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公司遇闺蜜
晨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斜斜切进来,在大理石地面上拉出细长的金斑。周池瑶站在电梯前,右手拇指反复着工牌边缘,金属边角硌得指腹发红。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在西装内袋里的入职通知书上——那是她在人才市场挤了三个小时才抢到的机会,烫金的"恒远集团"西个字此刻正隔着布料灼着她的皮肤。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周池瑶抬起头,镜面门里映出个穿着浅蓝衬衫的身影,发尾沾着点细碎的晨光,正歪头冲她笑:"新人吧?"
周池瑶慌忙后退半步,工牌"啪"地磕在电梯金属壁上。对方己经侧身让开位置,马尾辫在肩后晃了晃:"我猜的,你领带系得太规矩了。"她指了指自己的领口,那里松松垮垮垂着条银链,"老员工谁还这么正经。"
周池瑶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大约二十西五岁,杏仁眼尾微微上挑,却因为弯着的笑唇显得格外亲切。米色针织衫搭烟管裤,腕间一只细银表,没有过多装饰,却比周池瑶身上这袭租来的西装顺眼得多。
"我...我是周池瑶,今天第一天来行政部。"她攥紧公文包带子,指节泛白。
"苏悦,行政部的,比你早来两年。"对方伸手帮她按住电梯门,"走啊,我带你去前台登记,不然HR又要念叨'新人找不到北'了。"
电梯里飘着淡淡的橙花香气,周池瑶偷偷吸了吸鼻子——是苏悦身上的味道,混着晨间咖啡的苦香,比她昨晚喷了半瓶的茉莉香水自然多了。电梯升到23楼时,苏悦突然说:"你别紧张,行政部的人都挺好的。上次王姐带新人,那姑娘把文件全洒在经理桌上,经理还帮她捡呢。"
周池瑶的耳尖慢慢褪了红:"我...我昨晚把公司楼层平面图抄了三遍
苏悦噗嗤笑出声,电梯门恰好开了。她熟门熟路地领着周池瑶穿过开放式办公区,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米色地毯上织出金网,几个穿职业装的人端着马克杯从茶水间出来,见苏悦都笑着点头:"悦姐早。"
"这是新同事周池瑶。"苏悦把周池瑶推到前台,"小陆,给她办工卡。"前台姑娘应了声,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周池瑶看着苏悦靠在前台边转笔,阳光落在她发顶,把发尾染成蜜糖色——这大概就是小说里说的"如沐春风"吧,她想。
"工位在靠窗第三排。"苏悦把工卡塞进周池瑶手里,"我帮你把电脑领了,等下带你去茶水间认咖啡机。对了,你早上吃饭没?"不等周池瑶回答,她己经从包里摸出个油纸包,"便利店买的红豆饼,热乎的,我买多了。"
周池瑶接过饼,掌心的温度让她眼眶有点酸。她昨晚在出租屋啃冷掉的三明治时,还担心会被同事孤立;此刻闻着饼皮烤焦的甜香,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春风裹住的蝴蝶。
"谢谢...真的谢谢。"她咬了口饼,红豆沙甜得恰到好处,"我之前在小公司,同事都各做各的,从来没人..."
"小公司人际关系更复杂吧?"苏悦拖了把椅子坐在她工位旁,"我毕业第一份工作在广告公司,总监天天让我帮她接孩子,美其名曰'锻炼统筹能力'。"她歪头眨眨眼,"所以啊,遇到能处的同事要珍惜。"
周池瑶的笔记本摊在桌上,扉页写着"职场生存守则",第一条就是"少说话多做事"。此刻她却鬼使神差地把本子合上了——苏悦让她想起大学室友林夏,那个会在她痛经时煮红糖姜茶的姑娘。
"你中午想吃什么?"苏悦看了眼手表,"十二点我带你去楼下食堂,二楼的糖醋排骨超绝。对了,下午三点有新员工培训,我帮你记在日程本上?"
周池瑶望着她掏出薄荷绿日程本,钢笔字工整得像印刷体,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苏悦的笑太真诚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连说话时嘴角的梨涡都带着温度。
"不用麻烦你..."她刚开口,苏悦己经在日程本上画了个星星:"不麻烦,我当年入职时,前台阿姨也这么帮我的。"她合上本子推过来,"你看,这是我第一年画的星星,现在都快翻烂了。"
周池瑶翻开本子,扉页贴着张拍立得:苏悦穿着白T恤站在公司楼下,背景是"恒远集团"的霓虹招牌,旁边用荧光笔写着"入职第一天,要做最棒的行政"。
"那时候多傻啊。"苏悦抢回本子,耳尖有点红,"走了走了,带你去茶水间,我教你怎么用那个总卡纸的打印机。"
她们经过休息区时,有个抱着文件的男生撞了周池瑶手肘。"对不起对不起!"男生头也不抬地跑开,周池瑶的公文包"啪"地摔在地上,简历、笔记本、还有半盒没拆封的回形针滚了一地。
"你站着别动。"苏悦蹲下去帮她捡,发尾扫过周池瑶的手背,"这种毛头小子,上个月把王经理的报销单全弄湿了。"她把回形针盒拍回周池瑶手里,"下次再撞你,我帮你记他考勤。"
周池瑶蹲下来和她一起捡简历,抬头时正撞进苏悦的眼睛。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睛里没有不耐烦,只有温温的笑意,像春天的湖水。她突然想起昨天在知乎看到的"职场新人自保指南",里面说"不要轻易相信第一个和你说话的人"。可此刻苏悦的手指正帮她抚平简历边角的褶皱,动作轻得像在哄个易碎的宝贝。
"谢谢。"她轻声说,"真的,特别谢谢。"
苏悦把最后一张简历递过来,指尖沾着点回形针的金属味:"谢什么,我们是同事啊。"她看了眼手表,"快十点了,我得去给经理送文件,中午十二点食堂见?"
周池瑶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低头整理桌面。玻璃板下压着苏悦不知什么时候塞的便签,字迹和日程本上一样工整:"小周同学,打印机在B区最里面,卡纸了按红色按钮——苏悦留。"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便签上投下细细的金线。周池瑶摸出手机给母亲发消息:"妈,我遇到很好的同事了,她叫苏悦。"
对话框跳出母亲的回复:"好好处,多个朋友多条路。"
周池瑶望着工位上苏悦帮她摆好的多肉植物,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她突然觉得,或许职场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冷。毕竟苏悦的笑那么暖,暖得让人愿意相信,这世界上的善意,总比想象中多一点。
这是她圣母心泛滥的开端,像棵刚抽芽的幼苗,在春日的风里晃了晃,便毫无防备地展开了所有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