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完全暴露了益王府的野心和萧王府的内奸。看来益王府安插进萧王府的内奸不止林雅芙一个。
要说林雅芙是内奸,王妃第一个不信。她从小伴在她的左右。娇惯得那还有女仆的样子,都和公主一般。也就是这样才让她对小王爷有了非分之想。
今日的错,也许被情蒙蔽了双眼,受人利用罢了。
萧王爷决定彻查王府里的内奸。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益王府是萧王府最大的劲敌,他们是迟早要分出个胜负。就算他萧王爷大度,但益王府注定会小气,从这一次次的暗杀和明刺就能看出,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迫不及待地要和萧王府做个了断。
萧汐炫是益王府最大的障碍,保护他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好在,萧王爷今天发现他身边居然有个高手,能护他周全,这让他很是欣慰。
他看着司徒晓莹,眼神里全是欣赏之色:“以后,炫儿的安危,全靠你了。”
这是真心的托付,也是对她的信任。
司徒晓莹点头。
她不用他嘱咐,也定会护他周全的,毕竟,他是她明媒正娶的郎君,岂能容他人欺负。
萧汐炫和司徒晓莹回到第舍时,已是晚间。今日,小儿被绑架着实把王妃心疼得不安。怪他们没有照顾好孩子,她把孩子留在身边,在自已眼皮底下看着她才觉得安心。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昏暗的房间内。依翠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在木椅上,她的双眼充满了惊恐与无助。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无声地滑落。
她的手脚被捆得动弹不得,只有眼神在努力传达着求救的信号。她的嘴唇因长时间的挣扎而干裂,她微微张开口,仿佛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司徒晓莹走过去,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是林雅芙抢走了孩子。”她使劲地说出了,眼神里全是无助。
“我们知道了。”她说。
“那就快去救孩子回来啊。”
依翠急着喊。
“孩子已经救出来了,现在在王妃那里,没事了。”她安慰她说。
依翠听了,这才长长地松口气,转瞬眼神里聚集了怒气,骂道:“林雅芙这个吃里爬外的贱女人,居然勾引外人来害王爷,一定要捉了她,砍她脑袋都不解气。”
萧汐炫看她,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勾引外人?”
依翠说:“我听到的,他们把我被打晕了,以为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却不知道我是装昏,把他们在外面的谈话听了个清楚。”
萧汐炫眼神一跳,说道:“你还听到了什么赶紧说说。”
依翠想了想说:“我听到她和益王府的人商量怎样在你的婚礼上动手,诛杀你和王爷。还说要用孩子来威胁你们。”
“真是,可恶。”萧汐炫恨恨地骂道:“看来这个林雅芙真是内奸,今日死的,一点也不冤。”
“只是我还听到了一个人说话。”依翠忽然表现得很犹豫,仔细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萧汐炫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
依翠抿抿嘴:“我还听到了六公主的声音,她虽然说话不多,但的确和他们在一起。”
司徒晓莹愕然,看着他说道:“看来,你这个妹妹,还在为我打她的事,耿耿于怀,要不怎么就帮了外人?”
萧汐炫咬牙说道:“我还奇怪这次益王府的人怎么就这样轻易攻进了萧王府,原来是这个叛徒带的路。”
司徒晓莹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她?”
萧汐炫想想说:“她毕竟是我二叔家的孩子,还有,也不知我二叔有没有参与其中,此事体大,我还要禀报父王,让他做个了断。”
司徒晓莹点头。
萧汐炫不敢耽搁,立刻就去找萧王爷说去了。
屋里只剩下司徒晓莹和依翠两个人。
看着依翠头发凌乱,脸颊也被歹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是狼狈。尤其是眼神里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就忍不住过去,抱住她给她安慰。
“主子,都是我不好,没有照看好孩子,让你们受惊了。”她在她怀里哭出了声。
“不怪你,都是歹人的错。”
她抚着她的头发说。
灯火将她们身影拉得很长,更有了一份悲凉。
萧王爷坐在精雕细琢的紫檀木椅上,面色铁青,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手掌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空气捏碎。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王爷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桌上的茶具都为之震动,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
王爷的眼中闪烁着决绝与狠厉,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屋里的人神色都随着他的震怒一动,尤其是六公主,再也没了平时的骄横,恓惶得不敢抬头。
“想不到,我堂堂的王府,居然出了内奸,而且这内奸居然是我的侄女,这样的事,传出去都是笑话。”萧王爷瞪眼看向下面的一个身穿缎袍的人。他是他的二弟,六公主的父亲萧晨曦。
萧家老二不敢和他对视,慌乱地垂头躲避。
萧王爷问道:“老二,你说怎么办?”
““这个……”
萧家老二嘴角蠕动着说不下去,他能说什么?事实证据都摆在那里,他家的公主,确实勾搭外人做了叛徒。就算是,他也不能对自已孩子说出杀伐的话,孩子即使有错,他一个父亲也得袒护着。
“他们说我家芳儿勾结外人就勾结了?”肉球一样的六公主她母亲陈氏站了出来,替自已的孩子说起了话。
萧王爷厌烦地看她,斥道:“有人证,你还敢说不是?”
“哪里有人证?哪里有人证?”
她故意左顾右盼地巡视,然后故作无奈地说:“如果说那林雅芙是人证,那她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开口说话?”
萧汐炫说道:“还有我第舍的仆人依翠,她听到了六公主在院子里和敌人说话。”
“那贱婢的话也可信?”
