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淮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随着铃声疯狂震动起来。
闪烁的屏幕上是一个未知号码。
陆宴淮划开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沈知微得意和疯狂的笑声:“宴淮,你的小美人,在我手里。”
陆宴淮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沈知微,你想死?”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火气别这么大嘛,宴淮。”沈知微在电话那头轻笑,“听听,他好像不太舒服。”
手机里立刻传来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紧接着是江挽带着巨大恐惧的抽泣和嘶哑的呜咽:“放开我,别碰我……滚开!”
那声音破碎又惊惶,带着濒死的哭腔和绝望的挣扎,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刮在陆宴淮的心上。
布料被撕裂的声响依旧在持续,混杂着男人粗鲁的调笑声和江挽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沈知微!”陆宴淮的怒吼声从胸腔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骇人的冰碴,“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试试?”沈知微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清晰的笑意,像是在欣赏着陆宴淮此刻的失态,“我有什么不敢的?听着,要想救你的这个小玩意儿,现在,立刻,一个人到码头的蓝海明珠号来。”
“记住,是一个人,如果你敢带一个保镖,或者报警,我就让人把你这心尖上的小玩意儿扒光了,扔进公海喂鲨鱼,听清楚了吗?”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陆宴淮僵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江挽那绝望的哭喊声在他脑海里疯狂回响,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
几秒钟的死寂后,陆宴淮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像一道黑色的飓风冲了出去。
门口的保镖正欲跟上,被他一个冰寒刺骨的眼神钉在原地:“谁也别跟!”
黑色的迈巴赫如同离弦之箭,陆宴淮坐在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无视所有红灯,把车开出了最快的速度。
“蓝海明珠号”巨大的白色船体在港口探照灯下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顶层甲板上,灯光昏暗。
江挽被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死死架着,推搡到船舷边。
他的嘴被黑色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的衬衫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领口大开,身体因恐惧和寒冷剧烈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落深海。
而沈知微穿着一身刺目的红裙,站在几步之外。
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亢奋和扭曲的快意。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宴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甲板入口。
他孤身一人,黑色风衣在疾风中翻飞。
陆宴淮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被死死摁在船舷边的江挽,看到他眼中的惊惶和脆弱,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戾瞬间冲上陆宴淮的头顶,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
“放了他。”
陆宴淮一步步走向沈知微,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弦上。
“站住!”沈知微的唇角勾起一个扭曲的弧度,“陆总,真听话啊,看来这小东西还真是你的软肋。”
陆宴淮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冰冷地刺向她:“沈知微,你要发疯,别拉上他。放了他,我们之间的事单独清算。”
“放了他?”沈知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地笑了起来,“可以啊,只要你让我的人把你捆起来。”
她抬起下颌,轻蔑地指了指旁边一个保镖手里粗粝的麻绳,眼神里充满了病态的期待:
“陆宴淮,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你为了他,肯不肯像条狗一样被我捆起来?”
陆宴淮没有动,眉心微不可察地紧了紧。
沈知微彻底失去了耐心,她猛地朝控制着江挽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厉声道:“把他给我扔下去!”
其中一个保镖立刻粗暴地揪起江挽的头发,将他整个上半身狠狠按向冰冷刺骨的船舷外。
汹涌漆黑的海水在数十米下方咆哮翻涌,巨大的浪头拍击着船体,发出沉闷的轰鸣。
江挽的身体像一片无力的叶子悬在船舷外,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的、破碎的呜咽。
“你敢动他!!!”
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嘶吼从陆宴淮的口中溢出。
陆宴淮目眦欲裂,周身爆发出骇人的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将所有人撕碎。
然而,就在他身形欲动的瞬间,沈知微尖利的声音同时响起:“停下!”
保镖的动作顿住,江挽大半个身子还悬在船外,单薄的衬衫被风鼓起,仿佛随时会被茫茫大海吞噬。
陆宴淮胸口剧烈起伏,阴沉至极的目光死死盯着沈知微。
他从齿缝里狠狠挤出一个字:“捆。”
沈知微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全都化为一种扭曲的狂喜。
她首首地盯着陆宴淮,像是在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陆宴淮,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陆宴淮,竟然真的为了江挽,向她低头了?
在沈知微的命令下,两个保镖立刻拿着粗粝的麻绳冲向陆宴淮。
陆宴淮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抗,甚至配合地伸出了双手。
冰冷粗糙的麻绳一圈圈缠绕上他的手腕、手臂,勒紧皮肉,带着羞辱的力道。
保镖在绳结系得死紧后才敢一脚踹上他的膝窝,将他单膝摁跪在地上。
陆宴淮任由摆布,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船舷边那个悬在死亡边缘的身影。
他的姿态屈辱,但脊背依旧挺首,眼神里的杀意和冰冷丝毫未减。
沈知微走到被牢牢捆住的陆宴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光芒。
“陆宴淮,你也有今天?”她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快意,“就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真是可笑,你以为你妥协了,我就真的会放过他?”
她笑着后退一步,抬起手,指向悬在船舷外的江挽,声音清晰地刺破海风:
“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
话音未落,她朝着控制江挽的保镖厉声下令:“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