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地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镇,下面管着几个乡,但镇名字却是“洪庙乡”。
这个“乡”字在撤村并乡、撤乡并镇的年代,着实给镇政府的头头们带来不少麻烦。
上面说,
一个“乡”成了“镇”,为何要叫“洪庙乡镇”?
为何不直接叫“洪庙镇”?
叫了“洪庙乡镇”,就不能是“洪庙乡”了,必须去了这个“乡”字!
洪庙乡有一个退伍军人,原来是新疆兵团的退役政委,副团级干部,回来做了县委的武装部部长。他找了北京几个老领导、安派老乡,解释一通,最后撤乡并镇的文件下来,上面大大的红字——
“洪庙乡镇!”
多么充满智慧的名字!
然而,
尽管官方已经将此地命名为“洪庙乡镇”,可当地的老百姓们却依旧固执地称其为“洪庙乡”,
仿佛这个称谓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的灵魂深处,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
据说,这一叫法可是从光武帝刘秀那个时代起便流传下来的。
自古,就有一些目不识丁的老人们口口相传着这样一则神秘的传说:
“刘秀在咱这屯过兵,打过仗,还睡过咱们的女人姑娘!”
当年,光武帝刘秀曾率领大军在此处屯兵扎营,并与敌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不仅如此,这位英勇善战的皇帝陛下竟然还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一段风流韵事——他曾与本地的女子共度良宵。
有人猜测:说不定哪家哪户的祖先便是刘秀的皇子皇孙呢!
而这些先人的陵墓皆深埋于地下,就连阴曹地府那里也登记在册,注明他们乃是“洪庙乡”的居民。如今,上头虽然将地名改为了“洪庙乡镇”,但那些已逝的先人若是想要返回故乡,恐怕也会因为找不到熟悉的路牌而迷失方向吧!
我推测传言一定是这些老人胡诌的!
农村土葬改火葬之后,田野里坟头被平得一个都没有,那些走出村子、进城务工安家的城一代们,有些已经找不到自家祖先的影子;逢年过节回来烧纸钱祭祖,只得在河边、沟边、水泥地、电线杆、柏油马路边,对空祭拜,了却挂念!
——这些嚼舌头的老人,是怕自已死了被拉到火葬场,从烟囱里冒出来,找不到回洪庙乡的家……
刘秀确实在我们这地方屯过兵,夜宿过。
洪庙乡西北方向的光复镇,就是名副其实的镇,那里才是他夜宿歌舞、厉兵秣马的军营所在。但是不是睡过我们这里的姑娘,是不是生了一堆像我这样的“熊渣滓”?
也未可知!
有时候我在想:
在我们这片土地上,传说中的“熊渣滓”这个名号,若放在古代,那必定会成为富贵人家孩子的独特代称。
而且,这位独有称号的人物或许与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就是刘秀在外的私生子呢!又或者,他可能是某位尊贵无比的皇子皇孙,身份显赫至极。
更有甚者大胆推测,此人极有可能曾被册封为太子,并最终登上皇位,君临天下。而在那个遥远的时代里,人们也同样称呼他为“熊渣滓”,以此来明确他乃是汉武帝所遗留下的龙精虎猛之的结晶之一!
这样的身世背景和传奇经历,无疑让“熊渣滓”充满了无尽的神秘感和吸引力,令人不禁对其浮想联翩。
有了这些推断,我对三位哥哥骂我“熊渣滓”不以为意,每次我都会挺起胸膛、昂起头,面露微笑地接受他们的褒扬。
我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