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州先楚致醒来,搂着怀里的夫郎,只有全身心的愉悦和满足,轻轻将贴在楚致脸颊上的几缕碎发抚向耳侧,听着楚致的呼吸声。
眼神温柔而专注,像只小狗小心翼翼地活动,等待主人醒来的抚摸。
楚致醒的时候,就看见沈闻州看着自已,脸色一红,磕磕绊绊说了句早上好就低下头,惹得上方传来声声低笑。
楚致只能转移话题,“沈闻州,我饿了,咱们起床用饭吧。”
沈闻州将楚致的衣服放进被窝中暖了一会儿后放他在身边,一番整理过后,夫夫两人就去了灶房。
楚致很早就独立生活,为了赚取学费,去酒楼干过厨师打过杂,因此厨艺还算不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做饭也成了他消磨时间的兴趣。
当他站在厨房里,切菜、翻炒、调味,专注地完成每一道工序,总能让他感到一种独特的宁静和满足。
早上两人起得比较晚,便用面粉、鸡蛋和水揉成面团贴在锅沿烫烧饼,剩余的面团随着白菜一起煮成疙瘩汤,再加些粗盐和小葱。
一人忙活吃食,一人烧着柴火,两个人搭配得也有模有样,倒像是一同生活许久的人。
吃完不久,楚致看着沈闻州端着碗去灶房的背影,对自已是沈闻州夫郎这个身份有了实感,感受着浑身的暖意,好像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
.......
一连几天的雪停了,窝家几天的小孩也不愿继续被拘着,在门前打着雪仗,银铃般的笑声听着格外愉悦,静了几天的乡村热闹了起来。
沈闻州一早就收毛猪了,楚致出门便看见郑婶子在阳光下搓着麻绳,现下家里无事,来到这里除了沈闻州也没和别人交流。
想到郑婶子的热情,楚致朝着对屋走去,笑着说道:“婶子,我来给你帮会忙。”
看见来人,郑婶子立马起身拿着板凳让楚致坐着,朝着屋内喊:“林哥儿,泡杯茶水过来。”
一个约摸着十五六岁、面目清秀的少年就端着茶水送来,脆生生地叫了句致哥哥,然后对着阿娘说到:“沈大哥的夫郎哥哥真好看!”说完就含羞地冲回屋子里,惹得楚致眉眼一弯。
郑婶子笑眯眯地道:“这是林哥儿,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冒冒失失!致哥儿别介意哈。”
楚致看着这一家子,感觉身上的阳光更加暖和了,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孩儿很可爱。”
两人一边搓着麻绳一边唠嗑,说着说着就聊起了沈闻州,郑婶子说到:“这州小子也是个苦命人,十年前流落到村子里,浑身都是伤口,问起家里人就说不在了,落着一个命中带煞的名号,这附近的人都是避之而不及,后来又出去闯荡了几年,直到今年回村做屠夫才好了一些。
你别看他看着冷冷的,其实这心里比谁都热乎,我家老头子就曾经给他送了几次御寒的衣物和吃食,一直记着呢,前阵子老头子进山晚上还没回来,是州小子一路背回来送去医馆。
现在眼见着生活越来越好,娶了夫郎,也是有个家了,婶子这心里也高兴,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和州小子过日子,以后再有个小的,不求大富大贵,一家子平平安安即可。”
回到家,楚致还在琢磨郑婶的话,一方面疑惑沈闻州受伤的原因,一方面也震惊于婶子说的孩子,楚致的脑细胞高速运转,谁有,我还是沈闻州?
楚致幻视了一下便大为震撼,立马抛开脑中的想象,拿起篓子去屋后摘菜。
沈闻州推着毛猪走在乡路上,午时气温升高,化雪过后寒意渐重。
车行在泥泞的道路上有些不平稳,沈闻州只能更加慎重,踩实脚步,却还是陷入一处雪坑。
“闻州啊,今天还是去镇上卖吗?”,村口李大爷见状帮忙推了会车,看着车上的猪,说到:“这猪皮毛泛着光泽,看着就是有油水!”
沈闻州趁势将车子推出来,对李大爷道:“多谢,下午在村子里卖,比镇上便宜几文。”
因为许久未开口,声音微微发哑,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中。
“好好好,家门口的肉好啊。”李大爷笑呵呵地道,皱纹挤成一团,带着农家人的淳朴,“都说村里有个会手艺的方便,这严冬腊月的也不用早早去镇上割肉了。”
李大爷朝着屋子喊到:“老婆子,拿些铜板,待会去闻州家割点肉,给家里的孩子见见油水。”
洪亮浑厚的嗓音响彻在上塘村,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的功夫,上塘村的农户都知道沈屠夫午后在家里卖猪肉,价格还比镇上便宜!
还在外闲逛的村民纷纷回家吃饭,想着尽早去占位,割些肥肉炼猪油,农忙的时候放些在吃菜中也算个荤腥,有力气干活!
行至门口,沈闻州便看见自家夫郎拿着扫帚在院子扫雪,穿着青靛色的夹袄,一人人在那站着,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
不知是热还是冻的,白皙的脸颊透着红润,看见来人,眉眼含笑,孤寂感顿时消失不见。
沈闻州顿了顿,暗暗想到:“这人还是瘦了些。”
午饭已经做好了,因为帮着郑婶搓完了麻绳就晌午了,只有简单的青椒炒肉和鸡蛋羹。
沈闻州舀一勺水洗去手上的污垢,对着楚致喊道:“吱吱,去灶房盛饭吧,外面的我来弄。”
楚致听着沈闻州的称呼,心倏得漏了半拍,都快忘记吱吱这个小名了,许是自已听错了,应当是原主的“致致”吧。
不知名的感觉在心里涌起一阵酸酸麻麻,理了理情绪,楚致将饭菜端上桌。
两人吃饭的时候,沈闻州说到:“吃完饭应当有人上门买猪肉,你要害怕就待在屋子里,想出去散散心就陪我收会儿钱,好不好?”
带着商量的语气就像哄孩子一样,惹得楚致楞了一会儿才回道:“屋里也无事,早些弄完你也休息会儿。”
沈闻州夹了些菜放在楚致碗中,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翘,愉悦地说到:“谢谢吱吱。”
这次楚致听清了,抬眸便见沈闻州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