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咬着唇,满脸不情愿地福了福身:“奴婢知错。”
江明兰挑眉冷笑:“不过是个贱婢,也值得你护着?”
“阿青跟了我多年,还望长姐看在我的面上,饶她这一回。”
“偏不!”
江明兰柳眉倒竖,“一个不懂规矩的丫头,今日定要好好教训!”
她转头对身后丫鬟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拖去马厩!”
两个丫鬟上前就要动手,江墨白突然伸手扣住其中一人手腕。
指尖看似随意一按,那丫鬟顿时双腿发软,首首朝江明兰扑去。
“啊!”
江明兰躲避不及,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精致的裙摆沾满泥污,头上的珠钗也散落一地。
“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
江明兰怒不可遏,扬手给了那丫鬟一记耳光。
她狼狈地爬起身,看着自己凌乱的妆容,再也没心思处置阿青,“哼“了一声,跺着脚回房去了。
等江明兰走远,阿青才心有余悸地问道:“公子,她怎么突然......”
江墨白走进房间,给自己倒了杯茶,娓娓道来:“人体手腕处有个阳溪穴,连接着足部经络。方才我按压此穴,便能让她下肢发麻。”
她继续解释,“人的骨骼经络环环相扣,就像画中的线条,牵一发而动全身。比如头骨的形状能推断脑容量,盆骨的弧度能判断生前是否生育......”
“公子!”
阿青赶紧打断,脸色发白,“大白天的,别说这些了!”
江墨白不禁莞尔。
想起在现代法医实验室的日子,这些不过是家常便饭。
经历了昨夜的罚跪,她也感到疲惫不堪,于是摆摆手:“罢了,我也乏了。”
说罢便合衣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衙门内。
知府刚合眼不久,昨夜粮仓那场大火折腾到天亮,才眯了半个时辰,就被衙役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大人!有人击鼓鸣冤!”
知府翻了个身,嘟囔着:“再让本官睡会儿……”
“大人!鼓声不停啊!”
知府极不情愿地爬起来,胡乱套上官服,打着哈欠升堂,重重一拍惊堂木:“何人击鼓?”
堂下,两名男子气度不凡。
前头那位身着玄色锦袍,眉眼间透着威严;
身后随从腰佩长刀,气势十足。
季临渊目光扫过堂内,没见到昨日那个特别的画师。
知府揉了揉惺忪睡眼,看清来人后,语气不耐:“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我家公子要见昨日那位画师,劳烦知府大人请她出来。”随从沉声道。
“找墨白?他今日不当值,改日再来吧。”
知府摆摆手,心里盘算着如何打发这两人。
“他现在何处?”
季临渊开口,声音低沉。
知府皱起眉头,语气不善:“本官怎知他去向?无事就速速离开,莫要随意击鼓!”
季临渊朝随从使个眼色,随从立刻亮出一块令牌:“陈明德,看清楚了!”
知府正要发作,瞥见令牌上的蟠龙纹,瞌睡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过来。
惊堂木“当啷”落地,脸色瞬间煞白。
他慌忙撩起官袍,“扑通”跪地:“靖王殿下!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季临渊淡淡道:“起来吧,本王不想声张。”
“谢殿下!”
知府颤颤巍巍起身,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不知殿下此番前来……”
“找昨日那位画师,叫她即刻来见。”随从抢先说道。
“这……他这会儿怕是在休息……”
“一个画师也敢摆架子?”随从冷笑。
知府急忙赔笑:“不敢不敢!下官这就派人去请!”
他转身吩咐衙役,“还不快去江墨白住处,务必请他过来!”
安顿好靖王一行到后院,知府亲自奉上热茶,站在一旁小心翼翼擦汗。
季临渊抿了口茶,问道:“这画师什么来历?”
“回殿下,他叫江墨白,是云州有名的画像师。不管多残破的尸体,他都能还原死者生前模样,还帮下官破过不少案子呢!”知府满脸骄傲。
“如此奇才,屈居此地倒是可惜了。”
随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家主子。
季临渊挑眉:“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知府犹豫片刻:“这人性子有些古怪,平日里寡言少语,不喜与人打交道。”
正说着,衙役匆匆来报:“江公子说今日不出活,正在休息……”
知府脸色骤变,额头首冒冷汗。
一边是不好惹的靖王,一边是他倚重的画师,这下可如何是好?
知府偷偷瞥了季临渊一眼,见他正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叶,手腕起落间力道沉稳,神色波澜不惊,根本瞧不出喜怒。
知府浑身发颤,赶忙赔笑解释:“殿下,江公子连日操劳,实在辛苦,昨日下官己应允他休息一日,要不……”
“莫非是要本王改日再来?”季临渊冷冷打断。
这话听在知府耳中,犹如惊雷。
他脸色骤变,“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下官绝无此意!”
“堂堂知府,怎的总爱跪地?大越律例里,可有这条规矩?”季临渊眉头紧锁。
“回王爷,并无此例。”随从立刻接话。
知府僵在原地,心里叫苦不迭。
您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的王爷,下官哪敢不跪啊!
“起来吧,莫要伤了膝盖。”
“谢殿下!”
知府颤巍巍起身,大气都不敢出。
季临渊目光如炬,语气威严:“陈大人,江墨白既为官府效力,理当为百姓安危尽责,对吧?”
知府连连点头:“对对对!”
“本王的侍卫惨死云州,衙门理应彻查真相,是也不是?”
“是是是!”
“那本王请他协助破案,合情合理吧?”
“合情合理!”
季临渊满意地点头:“给你一炷香时间,把人带来。”
一炷香?!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知府急得首跺脚,却不敢反驳,只得连声应道:“遵命!下官这就去!”
说完,撩起官袍,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待知府走远,季临渊神色凝重,陷入沉思。
随从赵凛摸着下巴分析道:“王爷,听知府所言,这江墨白能复原骸骨面容,若能助我们查案……”
季临渊打断他的话:“我们离京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