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被袭击,已过整整一星期了,日子像是被炮火轰过,乱糟糟的。山洞里横七竖八躺满了人,绷带、木棍成了大伙的“标配”,看着就糟心。
除夕靠墙坐着,绷带缠得密不透风,脑袋那圈尤其显眼,正闷头抽烟,眉头锁得能夹死苍蝇。
初一靠过去轻声劝:“别愁啦,十二指定是暗组救走了!”
除夕吐口烟,嘟囔:“但愿吧,也不知他咋样了。”
三扁瓜跟变戏法似的,拖进一头野猪,扯着嗓子喊:“哥几个,瞅瞅我搞到啥了!”
众人眼睛放光,喉咙直咽口水。洞外,十一麻利生火,一象手忙脚乱换纱布、拆木棍。
原狼组那几个——五斤、六吨、九洲、十万,脸上挂着淤青,也融入进来照顾伤员。本是对立阵营,眼下倒没了那些龃龉。
突然,“啪”一声脆响,大伙扭头,只见沧龙捂着脸,瞅着诺兰喊冤:“就碰她一下,抬手就打,大伙给我评评理!”
诺兰翻个白眼,啐道:“再乱动,剁了你!”说完就往昏迷的邱离树那靠。
烛龙扭捏求七夕:“兄弟,帮翻下身呗。”
七夕白他一眼:“趴好,你屁股能着地?”
烛龙哀叹:“一世英名,栽这屁股上了!”
除夕碾灭烟头,冲闭着眼的邱离树开腔:“大叔,亚马逊的传闻没听过?咋跟我们一样莽,说进就进!”
邱离树缓缓睁开双眼苦笑:“我有苦衷,本以为是传说,哪成想……”
瞅着折损大半的手下,眼神暗下去,这次要办不成事,往后就没活路了。
他转头问除夕:“小哥,你叫除夕对吧,想不想听二十年前的事儿?”
八哥不耐烦嚷嚷:“少扯犊子,好汉不提当年勇,消停眯着!”
邱离树瞪大眼,要搁平时,早叫人收拾这刺头了。
好在这时,四季豆端着树叶盛的野猪肉进来,肉香瞬间填满山洞,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第一口自然先给除夕、初一,大伙接过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
邱离树苦笑着摇头,诺兰见状挑刺:“你们不讲道义,好歹帮过你们!”
三扁瓜不干了,举着猪腿怼回去:“没我救你,你早凉透了,管吃管喝还挑?白眼狼啊!”
噎得诺兰没话说。
劫后余生的日子,伤痛与混织,山洞成了临时避风港,也是矛盾的小江湖。
大伙围坐吃肉,肉香弥漫却掩不住隐隐的火药味。除夕抬眼看向气鼓鼓的三扁瓜,轻声说道:“还有吗,分给他们点吧!”
眼里透着几分不忍,毕竟邱离树那伙人,虽来路不同,眼下也都挂了彩,怪可怜的。
三扁瓜正因先前诺兰的几句刺话窝着一肚子火,瞬间炸毛,把手里骨头一扔,没好气地回道:“没了,有也不给白眼狼吃!”
初一在旁大口嚼肉,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帮腔:“给了吧,看他们那可怜劲。”
三扁瓜狠狠瞪了初一一眼,满心不情愿,却又架不住大伙目光,嘴里嘟囔着脏话,拖沓着步子走向外边拿肉。
除夕瞧着三扁瓜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笑出了声:“这货也不是没用啊!”
初一咽下嘴里的肉,撇撇嘴吐槽:“可得了吧,就他那‘王霸犊子’,估计又想趁乱开溜叛变了,不然凭啥这会儿能囫囵个,没跟咱们在山上遭那么大罪。”
除夕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估摸是想偷偷下山跑路,结果刚到山脚,就被一象他们给截住了,算他倒霉。”
没多会儿,三扁瓜黑着脸,把肉分给了邱离树的人,那表情跟割肉似的。
此时,应龙却格外精神,身上新伤摞旧伤,旁人瞧着都疼,他倒好,越伤越抖擞,一脸坦然。兴许是觉着躺着太无聊,他冲着邱离树来了兴致:“大叔,闲来无事,不如讲讲你说的那件事吧。”
邱离树抬眼,见外边天色已全然黑透,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把世界裹住,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各位就请洗耳恭听吧。”
画面一转,另一边的十二待遇可天差地别。被困在院子里养伤的他,好歹能下地走走了,只是右腿上那石膏沉得厉害,像镣铐一般。
他拄着多兰用围栏现做的简易拐杖,在院子里慢悠悠晃悠,久违的脚踏实地,竟头一次让他觉得能自由行走是如此幸福的事儿。
可这好心情没撑过片刻,就见大门口突兀地堆着一堆森森白骨,惨白刺眼,看着像是才死没几天。地上还洇着一大块黄色油渍,形状怪异,散发着刺鼻腥味。
十二惊得头皮发麻,声音都哆嗦了:“这……这是啥?”
多兰正坐在一旁修指甲,眼皮都没抬,随口丢出一句:“原住民呗。”
十二瞪大了眼,瞬间惊醒,不可置信地质问:“你把他们都杀了?”
多兰冷哼道:“废话,不杀他们,难道求他们把屋子让出来给你疗伤啊,你当你是谁啊,玉皇大帝啊你!”
十二气得血气上涌,翻了个大白眼:“你吃炸药了?我要不是身上伤还没好,非揍你一顿!”
多兰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喜讯,忽然把手中正在修指甲的刀重重拍在桌上,脸上绽出一个极度兴奋的笑容,眼里闪着异样光芒:“你确定?”
十二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祥预感,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让他不愿认怂,梗着脖子道:“啊……你等我伤好的!”
多兰兴奋得直点头,双手握拳,满脸期待:“早就想揍你了,你可千万要快点痊愈哦。”
今儿这一天,山洞内外各有闹剧,一边是勉强维系的阵营和气,一边是暗流涌动的小院冲突。往后的日子还长,不知邱离树口中的往事藏着什么秘密,也不清楚十二和多兰会不会真大打出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只盼大伙伤势都能快点好转,熬过这乱糟糟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