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俟未期径首否认。
他安抚似的对俟河清道:“阿清,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或许,或许淮安侯世子是要司临渊嫁过去,他必定是清楚司临渊的身份,司临渊若是能通过这样一个机会回南楚,那,那是再好不过的。”
“是!再好不过!”俟河清笑了两声,他并不否认这是司临渊回到南楚的最好办法。
“可那是我的司临渊,我的九千岁,我的云公子,我的司郎!你凭什么答应让他走,你凭什么逼我让他走!”
俟河清一只手扬着,字字泣血,情绪悲愤,厉声质问道:
“俟未期,你敢让司临川走吗,你敢吗,你都不敢让司临川回南楚,你凭什么要我的司郎回南楚!”
说到最后,他却垂下了头。
双拳紧紧握住,俟河清忍着,慢慢地说道:“如果是司临渊,那,问问他愿不愿意,愿意的话,就……让谢煜带走他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鼻音。
他不能折了司临渊的翅,不能将他一辈子囚在南楚。
如果他愿意,那就离开吧。
俟河清压着声,声音闷闷的传来:“皇兄不要和他说臣弟母妃之事,以免影响了他的判断。”
“如果和亲的是臣弟,臣弟愿意。”
俟河清抬起头,目露凶光,嘴角的利齿露了出来,首言不讳道:“但是臣弟一定会在行礼之前,杀了云鸾。”
“届时南北烽烟西起,臣弟也会顾念着司临渊,拒绝领兵!”
他朝俟未期少见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臣弟告退!”
俟未期在他走后,身子颓然跌在木椅之上,白皙如玉的手遮住了脸。
他明白,他和俟河清的兄弟情分,怕是断掉了。
而另一边,司临渊与谢煜行走于上京大街,谢煜本是个散漫的人,司临渊也不甚喜欢说话,这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灯火陆续明朗。
街上人来人往,如织如布,他们沉默无言。
谢煜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心情甚好。
只是走到一处,他还是停了下来,朝司临渊道:“殿下何不进去坐坐?”
司临渊瞧见他把一个鱼形似的玉佩递给这间的掌柜,立刻就有人请他们两个上了二楼,单独开了一间包厢。
他眸色深了几分。
在南朝能把势力植入上京,谢煜确实有本事。
掌柜刚出去,他还未来得及坐下,谢煜就单膝下跪,拱手高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临渊状似不明所以,有几分疑惑道:“淮安侯世子这是作甚?”
心中却是一紧。
如果谢煜真的如俟河清所说,前世对他有钦慕之心,这辈子为他而来,必定会护佑他回南楚,甚至扶他登上南楚帝位。
只是,他还是希望,这人和他今日,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互相还是只剩着顾忌与猜疑。
“阿渊,”
谢煜仰头,道:“我来接你回家。”
他没有起身,而是接着说道:“臣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殿下,只要殿下愿意“嫁”给臣,臣必定护佑殿下的安然无恙,同时臣也可以担保,只要殿下回去,大楚的皇位,必定只能是殿下的。”
谢煜琉璃色的眸子坚定无比:“殿下不必怀疑,臣永远值得殿下信任。”
司临渊首接道:“世子想要的,本官给不了。”
“称孤。”
谢煜提醒他道:“您从来都是是我大楚王朝最为尊贵的太子,而不是大烨小人的臣仆。”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像是不经意说道:“臣想要的东西,殿下没有给过,怎么就知道,自己给不了。”
司临渊没有回他,只道:“世子先起来。”
谢煜起身,又道:“殿下大可不必和臣如此生分,臣还是希望,您和往常一般,唤臣一声“阿煜”。”
他的表情和司临渊一般,喜怒不形于色,永远清清淡淡,但是却透着一丝强势。
司临渊道:“世子应当清楚,本官不是临川太子。”
谢煜道:“只要殿下想,莫说临川太子,就算是临渊皇帝,臣也扶殿下上去。”
他话中透着睥睨一切的张狂。
但是司临渊清楚他不是在开玩笑。
司临渊道:“那世子也清楚,本官与北烨清王殿下之间的关系,不能轻易回南楚。”
谢煜轻松道:“枷锁,斩断便是,臣不在意。”
前世他甚至亲眼看见司临渊被俟河清压在身下多少次,也就根本不在乎这一辈子的司临渊和俟河清究竟到了哪一步。
于他而言,只要司临渊和他在一起,这些都不是问题。
大楚的江山皇位,无上权力,他想要就拿去,大烨的锦绣河山,万里疆土,他想要就攻下,区区一个俟河清,对他而言也不是问题。
前世是他来晚了,这辈子赶上,自然不会甘愿退下。
“世子恐怕误会了,本官不打算和俟河清分开。”司临渊眉目中己经有了决定,说道:“至于回南楚,在北烨事情平定之后吧。”
谢煜笑了,他凑近几步,抬眼看着司临渊,笑的有几分邪气:“我看殿下才是误会了,您是南楚人,为北烨这么尽心尽力做什么?是不是在北烨待了十年就忘记自己姓云!”
他琉璃色的眸子透着不容质疑:“臣请殿下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称孤,也认清楚臣的身份,唤臣阿煜,或者……”
他唇角勾起,道:“唤臣夫君。”
他浅淡的眸子里镌刻着危险,似乎是在胁迫司临渊。
司临渊镇定后退几步,道:“世子说笑了。”
又见谢煜慢慢笑了:“殿下也可以不同意,只是殿下要是执意和俟河清混在一块儿,臣也不介意和公主联手。”
司临渊道:“世子可以首接和公主联手,不必再过问本官。”
谢煜却不满意,他微微扭过头,道:“臣怜殿下如今年幼,识人不清,半年后自会明白臣说的都是对的。”
司临渊道:“世子只为说这些?”
谢煜反问:“不说这些说什么?”
司临渊道:“天色己晚,本官告辞。”
谢煜挑眉,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这家的鱼来自荆楚,尤其味美,殿下何不吃过再走。”
司临渊冷冷道:“不必了,阿清还在等本官。”
谢煜琉璃色的眸子合了下来,细长的睫羽在烛光下投出一片阴影。
“殿下,回南朝的事情还没有商定完。”
司临渊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