渊这次没有拒绝,只是稍作停顿便说道:“今夜火烧粮仓,很是蹊跷。”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安如愿刚刚在粮仓起火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她如今再往深处想了想,便试探性地问道:
“此前,代州火烧粮仓,与今夜放火的不是同一帮人?”
“何以见得?”祁渊问。
“第一次,烧的是粮,今夜,烧的是仓。”
祁渊笑了,心想不错,还挺上道的:“确实。第一次放火的人,是为了引我们来,所以他烧的是朝廷最关心的粮;而第二次放火的人,也就是今晚,是要毁掉证据,所以他烧的是粮仓。”
“一个粮仓,能翻出什么花样?”安如愿不解。
祁渊笑意更浓,但这个笑,多了几分野心与权谋,笑得瘆人:“你应该问,为何一定要在今晚就放火。明明肃国军正在运粮,何人胆敢在肃国军眼皮底下撒野?为何要顶着这么大风险选择今晚?”
确实。
“这是为何?”
“因为今夜,有人撞破了粮仓的秘密。”
“谁?”安如愿大惊。
“我和你……”祁渊盯着安如愿,实诚地回答说。
安如愿呆愣了片刻,便缓缓地问道:“你指的是今夜,我们误入密道的事?”
祁渊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你触碰了机关,外面应该感知到了。”
“可是,那个密道什么也没有啊!”安如愿还是一头雾水。
“那是因为你提前离开了……”祁渊想到了密道,便不觉中拧紧了眉,幽幽地说道:
“而我,却看到了他们最肮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