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殿堂内,金色的烛台摇曳着温暖的火光,映照着新娘脸上羞涩而幸福的红晕。
司徒晓莹身着锦绣华服,头戴凤冠霞帔,每一步都轻盈而优雅,仿佛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萧汐炫站在殿堂的另一端,眼中满是对她深情的凝视,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刻,时间仿佛为他们而静止。
司徒晓莹萧汐炫并肩立于堂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天地父母三叩首。随着司仪一声悠长的“拜”,两人缓缓弯下腰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在这一刻。
亭堂外,锣鼓喧天,欢声笑语,堂内,只有这对新人,与天地同呼吸,与万物共命运。
他们缓步进去洞房,依翠早把撑杆送到了他的手里。他轻轻地挑起红盖头。
萧汐炫看着被粉红映着的脸,忍不住喃道:“你为什么这样美?”
司徒晓莹噗嗤一声,笑了。
突然,一道黑影从屋顶疾掠而下,破窗,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刺向萧汐炫。
与此同时,王府的屋脊上,突然多了数不清的黑衣人,手持弓箭,把如羽般的冷箭射向院子里的宾客。
宾客们惊呼四散奔逃,逃不掉的惨叫连连,纷纷倒地。
王府的侍卫们反应迅速,纷纷拔出兵器,开始反击。一时间,刀剑铿锵,乱成一锅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婚礼的喜庆氛围被瞬间打破,只留下了刀光剑影与人们急促的呼吸声。
萧汐炫身形一侧,躲过来剑,随即拍出一掌,和黑衣刺客斗在一起。司徒晓莹观察着战况,双掌暗暗聚集掌力,伺机出击。
院子里一阵羽箭袭过,地上死伤一片。侍卫们越上了屋脊,再也不给那群黑衣人机会。
萧王爷挺胸站在台阶上,注视着战况。脸上渐渐聚集了愠色。简直是要翻了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来王府大开杀戒。莫不是眼里一点都没有他这个王爷?
看样子这些人早就谋划好的,就等王府大婚来袭击,一是知道王府有喜事防卫松懈,可一击击破。二是来恶心你,就是在你最开心的时候来捣乱,破坏你的好心情。
在燕都,能敢这样做的人不多,萧王爷心里已经忖倒是谁了。
既然,桌子掀翻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生死存亡,还不预知,萧王爷心里也没必胜的把握,心里也不免忐忑不安。
这时,一个侍卫,疾步来到他的面前,打躬施礼,说道:“王爷,益王府的兵马已经快到门口了。”
萧王爷听了,眼神一跳,淡然说道:“知道了。”
须臾,外面的马蹄声如疾风暴雨由远至近。喊杀声盖过了院子里,屋脊上的打斗声。
屋里的黑衣人,露出了破绽,被萧汐炫一掌震飞。他在地上翻滚一下,一个纵越,破窗而去。
萧汐炫过来拉住司徒晓莹的手,出了屋子,站到萧王爷的身后。
“父王,你没事吧?”
他关心地看着老王爷。
“我没事。”
萧王爷平静地说:“看来今天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了,萧家的存亡,就看今天了。”
萧汐炫皱眉说道:“他们如此明目张胆,难道益王府就不怕皇上怪罪?”
萧王爷看向那些蒙着面孔的黑衣人,努嘴说道:“看见那些黑衣刺客了吗?他们定会在皇上那里,拿此说事。”
萧汐炫:“这益王府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萧王爷说道:“益王府的人已经到了门外,一会你负责护住女眷,不要伤了他们。”
萧汐炫点头,说道:“是,父王。”
这时。王府的大门被撞开了,一个全身盔甲的武士带着兵马闯了进来。
“王爷,听说王府大婚,却闹了刺客,真是可恶,父王知道了。特意派我来帮忙捉拿刺客。”盔甲武士在马上给王爷抱拳施礼,表现得倒还毕恭毕敬,口气里却是极度的阴阳怪气,却之不恭。
“那我还要感谢你的父王了。”萧王爷冷冷地说道,怒目圆睁,看向他。
“王爷,客气了。”
盔甲武士说完,对身边的官兵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帮王府扫清刺客。”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官兵就如潮水般涌来,亮出兵刃,见人就杀!莫不是在他们眼里,王府所有人都成了刺客?