她嗤之以鼻,说道:“她也说了,她只是听到六公主在院子里说话,却不是亲眼所见,这也算证据?天下口气声音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能这样冤枉我家的孩子。”
萧王爷沉默。
她忽然地还伤了心,轻轻地哭出了声:“我家芳儿,这些日子也真是倒霉,先是让人打了。这会儿又让别人冤枉成叛徒,我都替我家的孩子屈得慌啊。”
她还真的哭了,眼泪被肥嘟嘟的手揩了一把,趁机恶狠狠地给旁边的萧家老二使了个眼色。
这萧家老二这才恍然大悟,站出来,苦着脸说道:“大哥,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芳儿又不傻,帮着外人害自家人为了什么?还望大哥仔细地查了,还我芳儿一个清白。”
六公主眼见自已的父母这样说,也就来了戏码,也突然大声地哭起来。
若看这情景,还真有冤枉他们的意思。
萧王爷被他们闹得心烦意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终还是化作无奈,挥挥手,放他们去了。
眼看着他们三口出了门,萧汐炫收回目光,看着萧王爷说道:“父王。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萧王爷叹口气说道:“还能怎样?就算是六公主勾结外人,我还能砍了她的头?我也就是喊过来吓唬吓唬得了,你别看老二家平日里正事不干,就知道吃喝玩乐,我若真的治了他们的罪,他们撒泼打滚的本事大了,弄不好还会告到皇上那里去,外面,益王府虎视眈眈,家里,还弄得兄弟不和,这还不成了笑话?”
萧汐炫沉默。
这有些事就是这样,动一发牵动全身,无可奈何的多了。
尤其是这争皇储的事,都会豁出身家性命去搏,稍有不慎,就会遭灭门诛族的惨事。
萧王爷做事,考虑得还算周全。
这王府看似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每日里活得胆战心惊,小心谨慎,这费脑子讨来的生活,还真不如平常人家粗茶淡饭来的幸福。
压力永远都比体力更能毁掉身体。
司徒晓莹自然也知道王府富贵后面的生活不易,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她既然和萧汐炫成了婚,好歹也要和他过一辈子。
未来无论怎样的风雨她都不惧,何况,她经历了那么多,哪一次的挫折打倒过她?这百炼成钢的历练早已有了超越旁人的成熟。
她只在乎夏天的身体。
小儿夏天经过王府里的郎中的诊治。病情不但没有痊愈,就像少林寺扫地僧预言的那样,时日越久,病情越是显露出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发紫。好几日没有了笑声。
这让司徒晓莹感到不安。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吃了你们这么多天的药,怎么感觉越吃越严重呢?”王妃心疼孩子,对着王府里的一群郎中发了怒。
几个郎中集体沉默,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他们的确没了办法,因为小儿得的病症是他们一生行医都没有遇到过,他们以前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试着给他用药。如今,看孩子病症明显地加重了,他们谁还敢再下药给孩子吃?
这病治不好是整个王府郎中的事。这要治坏了可是个别郎中的事。他们见王府上下如此看重小儿,
若出了事,还不惹了杀身之祸!
“你们倒是说话啊。”王妃看着他们摊手,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里王府不少你们的赏赐,到用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往后缩,这是哪来的道理?”
无论怎样说,这群郎中就是没人吭声,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一群废物。”王妃怒了,使劲地挥手,说道:“都给我滚。”
郎中们听了。赶紧着退了出去,争先恐后的,都恨爹娘少生几条腿。
王妃有些心急,在屋里转悠,看着司徒晓莹说道:“这可怎么办好?”
司徒晓莹抿嘴,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天儿的病。”
“可是寻遍了有名的郎中,都不管用啊。”王妃喃喃自语,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什么似的,喊了出来:“你看我这也是急糊涂了,咱府里的郎中不行,咱去皇宫里请御医啊,那里有世上最好的郎中,不愁医不了我孙儿的病。”
她说完就一刻不停地走了。
萧王爷正坐在精雕细琢的红木椅上,心不在焉地品着茶。这些日子和益王府在朝堂上的交锋每天都是心惊胆战,着实地费了脑子。他感觉他就像在和益王府下一盘棋,他必须比旁人多看出一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每日从朝堂上回来,坐下喝茶,也是他冥思苦想明日的棋子该如何落下。
他身着锦绣华服,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捏着瓷白的茶杯,杯中的茶汤色泽清澈,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茶香萦绕在鼻尖,萧王爷微微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却又带着几分难得的平和。
窗外阳光斜洒进来,金色的光晕映照在他沧桑的面庞上,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贵。
他沉浸在一种静谧而庄重的气氛中。
就在此刻,王妃来了。
“王妃你来了。”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为他放慢了脚步,萧王爷平静地说话。
“王爷,你倒还有心情喝茶,我快愁死了。”王妃在茶桌前坐下来,早有手快的丫鬟为她斟了茶。
萧王爷不解地看她,说道:“王妃,何事让你如此烦躁?”
王妃叹道:“还不是那天儿,这几日病情又重了。府里的郎中全没个办法,你说,我能不愁?”
萧王爷听了。眉头也皱起来,说道:“这小儿也是,自从来到王府,身子骨一直不好,莫不是她和这王府水土不服?”
王妃听了,忽然怔住了。
许久,眼神里充满恐惧地望着他问:“你说,这会不会是报应?”
萧王爷有些迷惑地看她,自喃道:“什么报应?”
王妃眼睛眨了眨,压低声音说道:“你忘了多年前的事,我们瑾瑜的事?”
萧王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怎能忘记,那是他一生的遗憾和痛苦。往事不堪回首,旧事重提,心里的波澜又荡漾开来。
王妃说道:“当年瑾瑜的孩子堕了,据说化成了鬼婴儿,去傅青山的医馆闹了,最后傅青山割肉喂他赎罪,才算将他打发了,你说会不会是这鬼婴儿如今又回到了王府,报复在天儿身上。”
萧王爷闭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