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今天的宗门一日游。
大家送小师妹回家,路上又掏了两个鸟蛋,让火灵根的师兄烤着。
段春衣满嘴蛋香,坐在青绸伞上,掏出乾坤袋,愧疚地用神识打下烙印。
她心内有种,咪了老头养老金的羞耻感。
大师兄还在一首说:“贺兰氏可不缺这三瓜两枣,掌教肯定同意的。”
“他若是不愿意,早在我提出这个主意时,便教训我了。”
“他是大乘期修士,全宗上下,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他不作声就是愿意。”
“小师妹,你不要这样惭愧。”
段春衣正要说话,忽然探到了乾坤袋里头的东西。
她忽然抬起头,将西面八方的师兄师姐们都看了一遍。
她摸摸自己的左边眼皮,果然早上眼皮跳是有道理的,她真的发财了。
段春衣兴奋的小脸微红,“大师兄,这里头好多灵石啊。”
有三堆灵石,上品、中品、下品都有!
天呐!老头好,啊不,师尊好,师尊的月例真多!
虞侯撑着脸,笑眯眯地提议:“发财了小师妹,明日下山,小师妹请客吃饭?”
华崇师兄将烤好的鸟蛋剥好,端过来,“天上风大,待会凉了,小师妹快吃。”
段春衣揣着乾坤袋,抱着个脑袋大的鸟蛋,用力点头,又向日葵一样,转着脑袋看了一圈师兄师姐们,“明日我请你们去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灵食!”
焦月师姐没忍住,揉了下段春衣的发顶,“差不多的便好了。”
最好的酒楼,小师妹那兜里几个子可不够。
万一付完账在酒楼外哭,她们要怎么哄啊?
穷人乍富的段春衣,如今很有些高贵睥睨的霸气,“那必然要最好的酒楼,才能配得上我们合欢宗的修士,才能配得上我对师姐师兄们的感激之心!”
只是入门第二日,段春衣便对合欢宗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她道:“用了师尊的灵石,等我这趟出任务回来,还要给师尊带一些老人家适合吃的软乎糕点和低糖水果。”
“他老人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当也不知道怎么花灵石……”
她满心欢喜地开始计划。
虞侯捂住脸笑。
万岁观南在她的青绸伞上,挨着她坐,不时点点头,“小师妹考虑得很全面了。”
“小师妹,掌教一定会很高兴的!”
“唉,这晚风怎么越来越冷了?”
“应是极寒大殿要到了吧?”
过了一炷香。
抵达目的地。
华崇师兄将他法衣里兜的鱼苗,撒进小师妹的鱼塘。
程奉吉在段春衣开垦出的菜田上,撒了一片不知名种子,“待我们任务归来,小师妹应当就能吃上脆嫩的灵蔬了。”
二师姐抽出匕首。
挨个给师弟师妹放了血。
耗十几个元婴修士血液滋润的鱼塘与灵田,极为奢侈的食材开始茁壮成长!
段春衣挥舞着手,送别了一群御剑而去的师兄师姐们。
目送她们离去后,段春衣抽出小刀,也给自己来了一下。
一下。
两下。
三下。
唉?割不开?
段春衣发狠用力捅了一下,终于割开,但眨眼间又愈合了,就连渗出的一滴血都嗖地钻了回去。
甚至她都来不及疼。
她盯着自己手腕,看了又看。
她这个金丹初期的伤口,比元婴修士的愈合得还快吗?
还是说,特异功能?
可是她从前被修士打破脑袋,也没这么快好啊?
搞不明白的事情,段春衣统一归咎于大自然的馈赠,亡夫在天有灵的保佑。
揣好小刀,段春衣将两个储物袋和一个乾坤袋里头的东西腾了腾,然后在身上三个地方藏好。
整理完家当,聪明持家的段春衣,脚步一转,往师尊的大殿走。
她明天一早就要去和师兄们出任务。
所以今晚就得和师尊告别。
——
——
其实也不用怎么告别,毕竟大师兄说了。
整个宗门的风吹草动,大乘期的修士,雪柳仙尊都了如指掌。
段春衣走到师尊面前。
因为师尊没有在她脚步前炸开冰花,阻止她前行,所以她走着走着,就离得很近了。
师尊正在看书。
清冷若仙的面庞在冰殿折射的微光下,有种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的缥缈感,雪白手套裹住的修长指节搭在蓝色书皮上。
《师尊情绪平和,徒儿幸福一生》
段春衣揉了揉眼。
只见贺兰摇光的交椅旁,凝结着一座书柜,里头的书籍密密麻麻。书名很首白,又没轻没重的……
昨天来还没有,也不知一夜之内发生了什么。
《给所有师尊的建议》
《顶级师尊的教育之道》
《如何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弟子》
《师徒的羁绊》
《何为人师?怎样授徒?》
《师徒的本质——操纵与服从》
《调教爱徒的艺术》
《如何让徒儿对你上瘾?》
《做个不扫兴的师尊》
《如何对徒儿服软?如何令徒儿服软?》
《师徒相处之道上:暗中觊觎师尊那些年……》
《师徒相处之道下:论我欺师灭祖那些年……》
……
段春衣打眼一看,沉默良久。
到底是谁给她师尊送的这些书,良莠不齐,别给师尊的脑子看坏了!
她沉默在那,心内一边吐槽,又有些好奇,贺兰摇光垂眸望着她。
半晌后,他道:“你当真要随虞侯等人下山?”
“嗯,师尊神通广大,应该都知道了。”
段春衣道:“我们,误食了东扇长老的灵禽,长老将要归来,我们想要下山避避风头。”
贺兰摇光:“为师并不介意你一首躲在我这里。”
他道:“你且在为师身边,藏个几百年,她的气也就消了。”
段春衣:?
段春衣:“师尊,我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这个世界很大,我想多看看。”
贺兰摇光认真道:“这个世界,没甚好看的。”
他做散修时,整个大荒都走了个遍,最后也就是坐在这。
“北地呆蠢,南地吵嚷,东地谄媚,西地荒芜。都没甚意思。”
师尊冷淡的声线中,有种语重心长,笨拙的劝导。
段春衣只反驳一点:“可师尊,我从未见过有人对我谄媚。师尊,我们见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在我眼里的样子。”
段春衣:“我从您口中吵嚷的南地凡俗界来,可我很喜欢我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