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凰的指尖刚触到墙面最后一道凤凰图腾的尾羽,密室的铁门便轰然洞开。萧无咎裹挟着一身寒气踏入,玄色衣袍下摆扫过地面,惊起几缕未干的朱砂粉末。他身后跟着的暗卫头目阿影垂眸而立,腰间的软剑泛着幽蓝的冷光。
“时辰未到,太子殿下急什么?”沈惊凰缓缓起身,刻意让衣袖扫过墙面,将未干的炭痕蹭得模糊。她瞥见萧无咎手中攥着的密信,封蜡上印着苍澜国的玄鹰纹章。
“苍澜国的前锋军己提前两日抵达边境。”萧无咎将密信甩在石桌上,信纸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你说,是他们太心急,还是某人的预言在撒谎?”
沈惊凰的心脏猛地收紧,表面却勾起一抹冷笑:“预言本就虚无缥缈,太子殿下若想让我未卜先知,不如去求神拜佛。”她弯腰拾起密信,余光瞥见暗卫阿影正盯着墙角的青铜鼎——那下面藏着她未完全掩盖的钢丝线头。
“少废话。”萧无咎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血契的红光如毒蛇般缠绕而上,“现在开始预言。若有半句虚言,我立刻让人把小川的人头送来。”
沈惊凰被他拽到舆图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抓起龟甲,故意让其在石桌上碰撞出刺耳声响:“强行预言会损伤元神,太子殿下确定要这么做?”话音未落,龟甲突然从手中滑落,在地面骨碌碌滚向阿影脚边。
暗卫头目弯腰去捡的瞬间,沈惊凰的瞳孔骤缩——对方的视线正停留在地砖缝隙处若隐若现的钢丝反光上。“太子殿下,卑职发现有些物品摆放蹊跷。”阿影突然开口,指尖己经触到钢丝。
“无知之人不要随意质疑!”沈惊凰猛地踹翻青铜鼎,鼎内暗藏的艾草与朱砂飞扬而起,“预言本就需要特殊布置,你们这些凡人懂什么?”她的目光扫过萧无咎阴沉的脸色,心中疯狂盘算着提前发动机关的可行性。
萧无咎抬手示意阿影退下,却一把揪住沈惊凰的头发:“装神弄鬼的把戏留着哄别人。”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再问一次,苍澜国的粮草究竟从哪条路运?”
沈惊凰被迫仰起头,颈间红痕如燃烧的烙铁。她突然笑出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好,我告诉你——”她的指尖突然点向舆图上的苍江支流,“他们会用羊皮筏子顺流而下,在子夜时分...”
“不对。”阿影突然打断,“据密探回报,苍江近日水位骤降,根本无法行船。”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沈惊凰染血的指尖,“沈姑娘,你的预言,似乎和情报对不上。”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沈惊凰感觉萧无咎攥着她头发的手愈发用力,血契的力量正在疯狂探查她的情绪。她强迫自己想起小川天真的笑脸,将恐惧转化为愤怒:“所以呢?你们的情报就一定准确?”她突然转头,与萧无咎对视,“还是说,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想过让我活着离开?”
萧无咎的瞳孔微缩,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所有人皆是一震,沈惊凰趁机挣脱束缚,抓起桌上的火折子。然而还未等她触到烛台,阿影的软剑己经抵住她的咽喉:“沈姑娘,这么着急点火,是想掩盖什么?”
“够了!”萧无咎突然挥开阿影的剑,“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他盯着沈惊凰通红的眼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再给你半个时辰。若拿不出准确预言...”
“太子殿下就把我的头挂在城楼上是吗?”沈惊凰擦去嘴角的血,突然逼近他,“萧无咎,你以为威胁我就能得偿所愿?告诉你,就算我死,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更鼓声从远处传来,惊得烛火猛地一跳。沈惊凰看见阿影弯腰检查青铜鼎的动作,知道钢丝的秘密随时可能暴露。她悄悄摸向袖中的毒烟粉,盘算着一旦机关暴露,就立刻引爆所有装置。
“半个时辰后,我要看到结果。”萧无咎转身时,玉佩上的赤霄纹擦过沈惊凰手背,“阿影,守好这里。若她敢轻举妄动...”
“卑职明白。”阿影的剑尖始终对着沈惊凰的后心。密室门再次关闭的瞬间,沈惊凰听见对方低声道:“太子,属下总觉得那龟甲和烛台...”
她的心跳几乎停滞,表面却强作镇定地拾起龟甲。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惊凰的指尖己经触到烛台后的钢丝。危机西伏的密室里,一场生死较量,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