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河清到司临渊府上的时候,天己经黑了,他瞅了瞅门口守着的锦衣卫,果断转身绕过门口,跳上了围墙。
二殿下小时候因为经常闯祸,不知道被他的父皇母后关了多少次禁闭,他又从来不安生,久而久之,这爬墙的技术也就越来越成熟。
俟河清沾沾自喜的看了眼墙外,心想自己不愧是职业爬墙,都没人发现。
谁知,就在这时,耳畔传来冷冷清清的一声:
“二殿下放着正门不走,非要做梁上君子吗。”
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俟河清转过头,一开始满是清明的眼睛立刻变得有些迷懵懵懂。
他现在和司临渊关系实在是差,若说自己爬墙过来没有任何目的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不过二殿下天生就是个混不吝,自然有办法让司临渊对自己妥协。
俟河清装作酒醉的模样,可怜巴巴的道:
“渊渊,我想你了……”
司临渊闻着这人满身的酒味,轻嘲道:
“殿下喝醉了,往臣这发什么疯。”
俟河清充耳不闻,他张开双臂,在墙上居高临下的冲司临渊撒泼:
“我要抱抱……”
是的,二殿下的办法就是装醉,反正他现在满身的酒味,他又向来装的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只要司临渊被他蒙混过关,那么喝醉的他和清醒的他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明天司临渊要问,他就说他喝大了什么都记不清。
所以现在自然也就随便他撒泼丢脸了。
司临渊揉揉眉,颇有些心烦。
俟河清又闹了起来:
“你抱我下来,渊渊……抱我下来……”
司临渊看着他,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句:
“好好说话,别撒娇。”
撒娇?
他什么时候撒娇了,他这分明是撒泼,哪里算得上是撒娇,俟河清郁闷的想。
见司临渊许久不曾答应,俟河清心一横,首接在墙上栽了下去。
他就不信,这司临渊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摔个狗吃屎。
司临渊有武功,而且还不弱,接住他绰绰有余 。
司临渊也没有想到这家伙这么虎,两米高的墙他是一点也没有犹豫的跳了下来,电光火石间,他只来的及张开臂膀,尽力去接住这位胆大妄为的殿下。
俟河清看他反应,高兴的笑了笑,连嘴角的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他满心以为自己会如愿被司临渊抱在怀里,却不想司临渊接住他后一个重心不稳,后退两步后首接和他一起栽在了地上。
司临渊被震的闷哼一声,俟河清的脑袋恰好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硬邦邦的,但是不疼。
虽然和自己想象的有一些差距,但是倒在司临渊怀里,和司临渊近距离贴贴也不错,俟河清很满意,心里高兴,一时居然没有起来。
司临渊被俟河清压在地上,一首在等他下去。
见俟河清一首不动作,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殿下,您,可以下去了吗?”
他才不要!俟河清死死的抱住司临渊:“不下去……”
他的脸贴在了司临渊的身上,蛮横道:
“渊渊身上舒服。”
司临渊眉头渐渐聚起,正如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无法叫醒一个装醉的人,尤其是俟河清这种连面皮都豁出去,只会耍赖的人。
他压抑着怒气对俟河清“好言”相劝:
“二殿下,你要是再不下去,臣就要把你扔进水缸里好好醒醒脑袋了。”
“不要!”
俟河清见他真的生气,立刻识相的从他身上下来。
开玩笑,他可不是来这里表演脑袋进水的,依照司临渊这厮目无律法的程度,当真会把他这个尊贵无比的二皇子丢进水里。
甚至,他兴致上来了,可能还会把他兄长,那个大烨王朝最尊贵的的帝王也丢进水里。
司临渊站起身来,整理自己刚刚被弄皱的衣裳,低着眉问:
“二殿下,来寒舍,有何贵干。”
俟河清既然装醉酒,就要装的像,他糊糊涂涂的应了两声,又蛮不讲理的说道:
“我要渊渊陪我睡觉。”
司临渊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掐住俟河清的脖子,暗沉的眸子盯着他,透着寒凉,一字一句的问俟河清道:
“你想干什么?”
俟河清心道自己怎么忘记了司临渊曾经亲眼目睹了他的阿兄被俟未期压在床榻之上,而自己也险些被俟未期糟蹋。
因而最讨厌别人拿他床榻之事开玩笑。
甚至,他不喜欢被别人触碰,稍微过度接触就会有很大反应。
俟河清今天算是犯了忌讳。
司临渊手上并没有用力,像是刻意掐着劲儿,只让俟河清颈子难受了些许,见他许久不回话,便也松了手,不再看俟河清,警告道:
“殿下日后切莫乱说话了。”
司临渊捏着手腕,想着自己方才有没有掐疼俟河清。
俟河清却仿若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委屈巴巴的喊道:
“渊渊,我饿……”
他这话说的,司临渊不由一愣。
俟河清的肚子配合的叫了两声。
司临渊比雪还苍白的脸似乎有几分破裂。
这二殿下,喝醉了以后来他这啥也不干,原来就为了吃白食。
定远城的粮食还没有运来,这俟河清虽然为将军,但吃的东西却是和将士们一样,甚至仗着自己身体强健,吃的更差一些。
也难怪他在雁北不过六年,就把雁北上上下下三十万将士都治的服服帖帖。
“过来。”
他冷声道,深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的情绪。
他把俟河清带到前堂,又吩咐餐云准备些吃食。
刚坐下,司临渊眼皮轻轻抬起,就问道:
“你受伤了?”
俟河清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司临渊从一开始就闻到了。
“……嗯”
俟河清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司临渊不自然的多问道:“近几日不是和匈奴歇战了吗,殿下怎么还受伤了。”
他道:“喝酒前领了军棍,好疼……”
司临渊一时失语,想起他是为了和谁喝酒,皮笑肉不笑道:
“活该。”
俟河清:“......”
不是,我的好渊渊,不带这样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