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穹顶的魔法晨光突然诡异地暗了一瞬,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长桌上跳跃扭曲。邓布利多魔杖尖轻点,原本因骚动而微微晃动的悬浮餐盘骤然凝滞,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戛然而止,连交头接耳的细碎私语都被无形的魔咒掐灭在众人喉咙里。奥德握着银匙的手指还保持着舀粥的僵硬弧度,瓷碗里的燕麦粥泛起细小涟漪,首到听见"今早发现三名五年级学生的遗体"这句话,银匙"当啷"一声磕在碗沿,在死寂的礼堂里炸开清脆回响。
少年苍白的脸色瞬间失去最后一丝血色,瞳孔如受惊的兽类般剧烈收缩。这个噩耗像淬毒的冷箭穿透心脏,他甚至来不及拼凑完整的思绪,意识深处便泛起幽蓝暗芒——格林德沃的意志如毒蛇吐信,顺着脊椎骨游窜而上,侵占他的每一寸神经。奥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节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邓布利多几乎在同一秒欺身而来,魔杖尖端还沾着修复餐桌裂痕的银辉。校长修长的身影笼罩下来,看似关切地俯身询问:"孩子,怎么了?"温热的呼吸拂过奥德泛红的耳尖,然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却像淬了魔药的手术刀,将少年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剖析得清清楚楚,仿佛要透过这具年轻的躯壳,看穿深处翻涌的暗流。
被侵占的躯体猛地抬头,瓷碗在失控的力道下倾斜,剩余的燕麦粥泼洒在雕花桌面上,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奥德踉跄半步,双手死死攥住胸前的校服前襟,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漫过眼眶:"他们......昨天塞给我决斗信......"声音颤抖得如同深秋枯叶,指缝间隐隐渗出殷红血珠,"我、我躲在寝室没敢去......"
邓布利多宽大的手掌落在少年发顶,掌心传来的温度却让奥德本体在意识深处不寒而栗。侵占者恰到好处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筛碎穹顶洒下的晨光,将眼底翻涌的幽蓝光芒藏在阴影里:"教授......要是我去了......哪怕被他们欺负,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肩头克制地微微发颤,将一个怯懦少年的愧疚自责演绎得淋漓尽致。连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都成了这场精心编排的"自罚"戏码的绝妙注脚。
邓布利多魔杖轻点,泼洒的粥渍与破碎的瓷片化作银雾消散。温热的手掌轻轻拍在奥德颤抖的肩膀上:"孩子,先稳住。被欺负了应该告诉老师,决斗本就是违反校规的,你不必自责。"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然而落在奥德脸上的目光却像淬毒的银针,寒意首透骨髓。校长的手掌在少年发顶稍作停留,转身走向讲台时,黑色长袍的袍角带起一阵暗风,卷走了奥德喉咙里压抑的抽气声。
站在礼堂前方的邓布利多举起魔杖,银色光芒照亮他严肃的面容:"我以霍格沃茨校长之名起誓,必让凶手伏法!"掷地有声的誓言在穹顶回荡,尾音未落,他的眼角余光如蛛丝般不着痕迹地扫过奥德所在的方向,又迅速收回。那道转瞬即逝的审视目光看似无意,却让格林德沃在奥德体内暗自咬牙——邓布利多看似温柔的表象下,早己将怀疑的罗网悄然撒下,每一根丝线都精准地缠绕在他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