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懿瞳孔微缩：“怎么会？怀有皇嗣可是荣宠！”
顾京墨点点头：“臣只知晓这是秘密，当初贵妃身孕不过月余，臣刚入朝皇上让臣查过，只是结果毫无痕迹，表面看就是一场意外！”
谢昭懿心里一颤，秘密？也就是说，此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难怪自己从未听说过！
这一切，难道都与三皇子有关？
她跃跃欲试地提议：“我去会会这个三皇子！”
顾京墨皱眉：“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谢昭懿不服气地反驳：“再说，有夫子保护我，怕什么？”
这话说得理首气壮，倒让顾京墨一时语塞。
他望着谢昭懿亮晶晶的眼睛，终是叹了口气：“到时再说，郡主不可擅自作主！”
谢昭懿知道他这是松口了，顿时眉开眼笑。
她正想再说什么，肚子却突然“咕”叫了一声。
顾京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先用膳吧。”
晚膳设在书房旁的小厅，菜色简单却精致，都是谢昭懿爱吃的。
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夫子，你刚才说我忘了一件事，究竟是什么？”
顾京墨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汤：“三皇子的生辰。”
谢昭懿筷子一顿：“他的生辰怎么了？”
“郡主可记得是哪一日？”
谢昭懿皱眉思索：“好像是...腊月十八？”
顾京墨摇头：“腊月十九。”
“这有什么特别的？”谢昭懿不解。
顾京墨放下汤匙，声音低沉：“他诞生那一日，下了很大的雪，大月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也是第一场雪！”
谢昭懿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是啊，大月国地处极好，自我出生，从未下过雪，而且冬日里也不冷的！”
顾京墨谨慎地说：“郡主，你信这个世上有更超越的存在吗？”
谢昭懿脑中一片混乱。
如果三皇子的生母，就是一场阴谋，那么三皇子从始至终就是一颗棋子。
不，或许三皇子才是这场阴谋的关键，可这些和刘家会有关系吗？
为何梦中从未出现三皇子的身影？难道三皇子只为报仇，不为权利？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说通了，为何最后就是刘瑞泽穿龙袍！
“我们得告诉皇舅舅！”她猛地站起身。
顾京墨拉住她的手腕：“郡主冷静。此事尚无确凿证据，贸然上奏只会打草惊蛇。”
谢昭懿低头看着顾京墨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温暖而有力。
她突然想起梦中这双手是如何在城门下渐渐失去温度的，心头一痛。
“若杀了他呢？”她轻声问，慢慢坐回椅子上。
顾京墨松开手，沉吟片刻：“杀一个他，若是暗处还有千千万万个他呢？郡主想要斩草除根，就需要让他膨胀！”
谢昭懿点点头，突然没了胃口。
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心中沉甸甸的。
一首以来，她以为最大的威胁是刘家，却没想到背后可能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夫子...”她犹豫地开口：“如果…利用太子表哥呢？”
顾京墨眸光一凛：“郡主不怕伤了太子的心！”
谢昭懿心头巨震，怎会不怕，太子表哥从小就护着她。
可是若不这样做，究竟该如何呢？杀又杀不得，难不成看着他活着杀光所有皇族吗？
顾京墨缓缓道：“此计不到万不得己，不可行！太子与臣，亦师亦友！”
谢昭懿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她声音微颤：“他要的是棠溪一脉所有人的性命！”
顾京墨接上她的话，眼中寒光闪烁：“臣会护大月无恙！护郡主周全！”
谢昭懿实在心里乱糟糟的，冷不丁冒出一句：“夫子，学生告退。”
匆匆行了一礼，不等顾京墨回应便转身离去。
她走得极快，裙裾翻飞间带起一阵微风，腰间的禁步叮当作响，在寂静的回廊中格外清脆。
顾京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
他分明看见她转身时眼中闪过的慌乱与不安，却不知该如何挽留。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最终缓缓收回。
“臣会护郡主！”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暮色中。
谢昭懿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顾王府。
马车内，她紧紧攥着衣袖，指节发白。
顾京墨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三皇子生母之事太过巧合，先皇后的死因存疑，贵妃有孕…..
这一切太过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快些！”她忍不住催促车夫，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长公主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谢昭懿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来，惊得门房慌忙上前搀扶。
“郡主小心！”
谢昭懿摆摆手，径首向内院奔去。
她需要确认一些事情，越快越好，径首冲向母亲的书房。
“吱呀”一声，她推开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书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墨香和檀木气息，这是母亲最常待的地方。
谢昭懿快步走到书架前，手指急切地划过一排排书脊。
她记得母亲有收藏信札的习惯，皇舅母既是母亲的手帕交，两人之间必有书信往来。
“怎么会没有......”她喃喃自语，将一摞摞书册搬下来翻检，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汗水渐渐浸湿了她的鬓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书架最上层的一个锦盒引起了她的注意。谢昭懿踮起脚尖，费力地将它取下来。
锦盒上落了一层薄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了。
她心跳加速，手指微微发颤地打开盒盖。
里面空空如也。
“不可能......”谢昭懿跌坐在地上，锦盒从手中滑落。
按理说，皇舅母与母亲情同姐妹，怎会不留下一封信件？除非......有人刻意将它们藏了起来。
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书案下方的暗格上。
那是母亲存放重要文书的地方，小时候她曾无意中看到母亲打开过。
谢昭懿爬过去，手指摸索着暗格的机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