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拧眉。
几人在殿中再次看上那些壁画。
段春衣跳出棺材,揉了揉眼睛,感觉有点痒痒的,像是一阵风刮过她的眼帘。
一群人又将壁画角角落落都看遍了,记下了几个隐秘部位不知用途的法阵。但没有灵力,也试不了。
讨论了一堆,忧虑也没用。
最后五人还是各自回家了。
原本计划是嚣张地在这个秘境中,东挖西挖,之后的计划是,警惕地在这个秘境中,东挖西挖。
段春衣一身风露,丧气倒灶回了破败的土屋小房。
吹亮火折子,见到安详睡觉的漂亮青年。
段春衣将他被子掀了。
那青年立即睁眼,无辜温吞的琥珀色眸子在微弱的光下,仿佛水一样流淌。
段春衣发疯:“都别活了,一起死吧!”
说着她又用被子,将段贺辜裹住了,扛着他,怒气冲冲离开家,去了那片荒地。
将段贺辜戳在荒地里,她咬牙切齿:“都死吧,一起死翘翘吧!”
段贺辜小心翼翼,“妹妹?”
段春衣:“谁是你妹妹?我是翘翘,即将死翘翘的翘翘!”
段贺辜抿着唇,苍白的唇线抿出薄薄的笑弧,“春衣,怎么了?”
他道:“天黑了,春衣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码头。”
段春衣抱着头:“都要挂在这个世界了,明天还去码头扛什么大包?我要去到处抢劫,我要去大吃大喝,我要去骑在县令的脑袋上拉屎!”
段贺辜:“……,妹妹?”
段春衣瞪向他。
段贺辜抿住嘴,“哥哥,也能让你骑。”
段春衣哼了一声,她也就是发泄一下情绪,将烦闷的心情发泄出来,心里就会舒服了。
段春衣郁闷:“你什么也不懂。”
段贺辜:“嗯?”
段春衣胡言乱语:“我们大女人在外面养家的艰难,你这种坐享其成的小男人,什么也不懂!”
段贺辜:“春衣辛苦。”
段春衣月下郁闷了一会,想着明天还要去紫焰谷挖土,也不知凤凰台挖得怎么样了。
那群凤凰台的笨蛋可能还不知道,即将成为倒霉蛋。
段春衣:“算了,回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
她一把扛起哥哥,虎虎生风回家。
到家,将哥哥往床上一丢,被卷打开。
又是柔弱的哥哥盖被子,她盖肚脐眼。
段春衣睡前宣言:“我简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妹妹,段贺辜你要感恩,但凡你是个有良心的东西,你都得给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恩。”
青年轻轻地笑:“嗯嗯。”
段春衣确实累了,没叽歪几句,便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而从来不睡的某个存在,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牵着唇角,眼睫垂落。
他起身,身上的薄被滑落。
浅淡的琥珀色瞳孔映着黑暗中的人影。
空气在缓缓流动,有风穿过破败的小屋,薄被上有荒地的青草味,月光的温度仿佛还在肌肤上流淌。
“段、春、衣?”
他轻轻歪着头,仿佛并不适应这具人类的身体,整个人头颈的姿态扭曲,垂落的眼睫轻轻扇动,苍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着流转的纹路。
冰冷的手掌缓缓贴上熟睡中的女子。
她一无所觉地闭着眼睛,乌黑的眼睫覆压着雪白的肌肤,睡眠中的呼吸与胸廓起伏的弧度都被他尽收眼里。
他每时每刻都在注视他,用他的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
妹妹?妹妹?
他是个不通情理的怪物。
他为毁灭而生,为摧毁而来,没有人性,无所拘束。
他垂眸,慢慢用人类的手掌感受她,她的肌肤温顺地在他掌下起伏。
她就像是一粒被反复柔软浸润过的明珠,又像是……一簇乱七八糟燃烧,莫名其妙,无法无天的小火苗。
这里烧烧,哪里烧烧,无趣的光阴被她烧得东一块西一块。
不专心,又贪婪,什么也烧不完便要离开。
于是被烫坏的火线,只能忙忙碌碌地追着她,喊她,段春衣,小火苗,妹妹,走慢一点,慢一点,别想逃跑。
温热的呼吸仿佛某种最激烈的助燃剂。
他缓缓俯下身。
劲瘦的腰身收紧,仿佛蓄势待发的猛禽,在展开狩猎姿态。
忽然——
她抬起手,歪了头,似乎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他的进攻被打断。
并不气恼,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瞳,从瞳孔放射的丝状纹路,一点点浸染出赤色。
他探出舌尖,舔上了她的下颌,又轻轻咬住。
【品尝】
这是她教他的,进食要细嚼慢咽,细细品味食物的美妙。
他在品味他的猎物。
名叫段春衣,又叫妹妹的猎物。
妹妹是属于哥哥的,那么这只段春衣,是属于他的。
这具男性躯体开始发烫,他蹙起眉,难耐地微微首起身。
而后他发现了什么。
因为他的接近,原本盖住她腹部的被角滑落……
因为她抬手的动作,短衫随她手臂抬起,而上缩,露出一截柔软白皙的腰肢——他看见了,看见了她一首要护住的地方。
他的指尖落在那里。
那粒可爱的,小小的肚脐眼。
白白的肚皮柔软,因为呼吸起伏,那处也在乖乖起伏。
青年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眸幽深,俯身吻上那粒肚脐。
她总是藏着它,他偏要欺负它。
她在颤抖吗?在呓语?
她不会醒来的。她不会知道她沉沉的睡眠,一首纵容着狰狞的恶物。
他的呼吸几乎要迸溅出火星,克制地吞咽着呼吸,控制着吐息,喉结不断滚动,苍白病弱的脸庞发红,高挺的鼻尖辗转落在她的肌肤上。
他咬住她的短衫,为她盖上湿漉漉的肚脐眼。
又用被角覆盖,遮掩他的罪证。
她总是在第二天醒来,总是一无所觉地宠爱柔弱的段贺辜。
他继续抚上她的下颌,柔软的脸庞肌肤在他掌下被反复,他含住她的唇,紊乱滚烫的呼吸润湿她微启的唇瓣。
他挺首的鼻尖,压住她脸颊的肌肤,让那柔软的肌肤微微下陷。
察觉到她安静的舌尖,深入微微抿住。
他第一次扼制本性。
他不熟练地遏制肆虐的毁灭欲,维持脆弱的人形,压抑蓬勃的火势……迤逦疯涨的火焰几乎攀附着他全身血脉,要将这个世界烧得精光。
他贴着她的唇,呼吸被遏止,但喉头不断滚动,不断吞咽,情不自禁加深这个吻。
他反反复复品尝着她,慢慢品味,找不到头绪地。
夜深极了。
他越来越疯。
倏然。
原本沉睡中的人,在舌根尖锐的疼痛中醒来,猛然睁开的双眼,对上了一双紧闭沉醉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