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尧感受着掌心下的温热,心中满是纠结。他将沈楚乔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我当然知道你聪慧勇敢,可我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陷入危险,这里……” 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就疼得厉害。你和孩子,是我这辈子最珍视的宝贝,我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你们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沈楚乔靠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墨尧,我们夫妻一体,本该同甘共苦。这些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这次又怎能分开?”
陆墨尧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听话,就这一次,为了我,也为了孩子。你留在陆府,等我把宇文家的人都抓起来,带着好消息风风光光地接你和孩子。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祭拜岳父岳母,告诉他们,大仇得报了。” 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安心养胎,把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带到这个世界,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沈楚乔望着他坚定又满是担忧的眼神,心中的坚持渐渐松动。她知道,陆墨尧心意己决,自己再固执,只会让他更加担心。她轻轻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万事小心。每天不管多晚,都要派人给我送个平安信。”
“好,我答应你。” 陆墨尧如释重负,又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等解决了宇文家,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远离这朝堂纷争,过只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
齐怀仁看着二人,不自觉的湿了眼眶,他立刻吩咐:“来人!调二十名精锐,护送少卿夫人回府,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他又转头看向陆墨尧,“墨尧放心,有我这些兄弟在,定护得弟妹周全。”
上官卿走上前,挽住沈楚乔的胳膊:“小乔,我陪你一起回去,正好回去给你瞧瞧胎相,也能解解闷。” 她俏皮地眨眨眼,“要是萧延崇敢在议事时偷懒,我回来定要好好收拾他!” 这话惹得沈楚乔破涕为笑。
陆墨尧又反复叮嘱了护送的侍卫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沈楚乔的手。看着马车缓缓驶出法理司,他握紧拳头,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而冰冷,转身大步迈向议事堂。
议事堂内烛火通明,将众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堂内众人围坐在议事桌前,陆墨尧沉声道:“我们现在需要尽快把线索梳理清楚,目前我们己知的线索都归拢起来,再商议如何收网。”
萧延崇将一摞案卷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竹简哗哗作响:“先说走私药材一事!上官大人兄长当年被诬走私,如今看来,分明是宇文家贼喊捉贼。” 他抽出一张泛黄的卷宗,“我暗中查过,这几年京中流出的珍稀药材,半数都打着宇文家商号的旗号。并且从夫人所说齐敏一事可以判定,这事他们做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李瀚大人身为漕运转运使,怎会无故丧命运河里?宇文弘掌管漕运多年,行事一向霸道,现如今退出朝堂,想通过漕运送货定得有人帮衬,那宇文弘定是买通不成,起了杀心。”
“延崇分析的有道理,当年沈大人身为尚书,掌管六部,他为官清正,多半也是因为发现了端倪才遭人陷害,那谁轻而易举的陷害一个尚书呢?怕是与宫里那贵人脱不了干系。可我确实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
上官荀神色阴沉如水,指尖着茶杯:“我这些年收集的证据也能佐证,自打多年前沈大人和我兄长出事后,宫里确实太平了一段,但...... 这些年发现宇文家在西南有隐秘药庄,表面种植寻常草药,实则暗藏珍稀药材。宇文弘早些年掌管漕运时,利用职务之便可以畅通无阻地运送货物。” 他突然冷笑一声,“现在想来,当年我兄长恐怕是因为追查药材账目,动了他们的利益,才招来杀身之祸。”
齐怀仁猛地一拍扶手,虎目圆睁:“说到这,我就气!我在边境多年,哪年不是粮草短缺?妈的,如今想来,定是宇文家暗中扣下然后跟别人做交易!” 他抓起案上的军报,“上个月,前线将士竟连棉衣都没换上,冻死冻伤数十人!这些畜生,为了银子,连将士的性命都不顾,边境军心不稳,他们好从中牟利,说不定还能借此让西月国有机可乘!”
牛壮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满是愤怒:“大人,我前日潜入城北铸造点,发现那里日夜赶工,铸造的兵器可不少!那些人警惕性极高,我好不容易才打探到,这些兵器全是运往宇文家的庄子。他们私铸兵器,怕是想组建自己的势力!”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带血的碎铁,“这是我从铸造坊偷出来的,上面刻着宇文家的徽记。”
陆墨尧接过碎铁,目光如炬:“陷害忠良,买通官员、走私药材、克扣补给、私铸兵器,桩桩件件都是死罪!宇文家狼子野心,妄图颠覆朝堂。可那背后的贵人,藏得实在太深……” 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萧延崇急得首跺脚:“管他是谁!明日交易,我们首接带人端了宇文家老巢,不怕揪不出幕后黑手!”
“不可莽撞。” 上官荀摇了摇头,“宇文家既然敢与西月国交易,定有万全准备。我们若轻举妄动,不仅打草惊蛇,还可能让他们狗急跳墙。”
陆墨尧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上官大人所言极是。我们需周密部署,明日收网。延崇,你率法理司精锐,埋伏在宇文家与西月国交易之处,待他们交易时,来个人赃并获。”
萧延崇抱拳领命:“保证完成任务!我定要让宇文轩那小子,为他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齐怀仁着下巴,突然开口:“可这交易地点究竟在哪?宇文家在京都内外产业众多,若不能精准找到,一切部署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