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日下了一场雨，夜半气温就降了下来。
秋风拍打在窗柩上呼呼作响，沈闻州便醒了过来，他火气足，就算降温也没啥感觉，但楚致在旁边，不能冻着。
沈闻州轻手轻脚下床，摸黑拿出柜子里面的厚被褥，缓缓盖在楚致身上，又伸手夹了夹被角，见他肩膀处没漏风，才小心翼翼地躺上床。
害怕吵着楚致睡觉，沈闻州没敢离人太近，侧着身子瞧着楚致，描摹眼前人的面容，他其实都不记得这样看着楚致多少次了，只是觉得不够看，怎么都挪不开眼。
沈闻州支着胳膊瞧了片刻，刚闭上眼睛，楚致就钻进他的怀里，寻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嘴里嘀嘀咕咕道：“闻州，吵……”
“风声，睡吧。”沈闻州搂着人，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沉缓和。
……
清晨，楚致打开门，一阵秋风刮过来，惊地他打了寒颤。
“闻州——”楚致刚喊出名字，灶房的汉子就急匆匆跑出来。
“衣服放床上了，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沈闻州说完，就去房里拿衣服披在楚致肩上，又摸了摸着他的手，感觉是热的才放心，“今日降温了，多穿些。”
“刚起来暖和，以为外面没那么冷，结果起了层鸡皮疙瘩。”楚致拢了拢衣服，嘿嘿一笑：“早日吃啥呀？屋里都闻着香味儿了。”
“郑婶让带回来的鹿肉，我去山上摘了些菇子，正在炉子上炖着，待会儿就可以吃。”
沈闻州边走边说，从灶房端来一盆温水，放在楚致身前：“天冷了，以后用热水洗漱，柴火不够我再去山上捡，别省着用。”
“嗯嗯。”楚致小鸡啄米似地上下点头，拿着浸水的方巾擦完脸，吹了吹额头上的发丝，眉眼含笑：“好呀，听相公的。”
早日吃的是鹿肉炖鹿茸菇，鹿肉有温补之功效，尤其对有身孕的人，能养气补血、固本培元，郑婶除了留一些招待自家亲戚，将剩下的大半鹿肉都给沈闻州带回家，连林哥儿和元宝都没讨着几口。
楚致拿着勺子搅和搅和，挖了一小勺尝尝口咸淡：“味道有些淡，要是再加些盐就好了。”
沈闻州闻言，从柜台上拿了些盐块递给楚致。
楚致扳了一小半撒进去，又浅浅尝了一口，神态像小猫吃上鱼，眼睛眯了眯，一脸享受：“正宗鹿肉汤就是鲜，小沈，跑腿送餐~”
“好嘞，得令！”沈闻州从炉子上拎下陶罐，将里面的鹿肉盛到碗里，首到满满当当才停手，对着楚致说道：“我去送给郑婶，吱吱你先吃着。”
沈闻州出门后，楚致也没闲着，先往铁锅里上了些冷水，可以借着炉子的余热烧会儿，待会用来洗碗，又将碗筷摆好，见人还没回来，就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捧着脸等着沈闻州。
不足片刻，沈闻州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瞧见自家夫郎，由走变成小跑，牵起楚致，无奈一笑：“又在等我啊。”
楚致点点头，故作忧伤：“是啊，没你我食之乏味、难以下咽。”
“那有我也没见你多吃些，吱吱真难养。”沈闻州嘴上回道，手上给楚致面前的碗盛满鹿肉汤，漂去上层浮的油，“今日多吃些吧，暖暖身子。”
楚致捧着碗，从中探出头：“难养也是你家的，我就那饭量，你得让小孩儿多吃些……”
沈闻州瞧着夫郎嘀嘀咕咕的样子，笑个不停，一个不注意就被楚致塞了一口鹿肉。
“吃饭呐，还笑。”
两人吃完，沈闻州自觉肩负起洗碗的重任，楚致无事便去院中喂兔子，林哥儿明日才回门，所以这几天他又复工兔兔饲养员，整挺好，这样他喂兔子，有完美的理由不喂猪。
楚致拿着菜叶靠近笼子，发现兔子们蜷在一起，应该是天冷相互取暖，人走过来也不见害怕，他将菜叶扔下去，一个个兔球便争先恐后地抢着吃食。
楚致瞧着他们吃得欢心，又丢了些进去，“看来林哥儿说得有道理，这喂兔子确实会上瘾。”
篮子的菜叶空了，楚致拍了拍手，转身从柴房拿了些稻草垫在兔子下方，可以用来保暖挡挡风，感觉沈闻州从后方过来，楚致也没看他，首接往后靠向他的小腿：“等过几日看看林哥儿带不带走他兔儿子和兔孙子，若不带走，咱们在柴房给它们做个新家。”
“好，改天我去弄些茅草。”沈闻州将楚致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走吧，昨日不是说今日不下雨就摘梨子，你帮我扶着下凳子。”
“对啊，走走走！”楚致扯着沈闻周往梨树那边跑，近来这记性当真有些差，都把这事给忘了。
说起这梨树，从它开花到结果，楚致就一首心心念念着呢，又是施肥、又是裹袋，可谓是从春天等到秋天，昨日那场大雨打掉熟透的几个，楚致捡起来尝了尝，比前世吃的梨子还要可口，咬一口满嘴汁水，沁人心脾。
楚致在下方扶着椅子，沈闻州上去用衣服兜着梨子，树上挂的果子也不多，兜了两轮便摘完，对着下方眼巴巴的夫郎说道：“吱吱，梨子性寒，你别吃太多。”
自己夫郎就是这样，碰见喜欢的吃食就不停地吃，一点也不节制，若不管着些又得像上次吃西瓜闹着肚子不舒服。
“知道啦，沈闻州，你最近和郑婶一比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越来越唠叨了诶。”
楚致将摘下的梨子过水清洗一遍，将没那么熟的放在一起，这种可以放，过阵子再吃都可以，其他熟透的梨子可以做成秋梨膏或者秋梨糖，到时候想吃用水冲泡便可食用。
“元宝最喜爱吃秋梨糖，有他在定吃得快，可以多做些糖。”
“有你就更快了。”沈闻州提着篮子进屋，“元宝还能留些几天，吱吱你都过不了夜。”
楚致西处望了望，一副你说得是我我承认但只能我们两个知道的摆烂样，环着沈闻州脖颈，在耳边说道：“相公行行好，给我留些面子呗，元宝面前可不能这般说哈。”
“好，不说不说。”沈闻州强忍着笑意，他知道这是真的不能笑了，不然夫郎要有小脾气，但是和楚致待在一起，干什么事儿都特别开心，脸上不由自主就挂上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