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突然倒地,这可把大家吓坏了,纷纷上前查看。
段正杨不顾一切地跳下车子,踉跄着来到四姨太身边。
朱三苟四拨开哭喊的段正杨,麻利地将四姨太抬上车。
羊蝎子脸色惨白,轻声哀叹道:“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众人建议原路返回,去找卢大仙,羊蝎子却坚持继续赶路。
“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羊蝎子语气坚定地说。
见众人没有说话,羊蝎子补充道:“如果贸然返回,不仅费时费力,万一节外生枝,那可就麻烦了!
无奈,众人顾不上又困又乏,继续向义庄的方向走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接着雷声大作,顷刻便大雨如注。
“四姨太和段正杨有病在身,千万淋不得雨,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羊蝎子满脸愁容,焦急地说。
天无绝人之路!
附近正好有座龙王庙,只是过于破旧,众人连忙到庙里避雨。
“杨叔,破成这样了,还能住人吗?”苟四一脸嫌弃地说。
“情况特殊,只能委屈一下了!”羊蝎子满脸无奈地说。
穿过荒草丛生的院子,来到漆黑的房间,屋顶横梁已经腐烂,墙壁布满了青苔霉斑,显然已荒废多年。
段正杨感觉背后有东西晃来晃去,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杨叔,老张头说起过这里!还记得吗?”段正杨颤抖着问。
“是那个鱼头做成的龙王庙?”羊蝎子恍然大悟,大声说道。
原来,这座龙王庙颇有名气,老张头活着的时候多次提到,它的主体是个大鱼头骨,早年十分灵验!
鱼头张开嘴巴,恰好用作庙门,而那圆形的窗户实际上是大鱼的眼睛,其他部分则用青砖填充起来。
老张头说过,那是一条金鳞龙须大鲤鱼,已经活了好几百年,老张头小时候还在河里见到过这条鱼。
大鱼死后,它的骨架被建成了龙王庙,起初香火旺盛,但后来天灾不断,龙王庙逐渐被人们遗忘……
众人坐在地上,靠着墙休息。
羊蝎子摸出烟斗,叼在嘴里深吸一口,浓浓的烟雾弥漫开来。
朱三苟四忙前忙后,早就累坏了,此时已沉沉睡去;四姨太躺在稻草堆中,似乎正做着甜美的梦。
段正杨盯着门口发呆。
外面漆黑一片,黑暗中仿佛有张笑脸,正悄悄盯着几人。
“有鬼!”段正杨大叫一声。
他满脸惊恐,浑身哆嗦,指着门外大喊:“一个男人,就在那里!身披破麻袋,一直看着我们!”
门外荒草森森,漆黑一片,不时传来猫头鹰渗人的叫声。
“后生,别瞎说,哪个不长眼的笨鬼敢来龙王庙撒野!”
话音刚落,一个身披破麻袋的乞丐踱进屋来,只见他蓬头垢面,满脸漆黑,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乞丐径直走到四姨太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好可怜的小姑娘,瞧瞧……冻坏了吧!”
不等羊蝎子等人反应过来,他早已将身上的破麻袋盖在了四姨太身上,继续说道:“睡一觉就没事了!“
“满身跳蚤……快拿开你的破麻袋!”段正杨着急地说。
见乞丐不为所动,段正杨连忙起身,却被羊蝎子一把拉住。
羊蝎子将一个馒头递给乞丐,笑嘻嘻地说:“相遇便是缘分,敢问大哥来自何地,又要去往何处?”
乞丐接过馒头,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家在破庙住,草帘当被褥,头枕一块砖,身披烂麻布,常在这片转,无亲又无故!”
看着乞丐滑稽的表情,朱三苟四竟“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乞丐倒不计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生在乱葬岗,长在龙王庙,哈哈……天生就是做乞丐的命!”
不知是不是乞丐的破麻袋起了作用,四姨太慢慢醒了过来。
乞丐对着羊蝎子微微一笑,满脸得意地说:“这位爷,看到了吗?再赏两个馒头,我帮她除了病根儿!”
羊蝎子似乎对乞丐的话深信不疑,连忙递给他两个馒头。
此时,门外狂风呼啸,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雨越下越大。
四姨太突然指向房梁,颤抖着说:“那里吊着一个女人!”
众人大吃一惊,立即抬头看去,只见房梁上悬挂着一个光溜溜的身体,一双尖尖的小脚来回摆动着。
那双小脚十分显眼,脚尖只有一拇指盖大小,四个脚趾压在脚板下,脚心凹陷,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睛突出,口里吐出一条腥红的长舌头。
正是井底的疯女人!
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喻的恐怖氛围。
朱三苟四面如土色……
“就是她!跟随我们好久了!”四姨太面色凝重地说。
“这双小脚一直在我身后晃悠!”段正杨身体颤抖着说。
羊蝎子并未惊慌,他沉了沉嗓音,高声道:“大侄女,看清楚……你没有错杀好人!这东西绝非善类!”
乞丐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烂绳子,怒骂道:“可恶的吊死鬼,竟敢在此放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将绳子摔在地上,接着破口大骂:“摔死你个吊死鬼!”
女人惨叫不止,接着一声爆响,仿佛脊梁骨断裂的声音。
“哗哧”,女人口中喷出一道绿液,浓烈的腥臭味四处飘散。
乞丐不敢懈怠,急忙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随即用力一甩,那符箓便燃烧起来,他用符箓点燃了绳索。
蓝色火焰剧烈跳动。
“啪唧”一声,女人掉在地上,顷刻间便化为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