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动组的办公室里，陈阳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新发的警督肩章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泛着沉稳的金色光泽。三天前的授衔仪式上，冯处长拍着他肩膀说的那句“这个位置不好坐”还在耳边回响。
“陈组，有新案子。”林小雨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她今天把长发扎成了干练的马尾，额前的碎发因为小跑过来而微微汗湿。
陈阳接过文件，注意到文件袋上沾着几粒细小的结晶，在灯光下泛着奇特的蓝绿色光泽。“这是……”
“辽省滨海市局送来的紧急协查请求。”林小雨解释道，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三个月内，同一片海域连续失踪了六名渔民。最奇怪的是，渔船都完好无损地漂回来了，就像……”她顿了顿，“就像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陈阳翻开文件，一张张现场照片展现在眼前：灰蒙蒙的海滩上，几道诡异的拖痕从浅滩一首延伸到深海，痕迹边缘的沙粒呈现出不规则的结晶化现象。
他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细小的结晶与文件袋上的如出一辙。
“通知全体组员，下午三点会议室集合。”陈阳合上文件说道。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办公桌上。陈阳望着那枚肩章，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肩上担子的分量。
下午的会议室里，投影仪正在播放滨海警方提供的监控视频。
画面中，一艘渔船静静地漂在海面上，甲板上的渔网还在随波晃动，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却不见半个人影。
“就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拖下水了一样。”王猛摸着下巴的胡茬评价道，他今天特意刮了胡子，显得精神了许多。
青玄道长突然站起身，道袍袖口扫过桌面：“停！把这里放大。”他指着画面右下角一处不起眼的波浪。
技术员放大了视频角落，只见船舷边的水面上，隐约可见几道蓝绿色的荧光一闪而过。
“鲛人？”苏雨小声惊呼，随即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不可能，鲛人早就绝迹了。”
这时，青玄道长面色凝重地翻开一本泛黄的古籍：“《海国异闻录》记载，汉末有方士以活人饲蛟，求长生之法。蛟成之时，滨海百里，人畜绝迹。”
陈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准备车辆和装备，明天一早出发。”
他转向青玄道长，“道长，麻烦准备些对付水祟的符咒。”
“明白。”清玄道长点点头。
会议结束后，陈阳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手机震动起来，是李曌旭发来的信息：“听说你要去滨海？小心点。”他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字。
滨海市的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柴油味的混合气息。
陈阳一行人到达时正值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远处的渔船像剪影般点缀在天际线上。
当地刑警队长王建军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握手时掌心的老茧硌得人生疼。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王建军的声音沙哑得像被海风刮过，“这案子邪性得很，我们实在没辙了。”
他带着众人来到码头，指着远处一片被封锁的海域：“就在那儿，六个渔民，都是老把式，不可能犯低级错误。”
陈阳蹲下身，从沙滩上捻起一撮沙子。细沙中混杂着些许蓝绿色颗粒，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与文件上的一模一样。他抬头望向海面，发现近岸的海水呈现出不自然的浑浊。
“今晚我们守在这里。”陈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王队，能安排条船吗？”
王建军点点头，转身去安排船只。
海风渐起，吹得众人的衣襟猎猎作响。
陈阳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
月悬中天时，陈阳和王猛驾着小艇悄悄驶入事发海域。
海面平静得诡异，连波浪声都轻不可闻。
王猛调试着声呐设备，突然瞪大眼睛：“陈组，水下有东西！”
声呐屏幕上，数十个光点正从深海快速上浮。与此同时，海面开始泛起蓝绿色的荧光，如同打翻的颜料般扩散开来。
“退后！”陈阳一把拉过王猛。下一秒，水面炸开，数个人形生物跃出水面，利爪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那些生物有着类人的躯干，却覆盖着鳞片，下肢是鱼尾，眼睛大得不成比例，瞳孔是诡异的竖瞳。它们发出高频的嘶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开火！”王猛举起配枪，特制的镇灵弹击中为首怪物的胸口，却只让它踉跄了一下。
陈阳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屏障在两人面前展开。怪物撞在屏障上，鳞片与金光相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借着这个机会，陈阳终于看清了怪物鳞片下的细节——那些鳞片边缘有明显的缝合痕迹，像是后天植入的。
“这不是鲛人！”陈阳大喊，“是改造体！”
更多的怪物从水中涌出，眼看就要突破屏障。
突然，一道刺目的探照灯光划破夜空，岸上的支援到了。
怪物们发出不甘的嘶吼，纷纷退回水中，只留下几片闪着荧光的鳞片漂在海面上。
第二天清晨，临时指挥部的灯光依然亮着。
陈阳将昨晚采集的鳞片样本放在显微镜下，发现每片鳞片内部都嵌着微小的电子元件。
“这是人为改造的痕迹。”苏雨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翻转着鳞片，“看这些电路，像是某种信号接收器。”
陈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向电脑屏幕：“查查这种技术的来源。”
林小雨飞快地敲击键盘，几分钟后，一组专利文件出现在屏幕上。
“找到了！这是一种生物电子融合技术，专利属于……”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海天生物科技。”
“海天？”王猛凑过来，“那不是滨海最大的企业吗？”
陈阳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查查这家公司的背景。”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个惊人的事实逐渐浮出水面：海天生物科技的董事长，是前任滨海市委书记的女婿。而三年前，正是这位书记在任期间，发生了震惊全国的“明珠号”走私大案。
“等等！”林小雨突然调出一份旧新闻，“你们看这个，‘明珠号’沉没的位置，就在渔民失踪的海域附近。”
陈阳立即拨通了冯处长的电话，详细汇报了调查发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冯处长的声音变得严肃：“我马上联系相关部门，你们继续调查，但要格外小心。”
挂断电话，陈阳望向窗外。朝阳己经升起，将海面染成金色。但在这片美丽的海面下，显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准备潜水装备。”陈阳下达指令，“我们要去会会这些‘改造体’的老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