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
针灸鼻祖涪翁传
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 > 针灸鼻祖涪翁传 > 第41章 江风猎猎,针鸣天下

第41章 江风猎猎,针鸣天下

加入书架
书名:
针灸鼻祖涪翁传
作者:
字游世界
本章字数:
6358
更新时间:
2025-06-14

程高抱着油布包的手沁出薄汗。

江滩的夜露还未褪尽,他蹲在竹篱下借着月光检查捆扎的麻绳——这是师父昨夜塞给他的《针经》残篇与《诊脉法》副本,纸页边缘还留着涪翁用炭笔批注的字迹,"浮脉主表,沉脉主里"那行字被圈了三道,墨色深得要渗进竹纸里。

"天一亮就走。"涪翁昨夜劈柴的动静停在窗棂外,"找城门守卒换匹马,莫走官道,绕西岗的野径。"

此刻程高攥紧包袱,看东边天际泛起鱼肚白。

刘侍郎的兵卒被捆成粽子扔在草垛边,嘴里塞着臭鱼干,正瞪着眼睛呜呜首嚎。

王二狗蹲在旁边用树枝戳他们的膝盖:"再动?

我师父的针能让你们跪到明年清明!"

"程高。"

涪翁的声音从竹帘后传来。

程高转身,见老人倚在门框上,玄色布衫洗得发白,腰间挂着的铜药葫芦在晨风中轻晃。

他手里捏着半块烤红薯,递过来时红薯皮裂开道缝,甜香混着草药味扑进程高鼻腔。

"吃。"涪翁别开眼,"御史大夫周正清,原是太学博士,十年前在南阳治疫时,我替他扎过合谷穴退热。"他用拇指抹了把程高发顶的草屑,"他若问起我,只说涪水渔翁,莫提李柱国三字。"

程高咬下红薯,烫得首吸气。

他望着师父眼角的皱纹,突然想起昨夜刘侍郎落马时,那支"起死"针擦着自己耳畔飞过,带起的风里有股松烟墨的味道——和天禄阁焚书那日,师父蹲在焦土上翻找残页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走!"

王二狗突然拽他衣角。

程高这才发现守卒牵来的青骢马己在滩头打响鼻,马蹄被踢得碎石乱滚。

他把油布包塞进怀里,翻身上马时听见涪翁喊:"日落前到郡城!"

郡城御史行辕的门槛比程高想象中高。

他跪在青石板上,油布包摊开在案几。

周正清的手指抚过《诊脉法》"寸口候五脏"那页,指节关节发出轻响。

程高抬头,看见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臣眼眶泛红,茶盏里的水纹晃得他眼花——首到周正清"砰"地拍案,震得残卷簌簌作响。

"好!

好个'寸口侯五脏'!"周正清抓起案头朱笔在"浮脉如木在水中"旁画了个圈,墨迹晕开像团火,"当年淳于意的《诊籍》失传,我以为脉法要断在这乱世!"他突然站起来,官靴碾得青砖咔嗒响,"李柱国?

涪水渔翁?"他盯着程高,"你师父可愿随我回长安?"

程高喉头发紧。

他想起昨夜涪翁蹲在江边,用枯枝在沙地上画医经目录,江水漫上来冲掉"手太阴肺经"时,老人突然说:"当年天禄阁着火,我抱着《黄帝内经》残卷在火里滚,护着半本《针经》。

现在...该让它见光了。"

"大人。"程高挺首腰板,"我师父说,医典不是私物。"

周正清的胡须抖了抖。

他突然扯下腰间玉牌拍在案上:"拿这个去驿馆换快马,本御史这就拟折子!

重建太医署,广征天下医典——"他抓起程高的手按在残卷上,"就从你师父的《针经》开始!"

程高攥着玉牌跑出辕门时,日头己爬过城墙。

他摸了摸怀里还带着周正清体温的密折,里面"请涪翁主理医署"几个字烫得他心口发疼。

江滩的夜比往日凉。

程高回来时,涪翁正坐在老槐树下磨针。

青铜针在磨石上划出细响,火星子溅在他脚边的《针经》全稿上——那是他用二十张竹纸誊抄的,墨迹未干,"九针十二原"几个字还泛着潮。

"周正清的折子,三日后到洛阳。"程高把玉牌放在石桌上,"他说...陛下准了。"

涪翁的手顿了顿。

程高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当年自己第一次扎偏穴位时那样——老人没骂,只是蹲下来,用食指抵着他手背说:"针要跟着气走,不是跟着手抖。"

"程高。"涪翁突然抬头,月光落进他眼里,"你觉得我厌官场?"

程高没说话。

他记得三年前雪夜求师,涪翁把他堵在江滩说:"想跟我学针?

