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义愤填膺指责云熙言的观众们,一听到孟莲娇居然是樾王府的表小姐,一个个都闭紧嘴巴,瞪着眼珠子看戏。
马车里坐的樾王世子妃,马车外面站着的诉委屈的是樾王府的表小姐,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怎么这表姑嫂在街上吵起来了。
再想到樾王世子妃说的话,这表小姐身上的衣服,头上的首饰,无一不是精美绝伦,可那孩子身上的衣服,虽不至于破旧不堪,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孩子穿的并无区别。
再看到孩子长得瘦瘦小小的,脸色蜡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表小姐,怕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打扮自己身上,而没有时间去管孩子的死活。
“云,云小姐,你不能仗着自己是云家大小姐,身份尊贵,就随意撞我们家孩子啊,昊儿再小,也是人啊。”孟莲娇见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忙转移话题。
只要善于利用人心,她就不信云熙言还能和樾王府捆绑的那么紧。
“说本世子妃的马车撞了你的孩子,你是亲眼所见吗?”
孟莲娇拽了拽孩子:“昊儿,告诉母亲,是不是她的马车撞了你?”
昊儿点头,口齿清楚的说道:“就是世子妃的马车撞了我,把我撞到了,母亲,我好疼。”
昊儿说完窝在孟莲娇怀里哭,哭的时候还没忘了把眼泪鼻涕抹在孟莲娇的身上,孟莲娇强忍着恶心,没有把孩子扔出去。
昊儿的话无疑让围观的人对云熙言的指点更多了。
云熙言只是冷笑:“呵,樾王府的表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你见了本世子妃不尊称一声世子妃也倒罢了,居然连一声表嫂都不愿意称呼。这知道的呢,以为你面皮薄,有骨气,自知身份不同,不愿攀交富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白眼狼呢,端着樾王府的碗就是樾王府的表小姐,放下樾王府的碗,就连樾王府的世子妃都不认识了。”
“只是,姓孟的,你别忘了一件事,你们母子可是寄居在樾王府的。别说这樾王世子妃了,这樾王府的车夫,仆人,你哪一个没见过,哪一个不认识?”
“这车夫赶的车,你就没坐过?还是说,你没见过这个车夫?”
这个云熙言真难对付。
云熙言绕着孟莲娇母子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孟莲娇的穿衣打扮。
“一个新丧守寡带孩子的母亲,不应该穿白挂素,不施脂粉,不过度修饰自己的吗?怎么本世子妃看着表小姐身上的衣服是穆京最好的绸缎庄售卖的烟云纱,一匹的价格,大概是你这个升斗小民好几年的支出吧。你问问看热闹的这些人,他们家里谁穿过这种料子的衣服。”
看热闹的人听了,都纷纷摇头,对孟莲娇指指点点的。
孟莲娇抱着孩子缩着脖子,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子上,企图唤醒他们同情弱小的心理。
可云熙言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陷入了被动局面:“我们再来说说你这衣服的颜色,本世子妃若是记得没错,在本世子妃和世子成亲前一天,你带着孩子,全身缟素来到了樾王府,言说夫君染疾不治而亡。你知道女子带着孩子生活不易,只能前来投靠姑母,希望能给孩子搏个好的前程。本世子妃嫁进樾王府当日,你和你的儿子还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观礼呢?怎么?这才过了多久啊,这白色的衣服就不用穿了吗?还是说,你对你夫君情比金坚只是谎话?”
云熙言看着孟莲娇身上的衣服,上面绣着粉红色的桃花,嫩绿的枝叶,虽然绣的地方不大,可对于新丧的她来说,的确有点过了。
云熙言的目光又放在了孟莲娇的发髻上,孟莲娇的发髻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有一个红宝石发簪,没有多余的修饰,就是一根简单的簪子,可就是这根简单的簪子,让云熙言的眸子眯了起来。
这簪子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大婚那日母亲亲手簪在她发髻上的,后来她就放在梳妆台上,没有戴过,也没有好好收拾,再后来,就找不到了。
云熙言的目光放在孟莲娇发髻上时,孟莲娇就有些心虚了,她往后躲了躲,还是没有躲过云熙言的速度,云熙言把她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果不其然,在簪头底部刻了一个小小的言字,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
云熙言笑了,举着簪子对孟莲娇说:“孟小姐可不可以介绍一下这个簪子的来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孟莲娇的脸越来越苍白,她抱着昊儿的手,指甲都透过衣服深深掐进了他的肉里。
孟莲娇强撑着笑容:“这是孩子不知道从哪儿捡来孝敬我这个母亲的,云小姐不会想说这个簪子是你的吧。”
这簪子孟莲娇的确见过,在云熙言的头上簪着的。
昊儿给她的时候,她鬼迷心窍就收着了,过了几日云熙言那里没有动静,她就以为云熙言那么多首饰,怎么会在意这个小小的一点儿花纹都没有的簪子,今日出门,她就大胆戴出来了,想着若是有时机把簪子用的恰到好处,好诬赖云熙言。
只要云熙言给樾王府蒙羞,樾王府和云熙言之间的关系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平。
虽然这和平只是表象。
“这可奇怪了。”云熙言拿着簪子迎着阳光照了照,阳光和红宝石的光泽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好看。
“这簪子,本世子妃可是放在梳妆台上的它怎么就长了脚跑了,还恰好上你儿子捡去了呢。”
这下子 众人听明白了,这簪子是世子妃的,被这个孩子拿去给了他母亲,而他母亲居然明目张胆戴出来了。
子不教父之过,这孩子没有父亲了,的确可怜,可这不是随便拿别人东西的理由。
就算簪子是捡的,也应该物归原主不是。
这个做母亲的,就不告诉孩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吗?
众人看向母子俩的目光满是鄙夷,时不时还有嘲笑声。
孟莲娇恼羞成怒,她把孩子往身后一拉:“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马车撞了孩子的问题,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谁看到了?”云熙言扫视一周看热闹的人群,“一个最基本的诚实都没有的孩子,他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大?”
“那也没有人能证明你的马车没有撞到我的孩子啊。”
孟莲娇笃定没人看到,呛声问云熙言要证据。
“谁说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