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道:“你不要胡说!张春天是你合法妻子,不是你的是谁的?你不要耍赖,以为我们不清楚你的那些事?”
我指的是他SM的事!郭华侨一脸的茫然,看了一眼张物质,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我,终于露出一点难为情的意思,似乎还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我妻子如果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总不能还算到我头上吧?她怀孕是她自已的事,与我无关!”
两个保安刚才一听到郭华侨说他的妻子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时,立刻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郭华侨,一直等着下文。我和张物质对视了一眼,也好奇地把目光聚焦在这个已经有些颓势的男人脸上。
我问道:“到底咋回事?不要骗我们,我们一查便知!你也知道,我们计生办与亳州市医院有合作,DNA亲子鉴定可以优先安排的。”
“我哪敢骗你们!”郭华侨有些委屈,眼眶中含着泪,说道,“娶了那女人,我算是倒霉受罪了,你们看看我身上……”
说着,他撩起扎在皮带里的衬衣——一道道横七竖八的伤痕印记出现在我们面前,有些伤口还没有愈合,露出鲜红的血肉。
“这是?”张物质走近来看了看,“这是鞭子打的!”
“是那个臭女人……她打的,每月一次,有时两三次,他嘛的,我这还是男人吗?呜呜……”郭华蹲在板凳上,抱着自已的膝盖哭起来,像个孩子;秃顶的脑壳一颤一颤,像个随时都要破碎的铜锣。
“她为何打你?”两个保安异口同声问道,“你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她?”
“她鬼得很,每次都是先亲热,说爱我,说会对我一辈子好;我心里一暖和,她就……绑住我的手、绑住我的脚,用鞭子抽我,还不许我喊出来,用她的袜子内衣塞住我的嘴!他嘛的,我娶的是个变态狂、魔鬼,不是个娘们啊!”
“你说谎!”张物质插嘴道,“那些东西是你从我这买走的,应该是帮你打她才是!”
“是我买的不假,”郭华侨痛苦地捂着脸,说,“开始我觉得好玩,看书上、VCD上都很好玩,也想试试,没想到她……懂得比我多多了,居然让我扮演角色,谁知她的手这么重……”
“你可以与她离婚啊!”我心里还是不愿相信那个曾经被我整饬、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女孩,会干出那样的事来!说道,“如果你们过得……不幸福的话。”
“离婚?”郭华侨抬起头,泪眼模糊,说,“我都这么年纪大了,孩子还小……没妈咋办?”他哽咽着,又说,“家丑不外扬,我也就忍了!若是离婚,全瀛洲县、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了,我的堂爷爷也一定知道,他会不要我的,看不起我们大陆人,不想回老家了……我给你们去绝育,这事你们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就跳河死了,喝农药死了,然后做鬼也要找你们算账!”
“我们保证不说!”两个保安异口同声说道。
“只要你给我们去做绝育手术,这事哪说哪了,我们也没闲工夫传你的这些八卦!”张物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三个人,又坐三轮车到汽车站,但汽车最后一班回洪庙乡的已经走了,只得在汽车站旁边的一个小酒店住下,等第二天早上再回去。
晚上,我请他们吃大酥鸡,一方面是感谢郭华侨的配合,另一方面是想打听更多张春天的消息。当然,打听消息是我的重点!
我还没开口,张物质笑着问道:
“你说张春天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你有啥证据?”
郭华侨说:“第一个孩子不足九个月,七个半月就生下来了,有点早产;我开始也怀疑是她与前男友的,但那孩子长相随我,黑,小眼睛,头发也不多,就是有点卷毛,应该是我的没错!但今年又怀孕,我怎么算都不是我的。你们也帮我分析分析。”
我低头吃饭,不语;我猜那孩子一定是三哥的,因为三哥也是眼小、皮肤黑,头发不多,且有点卷!
张物质似有所思,一只鸡脖子他啃了又啃,像是没听到郭华侨的请求。
郭华侨讪笑着又说:“今年,我与她也没见几次面,而且每次我都用套,这一点我是坚决执行政策的要求的,不乱生活,不给国家添麻烦!而且你们知道吗?他嘛的,上半年厂里忙着出货、发货,累得要死还没多少钱;我都没时间回郭集,吃喝拉撒全在厂里,她总共来过两次,还是我打电话让她来的,怎么可能会怀孕?她一定是嫌弃我,与村里哪个帅气的年轻人好上了?不然平时也不来看我!”
我想说前段时间看到过张春天从县城回郭集,但又怕引起误会——他应该不知道我是嫪三富的弟弟!
张物质啃完了鸡脖子,桌子上一堆碎白骨,说:“她就是给别人好,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只要与你还是婚姻关系,法律上,你就要负责你们一家的指标——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
“这法律一点感情都没有!”郭华侨无奈地看着我们俩,“不是我的孩子,还要我负责绝育、绝育,这没天理了!”
“那没办法,政策就是这样,法不容情!”张物质坚定地说道。
“绝育不绝育,我无所谓,反正我是看透了男女事,没有也无所谓!还是给我儿子多挣点钱,以后给他娶个好媳妇,生个好儿子……不要像我这么没出息,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