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这才是安如愿想问的,刚刚那个不过是铺垫,用来测试田东的可信度。
“你认识万花堂的崔月娘吗?”
安如愿直接加了个前缀,先给她定了个性——万花堂的。
田东目光涣散,想了片刻才说道:“没听说过。”
安如愿眯了眯眼打量着田东,他的神情没有什么异常。不过他这个答案,也不叫安如愿意外。
崔月娘在侯府多年,为人一直低调,她在祈守琏、杜殷华的眼皮底下隐藏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她与牛二本就暗通有无,也不会在安如愿面前跳了身份、露了馅。
“那牛二呢?可有此号人?”安如愿接着问。
田东依旧想了想后摇摇头。
那不对,体内的合欢花蛊能让安如愿确信,牛二是万花堂的人,她一直完成着万花堂给她的任务,从而换取解药。
莫非是对不上号?
“大概是8年前,她以放牛娃的身份,打小入了汴都里的镇远侯府当童养媳。”安如愿尽可能地补充她所知道的信息。
田东又努力地想,良久才灵光一闪,便伴着几分犹豫地说道:“我们万花堂干的都是杀人舔血的勾当,杀手多为男子,女子无一都是要学那些勾栏做派,用美色当饵……”
安如愿认同,例如琳琅。
“但我当年入万花堂不久,听说有个黄毛丫头亲自被堂主挑中,不用学那些谄媚人的玩意,不久后就被堂主带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万花堂。也曾听一些嘴碎的管事偶尔提起,说是送去了大户人家,她当时约摸才10岁左右的年纪,如今一算,大致也是7、8年前的事情。”
那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牛二!
所以,她来自牛家村的放牛娃身份是假的,她从小就是万花堂的杀手,早早地就混入侯府中,一直被安插在祁渊身边。
可祁渊,不过是区区侯府一个庶子,值得万花堂花此精力,筹谋布局这么多年?而崔月娘作为祁渊的生母,却一直知道牛二的存在,允许这个杀手待在自已亲生儿子身边?甚至连祁渊本人,也知道牛二是杀手。
不对!这里的逻辑不对!直觉告诉安如愿,她这里的推论有错!可她又不知道是哪里有错。
五更的敲锣声响起。安如愿想着祁渊应该快要回来了。
“行了,今晚就先问这么多,若我后面捋了思绪,再来找你。”
安如愿看向袁安,说道:“把田东押入大牢,等将军回来。”
“是!”袁安应声。
“什么?!大牢?!”田东难以置信,他瞪着眼,浑身挣扎着,青筋都凸起了:“你刚刚说,只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放了我!!你这婆娘竟然出尔反尔!?”
“如今是我在上、你在下,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些……”安如愿沉着脸。
“我呸!你言而无信,我骂你婆娘是给你脸了,就一个在床上荡的……”
“啪!”安如愿扬起手的巴掌还没落下,田东就狠狠地挨了袁安一掌。
袁安咬牙切齿地扼住田东的喉间,恶言怒视道:“你算什么东西!?敢骂我姐姐?!”
安如愿有点意外,她反应过来,上前轻轻按住袁安,让他卸了半道怒火,然后对着田东说道:
“你想我放了你?”安如愿挑了挑入鬓的乌眉,“你可知你已经暴露了?就算我今天放了你,将军依旧会翻了天把你找出来,你这任务注定是要失败的。我问你,你可还有失败的机会了?”
安如愿朝他指了指手腕。花开三瓣,气绝而亡,他已经两瓣了。
“你现在也没有退路了,将军和万花堂,不管是哪边,你都难逃一死……”
一语惊醒梦中人。田东被安如愿点醒了,看清了眼前自已的处境,便放弃了挣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不过说起这合欢花蛊,倒是提醒了安如愿,她便多问了一句:“你可知你中的合欢花蛊,除了解药外,可还有去除印记的办法?”
田东毫无生气地说:“我若知道,就不会沦落至此了,而且,这合欢花蛊的解药,只能是阻止下一次毒发,并不会消除已发作的印记。”
如此,安如愿更加想不透了,那她自已的那瓣花瓣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她不禁隔着衣袖,默默握住自已的手腕。
“姑娘,你可还有想问的?”田东眼神空洞,如同枯槁,“若是没有,可否念我知无不言,给我一个痛快?”
安如愿敛了敛思绪,对着田东说道:“我刚说了,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所以你莫要寻死,我自会帮你。”
田东冷笑:“怎么帮?正如姑娘所言,两边我都难逃一死。”
“我说话算话,你既知无不言,我也会保下你,你且听我的安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