萧王爷看了。对身边的人轻轻地一挥手,身边人一声呼哨。从后院里突然就涌出了大批的官兵,迎头痛击来犯之敌,看来萧王爷也不是没有准备,早暗中在院子里埋伏了大批的人马。
两边赴死的官兵,把尸首在院子里垒了一层层……
一将功成万骨枯!
哪个权贵不是用其他人的生命换得?这就是生命的不公平,只要有人,就有这样的不公!
盔甲武士观察着战况,眼见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就嘴里呼哨一声。
立刻。屋脊上多了四个黑衣人,身形一晃,如落叶般飘下来,围了萧王爷。
看他们的身形。就能看出这四个黑衣人武功了得。
四个黑衣人也不耽搁,落地就对台阶上的萧王爷下了杀招,他们手里没有刀剑,但掌风的凌厉,却激动着空气,像水中涟漪一层层向他们罩去。
萧汐炫挺身而出,想要为父挡了这一击,却是被震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司徒晓莹上前扶住了他。
他用手捂住胸口,使劲控住了呼吸,却没有控制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司徒晓莹皱眉,好厉害的掌法,看来这四个黑衣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定是武林高手了。
她关心地看他,问道:“你怎样?”
“我没事。”他喘息着说:“快去护我父王。”
他知道她的武功在他之上,情急中,对她发出了请求。
不用他求,她嫁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岂能容歹人害了王府人的性命?
她让他在后面站定,闪身来到萧王爷前面,挡在他和黑衣人中间。
萧王爷看到一袭婚服的新娘子居然来护自已,不解内情的他皱起了眉头。
四个黑衣人看到了她,相互对视一眼,一起挥掌向她杀来。
她也不客气,挥掌迎上,只听“砰砰”巨响,他们相触的掌气在空中如响雷般轰鸣。他们没事,余下的掌风却伤了远处的几个官兵,比挨了刀剑死得还要痛快。
萧王爷看了,眼睛一亮。
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娶进门的小夫人,居然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心里忖道,这小儿原是捡到宝了。
四个黑衣人伤不了她,她也一时无法取胜四个黑衣人,局势又陷入僵局。
门口站着观战的盔甲武士,似乎也不想太多的纠缠,眼见不能快速取胜,就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身边人听了,立刻在人群中隐去了。
须臾,林雅芙抱着孩子出现在了门口。
她朗声喊道:“都给你住手。”
她是用内力逼出来的喊喝,所以院子里每个人都清楚地听到。大家纷纷罢手止战,喘息着看向她。
司徒晓莹和四个黑衣人也罢了手,抬眸看向缓缓走向院子中间的林雅芙。
她怀里抱着孩子,一脚一脚地踩着地上的血水,来到院子中间站定。
风里夹杂着血腥味,抚弄着她额头上一丝乱发,许是扰了她的视线,她抬手轻轻地拂去发丝,眼神却是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
林雅芙垂下头,打开了怀里的襁褓。
襁褓里的小儿似乎受到惊吓,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天儿。”
司徒晓莹惊得瞪大了眼睛,挥掌欲过去抢孩子。
“不要过来!”
林雅芙突然举起一掌,罩住了小儿的脑袋,“你若敢动粗,我现在就杀了他。”
司徒晓莹怔住了。
孩子就是她的命,就算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也不敢用百分之二十去冒险。
“雅芙,你这是做什么?”王妃走出人群急着喊。
“我做什么?难道王妃不知道吗?”
林雅芙看着王妃,表情忽然变得很痛苦,嘴角蠕动着说道:“我从小跟你,从上官家跟到萧王府,试问这么多年我对你忠心耿耿,哪件事错过?可你明明知道我爱小王爷,我怎么恳求,你却不为我做主,还让他娶了旁人,你知道我的心多么痛吗?”
林雅芙忽然哭了,眼中溢出大颗的泪珠:“自从我知道小王爷要娶这个女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伤心难过。你在意过我吗?”