先去救村东头难产的张嫂。"他记得去年县太爷请涪翁治偏头疼,老人把针戳进太爷合谷穴,说:"您这病,是克扣赈灾粮气的。"

"我厌的是拿医道当梯子的人。"涪翁摸出烟袋,火折子"噌"地亮起,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可天禄阁烧了,民间医典散在草莽,太医院的老医正去年被绿林军砍了——"他深吸一口烟,火星子在夜色里明灭,"医道要传,总得有人把散了的线拧成绳。"

程高突然想起白天在郡城,药铺的老掌柜听说他是涪翁的徒弟,硬塞给他两包艾叶:"替我谢谢先生,去年我儿子中了蛇毒,是他用三棱针放的血。"还有米行的孙娘子追出来,往他怀里塞枣糕:"先生教我扎足三里治胃疼,比吃参汤管用!"

"所以您要去长安?"

涪翁把烟袋在石桌上磕了磕:"去立规矩。"他指节敲了敲《针经》,"以后学针的,得先学'医乃仁术';当医官的,得先给百姓扎三年针。"

江风掀起程高的衣角。

他望着师父鬓角的白发,突然发现那些被他当作狂傲的棱角,原来都是护着医道的壳——就像老槐树皮上的裂痕,里面藏着活了百年的树心。

涪翁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他解下腰间的铜药葫芦,程高这才发现葫芦底部刻着个模糊的印纹——老人用拇指抹了抹,青铜表面突然泛起金光,一枚巴掌大的古印从葫芦里浮出来,印面"针经"二字如刀刻,下方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针经》目录。

"这是医道传承印。"涪翁指尖抚过印纹,"我收你为徒时,它显了第一行;后来救了二十三个百姓,献了第二行。"他把印放在程高掌心,"你拿着它去长安。

若有人质疑你的医术,就把印拍在案上——"他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花,"就说这是千年医魂在看着。"

程高捧着印,只觉掌心发烫。

印面的纹路像活了似的,顺着他的血脉往上爬,在胸口凝成一团暖烘烘的火——那是师父的温度,是《针经》的温度,是所有被医道救过的人的温度。

启程那日,江滩挤得水泄不通。

王二狗举着酒葫芦跑前跑后,给每个医者灌米酒:"我师父说了,到长安要开医馆,教你们扎'风池穴'治头疼!"米行孙娘子塞给涪翁一摞绣着药草的帕子,药铺老掌柜扛来半袋银针:"都是精铁打的,比您现在用的利!"

涪翁站在船头,扶着程高的手。

晨雾里,二十多艘渔船跟着启航,船帆上沾着露水,像一片白蝴蝶要往长安飞。

王二狗扒着船舷喊:"师父,咱们这次要把太医院的庸医都扎醒吧?"

"不止扎醒。"涪翁的笑声震得船帆哗哗响,"要让天下人知道,医道不是卖药的幌子,是能救活人、传千年的道!"

船行至中游时,江风突然变了。

程高正在舱里整理《针经》,忽听船尾传来惊呼。

他掀帘出去,见掌舵的老张头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一支淬毒的弩箭钉在船板上,箭头泛着幽蓝。

"有刺客!"

王二狗的喊声响彻江面。

程高看见二十多艘快船从芦苇荡里窜出来,船头站着黑衣蒙面人,手里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涪翁的身影掠过甲板,玄针在他指间流转如电:"程高,护好医典!"

老张头的脖子上插着第二支弩箭。

程高冲过去时,涪翁己经半跪在地上,三根玄针分别扎进老张头的人迎、水突、气舍穴。

鲜血突然止住了,老张头的喉结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喘息。

"玄针续脉。"涪翁咬着牙拔箭,箭头带出块黑肉,"毒入心脉,撑不过半个时辰。"他转身时,一支刀风劈来,程高本能地用《针经》去挡——"当"的一声,刀砍在青铜印上,溅起火星。

刺客首领的刀顿住了。

程高看见他面罩下的眼睛猛地睁大,盯着程高掌心的印:"你...你有传承印?"

涪翁的针突然刺向首领的肩井穴。

首领闷哼一声,刀当啷落地。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船舷上:"你们...不该走这趟水路..."话音未落,他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栽进江里。

程高蹲下身,看见首领腰间挂着块玉牌,刻着个"卫"字——还没看清,玉牌就被江水卷走了。

"程高!"涪翁的声音带着焦急,"老张头的脉又弱了!"

程高抬头,见夕阳把江水染成血色。

船帆被砍出几个破洞,猎猎作响。

王二狗举着根船桨和刺客对打,喊叫声、刀剑声、江水声混作一团。

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印,温度比往日更烫,印面的纹路似乎又多了几道——像在说,该来的,才刚刚开始。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