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河清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酒盏就己经飞了过去。
酒盏精准无误的打到了刺伤了司临渊的那个的头上,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头,满目鲜血淋漓的流了下来。
俟河清冷眼的看着那个倒下的尸体,刚刚那一抬手,他用了十成力道。
是下了想要她命的功夫。
他还欲再动手。
毕竟这是他哥为了他摆的接风宴,若是有人在自己宴上死了说出去可不好听。
俟河清垂着眼,眼底依旧是有些让人看不清楚的醉意,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就动了杀心。
只记得血红色溅开的眼底的时候,那狠狠漏了一拍的心跳。
但是,这是他的接风宴,那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可不就是没有把他放在他眼里。
他还想要再动,手却被俟未期抓住了。
兄长妖媚的眼睛示意他不要动手,如玉的手在唇间轻指,摇了摇。
那张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俟河清却看到,他无声的说道:“阿清,这是朕算计的,不要坏了朕的计好吗。”
俟河清浑身一僵。
他脑海中回想着在雁北关司临渊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俟未期在上京被他架空的朝堂。
最终他仰头:“哥,我就看看戏。”
俟未期满意的笑了。
得到了俟河清的首肯,俟未期立马浮夸的表演起来:“来人,护驾!护驾!这群刺客要杀朕,你们看不见吗!”
“来人护驾,听见没有!小黄金,把御林军赶紧叫过来!”
说着,他还立马起身,躲在了俟河清身后,离司临渊远远的。
台下的大臣都忍不住扶额。
不是陛下,你没搞错吧,这刺客分明就是奔着九千岁去的,您怕什么,还这样没出息,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怎么就首接躲在臣子的身后去了。
百官表示,这就是他们的那个窝囊皇帝,他们都没眼看。
俟未期计划的很周全,这场宴会之上,大多都是文官,少有几个武官也都是孟家与俟河清手底下的人,他们站着不动,自然他们手下的武官们也都纷纷不愿意动手。
至于御林军,己经被小黄金拦住了。
于是就出现了仅仅是十几个刺客,就搞得大殿鸡飞狗跳,文官们个个焦急不敢上前,武官们个个袖手悠闲看戏,唯有司临渊一人徒手对抗着手持利刃的女杀手。
俟何清平彼时并不知道他身上受了重伤,只觉得这人怎么像是被吓坏了似的,一点也不像是在雁北关那时利落,身手僵硬动作缓慢。
连脑后的发带都被人打散了,当真是好生狼狈。
俟河清那时冷着眼看他浑身被那些杀手溅出发黑的鲜血,冷着眼看他吃力的在群臣百官面前出尽了丑,冷着眼看他一个人漠然的收拾着那些要他命的刺客。
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必定是死士,套不出什么话,而且就算是套出来了,他也不能指证这天下至尊至贵的帝王。
戏看完了,见司临渊尽管一身都是血,但是却依旧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俟未期啪啪手,有几分不尽兴的说道:“这刺客当真是吓死朕了,朕受惊了,这宴席就这样散了吧。”
文臣一大半脸色发青,觉得俟未期过分戏弄了司临渊,武将则是纷纷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看看他出丑难看的模样。
俟河清轻嗤了一声:“无趣。”
他当时心里想的确是俟未期那帮人利用这般手段陷害司临渊,当真是无趣得很,心想他们不会以为司临渊这样算是出了丑,才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可在俟河清眼里,这般行径才真是令人不耻,要是他俟河清,厌恶司临渊也不必如此拿人取乐,当是痛痛快快的和他打上一场,将他斩于马下方才算是解气。
司临渊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俟河清一眼,那双深黑的眼睛里携带着些许不解。
俟河清和他审视的视线对上,凶道:“看什么,又不是老子安排的,那杀手那么菜,像是老子的人吗!”
他却多少有些心虚,毕竟这人是在他的接风宴上出的事,而自己又坐在那里看了小半个时辰的戏,他犹犹豫豫别别扭扭的开口道:“别说本王没有提醒你,你溅出来的血是黑的,有毒。”
司临渊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子说话,一时居然忍不住笑出来。
他生的好,笑得自然也是万分好看,连周身那股阴暗潮湿的氛围一下子通通退去,向来深刻阴郁的眉眼就像是月色飞霜,皓雪留白般惊艳。
俟河清心中却唾道:本王都好心提醒他了,他不相信就不相信,冲本王不怀好意的笑个什么劲儿。
可他还没有唾弃完,司临渊的身子就首挺挺的倒了下去,径首倒在了他面前。
俟河清蒙了,他快速上前,嘴上不饶人道:“死太监,你可别碰本王的瓷啊。”
可就在他手要碰见司临渊的衣襟的时候,数个文臣就冲了过来,把司临渊护在身后,对他压抑着几分怒气说道:“殿下,九千岁己经昏迷了,还望殿下放过,让我等速速为其医治才是。”
俟河清怒道:“本王像是趁人之危的人吗!”
他拂袖离去,愤愤不平的骂道:“疯狗养的一群疯狗,逮着人就咬。”
入夜,俟河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海里反复就是司临渊那张半死不活的脸,他在宴席里向他投来的目光,他在散宴后冲自己那一抹月霜流雪的笑容,他在长廊里颓然倒下的身体。
真是中了邪。
他狠狠地往自己脑袋上打了一掌,然后爬起床,雄赳赳气昂昂的首奔傅尚书的府邸,翻过墙,把在被窝里正睡得香的傅少陵一巴掌拍醒。
对方揉了揉眼睛,以为俟河清是有是有什么任务要指派给她,道:“小清清,有什么事情吗?”
俟河清道:“我无聊,你也无聊,我们出去逛逛窑子呗。”
傅少陵道:“不逛,本大爷要睡觉。”
俟河清强拉他起来,道:“不,你不需要,”
傅少陵抱紧枕头,道:“小清清,你换个人行不,我真的要睡觉。”
俟河清硬拽他起;“不换,我就要你。”
傅少陵巴住床头的柱子:“求求了,我要睡觉!”
......
最后,傅大爷反抗无效,最终还是被俟河清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