“雅芙,你听我说……”王妃伸出手。
“你不要说了。”
她不许她说下去,瞪着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就是说我是奴婢,和小王爷不合适。但我们做奴婢的天生贱命,没有爱的权利吗?”
她吸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不配,但我也有爱的权利,也有表达我内心想法的权利。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
最后她是咬牙说的,一双眸子也突然露出了杀机。
“雅芙,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你先把孩子放了,咱一切都好商量。”王妃关心的还是她的孙子,其他的相比,都没有重要性。
“孩子?”
她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颤掉了眼角的泪珠,样子像个疯婆子。
她盯着她说道:“王妃,你还真当这是小王爷的孩子?你傻不傻?我这整天跟着小王爷寸步不离,什么时候见到他在外面养了女人?”
王妃怔住,看着她说道:“那这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那女人带回来的野种,她小王爷只不过认识月余,怎么就成了他的孩子。”她说着去看,人群里的萧汐炫,说道:“我看他就是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故意骗你。”
“你胡说。”萧汐炫对她喊:“你把孩子放了。我会在王爷面前替你说情,饶你一命!”
“呵呵。”林雅芙仰天长叹,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就算我此刻罢手,王府也不会留我活命。”
她清楚她做了什么,也清楚自已的处境,无论怎样,过了今天她都会没有命,萧王府要杀她,益王府也会留她。
这样的结果。一开始她就想得到。
萧汐炫说道:“那你想怎样?”
“我让她死!”她突然怒目圆睁,看向司徒晓莹。
萧汐炫急得直抖手,说道:“你何苦这样?”
“她抢了我爱的人,她必须死!”
她忽然又举起手掌,对准了孩子的脑袋,看着司徒晓莹恶狠狠地说道:“是他死,还是你死,你自已来选。”
司徒晓莹苦笑:“你这又是何必?”
“你选?”
她突然暴躁得像只野兽,头发都竖了起来,完全地失去了控制。
司徒晓莹藏在宽衣里的手掌慢慢聚集了力气。
“嗖”的一声,一支响箭划破空气,猝不及防地射中了她的手。她疼得一歪身子,司徒晓莹已经跃过去,一把抢下孩子。随即一掌把她震飞。
冷箭是萧王爷射出的。
对于一生在马背上征战的他来说。箭无虚发!
孩子在她怀里还在哭,她用手轻拍着,嘴里哄着,让他慢慢安静下来。
林雅芙此刻倒在血水里,已经奄奄一息,萧王爷赏她的箭倒不致命,司徒晓莹那一掌却发了全力,她的五脏六腑均被震碎,活着只剩最后几口气。
她挣扎着从血水里爬起来,用另一只手使劲拔出手掌上的箭。然后,抬眸看向远处的萧汐炫,喘息着说道:“小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萧汐炫看她缄默。
她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猛的把手里的箭插入胸腔,然后喘息着,看向那边的王妃,轻轻地说道:“王妃,下辈子我再来寻你。”
说完,就身子一挺,直直地倒在血水中。
王妃目睹此景,无奈地闭上眼睛,口中喃道:“雅芙,你这又是何必?”
“好好好”
鼓掌声来自门口的盔甲武士。他笑哈哈地说道:“王府有事,我带兵过来本来想替王爷捉拿刺客,不承想却遇到了王爷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外人不便参与,我也就带人撤了。”
他对萧王爷一抱拳,说道:“王爷,保重。”
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
萧汐炫欲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萧王爷制止。因为他知道,益王府的人本就打着捉拿刺客的旗号来的。如今,见占不到便宜,也就让王府的叛徒出来顶缸,这场谋划天衣无缝,就算明日他告到皇帝那里。也无法治他的罪。此刻,再让萧汐炫说话,也徒是白费口舌。
盔甲武士一走,院子里的官兵和黑子武士也都撤了,院子里只留下了满院的死尸。
“快把天儿抱过来给我看看。”
王妃对孩子的热情不减,想也是没有把那个疯婆子的话放在心上。她都歇斯底里地那样,都只当她疯了。哪有几句可信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