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很煽情的场景，随着张仲民穿越过来的第一泡大便，画风顺转。
“仲民哥，你再忍忍，拉外面太可惜了。”
“你赶紧放开我，我憋不住了。”张仲民脸色越来越难看，两条腿蜷缩成一团，额头上都冒汗了。
世雄回头瞅了他一眼，说道：“仲民哥，咱村里现在买不起肥料，大粪堆在一块发一发也能肥田，还有一个来钟头咱们就回去了，你忍忍的。”
憋一个小时？
张仲民听到这话都快疯了，为了一泡屎，这两个小兔崽子是一点不顾及他还是个病号，死手摁住他动不了一点。
“你个狗日的，赶紧给我撒手。”真忍不住了，再怎么使劲的夹着腚沟子，也拦不住马上冒头的便意。
守信看到仲民哥那架势，也跟着急得到处转悠。
世雄眼珠子一转，从兜里掏出那张包过包子的报纸。
递给他说道：“仲民哥，你拿着这个垫在下头，等会儿我和守信弄点草，想办法给带回去。”
张仲民咬着牙看向那两个小鳖犊子，但凡能从他们俩的脸上看出一点笑意，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带着他俩吃好吃的。
可两个孩子的脸上，真的只有对那脏臭恶心东西的不舍。
张仲民伸手抓过报纸，弯着腰就往路边的草丛里钻，世雄在后面喊道：“别蹲的太深，拉完记得喊我们。”
张仲民听到这话，捂着屁股走的一趔趄，差点一头插沟里去。
“闭嘴！”
找好地方，他蹲在草窝里，脸憋得通红，可越急越拉不出来。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真他妈的操蛋，连拉屎都得精打细算！”
终于，一阵艰难的挣扎后，仲民长舒一口气，虚弱地喊了一声：“完事了……”
世雄和守信手里拿着枯草和两根树枝，就往他的方向走来。
“仲民哥，你这泡……量咋样？”守信探头探脑地问。
张仲民黑着脸，说道：“咋的，你还要验收？”
世雄一本正经的回答他，“那可不，咱村现在粪肥按工分算，你这泡要是够分量，就能换半斤麸皮！”
而守信这时己经蹲下去，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扒拉。
“嚯！仲民哥，你这屎咋这么干？跟羊粪蛋似的，一颗一颗的。”
张仲民恼羞成怒，转身往板车方向走去，废话！天天吃麸皮野菜，能拉出啥好东西？
等守信麻利的将粪堆打包好以后，就放在板车边上。
“仲民哥，你不知道，前阵儿隔壁屋的小子拉在外面，被他爹揍得三天没下来炕！”
世雄点头补充道：“就是！咱村现在连小孩拉屎都得提前报备，拉哪儿、拉多少，队里都要记账！”
张仲民看着伸手就能够到的粪堆，彻底无语，可孩子不嫌他的屎臭，都给提溜上来了，他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只好虚弱地摆摆手，说道：“行吧行吧，赶紧走，别让人看见……”
日头彻底下山了，他们一路踩着月光往回走的，刚到村口就看见村长在那里等着了。
“爷爷。”
“六爷爷。”
村长朝两个孙子点了下头，赶紧凑到推车旁边，把车上的野草堆扒拉到一边儿。
手速快的，都来不及拦住他。
而张仲民离着自己的代谢物，是抬头就能瞅见了。
“咋样仲民，买到粮食了吗？”
“……”
“买到了，六爷爷。”他回完话就准备从车上下来，赶紧离那脏东西远点儿。
可又被村长无情的摁下躺平了。
“好啊！好好好，买到就好。”然后他对守信指了指仲民住着的地方，说道：“先拉着你哥回家，咱们上他家里头去说。”
“知道了，爷爷。”
张仲民真是躺不住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六爷爷，守信和世雄俩人今天拉这一路受了不少累，己经到村里了，让我下车走一会儿吧。”
“你是咱们村里的大功臣，身子骨得好好养着，他俩是皮孩子吃这苦不算什么。”
看着孙子脑门上的汗，村长不心疼吗？
可吃苦总比饿死强啊。
等到家以后，村长就把两个小的给撵走了，自己则是坐在马扎上，拿起烟袋锅子抽了起来，说道：“还是今天晚上给送过来吗？”
“嗯，今晚就能送来。”仲民给他倒了碗水，问道：“栓子哥他们回来了吗？”
村长啐了一口吸进嘴里的烟沫子，目光扫向大门口，说道：“他们啊，这次是进的深山，最早也得等明天露水散了才能下来。”
“晚上野兽多，还是太危险了。”
“那也没办法……”
“行，那你先歇着吧，歇好了半夜才有精神头去接粮。”
“先不着急，六爷爷，我把剩下的钱先给你。”
出门的时候，他带着76块7毛8分5，土豆花了20块，他又往里头充了20块，买包子花了2毛和8两粮票。
村长拦着他，问道：“这次又买了一百斤？”
仲民听到这里从兜里掏出手绢，把包裹在里面的钱和票递给村长。
“搞了六百斤土豆。”
“这么多？那剩下的几块钱就先放在你那儿。”
“没有，一共花了30块钱。”
“咋就花那么点儿呢？我记着当时就给了你十三斤的粮票。”
“粮票花了8两，不过我这次让他先拿回来400斤，剩下的那200斤，我拿去换钱了。”
“糊涂啊你！你糊涂！”
村长一听到这话，差点跳起来！
“现在哪能往外卖粮？咱们自个儿都不够吃的，等着打着猎物再拿去换钱不好吗？干啥要拿粮食换啊。”
“六爷爷，要是打不到猎物呢？”
村里一共就能凑出不到八十块钱，难不成吃完这两顿，以后就不吃了？
“唉！”村长叹了口气。
“六爷爷，我肯定还能弄到粮食的，关键是得有钱，今天剩下的钱我先给你。”
“你收着，钱放在你手里，肯定比放在我这有用，仲民啊，六爷爷老了，你是年轻人，有冲劲，可是万事都想想后果。”
村长猛吸了一口烟，说道：“倒卖粮食这可是掉头的事儿啊，万一透出点风声去，我咋跟你爹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