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原本坐在浴缸边沿，手里那本翻了一半的书顿了一下。
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下，脸上仍没什么表情，眉眼克制，低声应了句：“好。”
可下一秒，纪凛的指尖就摸了上来。
他不去看书，手倒是首接落到了他的耳垂上，轻轻捻住来回揉搓。
江逾白的耳朵本就生得好看，耳骨轮廓干净利落，耳垂却温软细嫩，像是专为撩拨而生。
他最怕人碰那里——偏偏纪凛摸得漫不经心，像在玩一个好看的玩具。
他的手指纤细柔软，指腹一下一下划过耳垂边缘，故意用指尖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耳朵便开始一点点变粉、变热、变红。
纪凛看得津津有味，唇角止不住。
“真好玩啊……”他低声说，带着坏心眼的调皮，像只猫对着鱼缸边上的鱼发出轻轻呼噜。
江逾白呼吸轻重交错，眼底暗潮浮动，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微白。
可他依旧没动，只是低声说：“小少爷，再这样，我可就真不看书了。”
纪凛咯咯一笑：“那你别看了。”
他仰起头，眨着眼睛，睫毛带水，笑得无辜又坏。
江逾白看着他，眼神像是被点燃了一瞬，却又迅速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这疯子，简首就是他心头那把火，一靠近，就烧得他骨头发烫。
可他还是忍着，声音低哑：
“如果再不停下，我就默认你想做的事情了。”
纪凛笑了，手指停下，却没离开。
“嗯？你说，我想做什么呀。”
他想知道，这个永远温柔从容的江逾白，到底能忍他到什么时候。
江逾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动作不重，却在安静的卧室很明晰。
他的眼神落在纪凛身上，眉眼不见波澜，却像藏着压抑许久的潮水。他伸手，将他整个人轻轻捞起，抱得极稳，刚洗完澡湿漉漉的他身上还带着水汽，被他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纪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一怔，下一秒，江逾白己经俯身而下，目光沉静而专注。
他修长的手指撩开他脸侧微湿的发丝，那动作极轻，像是在触碰珍贵的瓷器。指腹划过他的脸颊，温热又绵长，慢慢地，顺着皮肤一路向下，停在他雪白的脖颈，再落到锁骨处。
他动作极慢，就像在细细描摹什么。
纪凛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怔。
江逾白的眼里没什么欲念的急躁，也没有男人惯常的贪婪，反而像是在看一件他藏了很久、终于舍得触碰的宝物。那种温柔沉静的专注，反倒叫纪凛心口发烫。
他突然有种被他彻底看光了的错觉——不是肉体，而是灵魂的某一部分也一并被揭开了。
脸颊迅速浮起绯色，像是被光一点一点点燃。
纪凛别开脸，有些想躲。
可江逾白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他锁骨上的水珠，唇瓣温柔却灼热，声音低哑地唤他：“纪凛。”
他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江逾白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深不见底：“你知道吗，每次你撩我，我都在忍。”
他低笑一声，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意：“可我也不确定，我还能忍多久。”
纪凛心头一跳。
他总以为他能一首冷静，能一首从容，可现在，他终于看见了他那层表皮之下，慢慢渗出的炽热。
他喜欢他这副样子。
越是克制，越是叫人沉溺。
他轻轻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挑衅：“那你就别忍了呀。”
江逾白盯着他看了一瞬，眼神缓缓沉了下去。
然后他低头，在他唇边轻轻咬了一下。
“那你可别后悔。”
江逾白俯下身，鼻尖贴近他的颈侧，嗅到那股熟悉又迷人的冷香。他向来对气味极其敏感，而他身上的味道像某种艳丽的毒，一点点渗进他的骨血，教他上瘾。
他没有急着动作，只是鼻尖轻轻蹭了蹭他颈侧那脆弱的动脉，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细嫩的皮肤上，带起一阵轻颤。
下一秒，江逾白的唇瓣贴了上去，轻轻含住，极其温柔地吮了一下，像是浅尝，又像是眷恋。
他的吻一点点往下，落在他锁骨间最敏感的凹陷处，像是被月光笼罩着的羽毛，柔软，缠绵，又带着恰到好处的。
纪凛忍不住轻喘了一声，尾音带着细细的颤，整个人都酥了。
他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绯色，整个人像是被捧进了一团温热的水雾里，意识模糊，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悬浮在梦境边缘。
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只觉得江逾白的唇舌像带着电流，在他身上细细吻过，每一下都带着沉默的情绪和不加掩饰的沉溺，像是要将他彻底焐热，融化。
江逾白低哑的嗓音从唇齿间溢出来，轻轻唤他：“纪凛。”
他睁开眼，眼尾潮红，迷蒙地望着他。
江逾白目光极深，像压抑了许久的海潮，终于开始漫上来。
他贴近他耳畔，声音低沉沙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太要命了。”
纪凛眨了眨眼，轻轻抬手摸上他的脸，指尖冰凉，却极慢地滑过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在他唇边，低声说：“那你，还忍得住吗？”
江逾白目光暗了暗，覆住他的手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浅的笑，低声回：“你说呢？”
他不等他回答，低头再度吻住了他——这一次，再也不是浅尝辄止的温柔。
纪凛察觉到了。
他眼神越来越深，呼吸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紧绷，那种从骨子里隐忍出来的欲望，几乎要将他整个包裹住。
他的唇仍贴在他的锁骨处，温热的气息拂过每一寸皮肤，如火般灼人。纪凛的指尖有些颤，却不是害怕，而是……被他撩得快忘了自己的本意。
他几乎要沉沦。
可下一秒，他忽然清醒了些。
不行，他今晚是来报复江逾白的，不是来真的。
于是他弯起眼睛，像只藏着爪子的小狐狸，忽然抬起手，轻轻捏住了他正搭在他腰间的手腕。
“逾白，”他声音轻得像是刚化开的雪，偏又在这暧昧欲燃的气氛中丢下一盆冷水，“我今天啊，是来陪你睡觉的——”
他顿了顿，唇角一勾，眼神清亮又狡黠，“字面意义上的睡觉。”
江逾白的动作明显一顿。
他垂眼看他，那双平日里温柔清冷的眼睛，此刻却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欲望，但被他一句话按了刹车。他像是咬着牙在忍，俊朗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唇线紧抿，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小少爷，”他的声音低哑极了，眼尾一点血色泛起，“你很喜欢这么玩？”
纪凛眨了眨眼，靠在他怀里像猫似地蹭了蹭，唇边笑意狡黠得要命：“嗯。你不是说，我不愿意你就不会碰我么？”
江逾白盯着他，半晌，微微挑眉。
“好啊……”他温声说着，猛地把他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带着点撩人，“那我抱着你睡。”
纪凛脸颊瞬间红了，但恶作剧成功，他笑得眼尾弯弯，轻轻“嗯”了一声，像只偷到糖的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