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阴一阳,一生一死,如今你们所在的白水村是死门,那么这里就应该是生门,这也是那些白雾没有弥漫进来的缘故。”楼妄喃喃,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
这时,我们俩已经走到了村子中央一处老宅门前。
楼妄盯着手里罗盘,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感觉到他的异常了。
他朝着老屋看了两眼,一副捉摸不透的神情,良久才对我说,“进去看看。”
我们俩再次进去,肉眼看去跟村里其他地方别无二样。
院中杂草枯黄,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正扇堂屋大门因为潮湿的缘故,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霉斑。
“这老宅……”
我话没有说出口,甚至不愿意说出来。
不过,这老宅真的很像奶奶家,布局相差无几。
在楼妄推开堂屋门的时候,我忽然很害怕。
因为在其它地方,每家每户堂屋里都摆放着棺材。
这堂屋里应该摆了不少吧?
楼妄轻轻地推开门,破旧的老门发出诡异的吱呀声。
当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我又不禁愣住了一下神。
这堂屋里只摆放了一口棺材。
一口红色的血棺。
鲜红刺目,给我的冲击感很强烈。
楼妄也显然没料到堂屋里居然会是这种场面。
看到那血棺的时候,脸色都抖了好几下。
我的余光瞥了他手里的罗盘一眼,却刚好看到,罗盘上的指针,指在血棺上没了动静。
在震惊过后,我又看出这血棺和别的棺材有所不同,上面落了一层灰烬,显然在这里已经放了很久了。
整个老屋弥漫了一股长久不通风的霉味,到处都结满蜘蛛网。
楼妄围着棺材转了两圈,这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
楼妄的双眼有了明亮。
“什么?”我问道。
楼妄却没回我,反而说出来一句让我万分吃惊的说,“今晚,你可能要一个人留在这了。”
一听到这话,我嘴皮子都抽搐了好几下。
这种荒无人烟的鬼村,我要是一个人待在这,遇到点什么不死翘翘了吗?
“这里的确是生门所在,你留在这里才有活路!你命里有劫,要不是有贵人相助,熬不到今天。”楼妄说的严肃。
“那你呢?”我不想听这些,心里只想知道他今晚要做什么。
楼妄非常凝重地说,“我要回一趟太阴宫。”
“不行!”我摇头:“那里镇的东西你处理不了,你信我,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楼妄却对我说,“那封信已破了,若是让那东西出世,将成大患,你们村弥漫的白雾,还有那些东西,应该都跟那地方有关。”
其实,我也想到了。
尤其是刚开始进村的时候,看到这个鬼村也叫白水村。
太阴庙一定跟这个村子脱不开关系。
而这个村子变成如今这样,恐怕也跟那座庙脱不了关。
那些白雾还有我们村遭受的劫难,应该都跟太阴庙有关。
但那庙里的东西,绝对不是楼妄能解决的。
给我的威压和心悸的感觉,跟那时裴临渊在沅江生气的场面一样。
“你留在生门,若是我能回来!便可破这场劫,若是回不来……”
楼妄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心里大概也清楚太阴庙有可怕的存在。
若是他不能回来,我就只能按照标记回去,到时候白水村只能自求多福了。
“虽然这里恐怖了一些,但也是唯一的活路。”
可能意识到自已太悲观了,楼妄一笑说道,“说不定,我能把伯母带回来。”
“你没必要这么冒险的!”
我虽然很担心我妈的安危,但也害怕他出现不测。
“我虽然没有情怀天下的心襟,但毕竟是吃阴阳饭的,斩妖除邪定当义不容辞。”
楼妄说完,拿出三根黄香插在门口。
“晚上你在这,若是这安魂香出现异常,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管遇到什么,都要谨慎。”
从他话里听得出来,尽管这里是生路,但同样隐藏着凶险。
“另外,这地方已经阴阳颠倒,这棺材白天无论如何不要动,若是晚上真的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可以躲进棺材里。”
从他话里,我听出他去意已决。
虽然心里紧张,也有些害怕晚上会出现可怕的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小心!”我叮嘱道。
这一路上历经磨难,身上吃的也所剩无几。
这几天下来,也不知道村里是什么情况。
吃了一些东西,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楼妄又交给我一些防身的东西,这才离开。
他离开后,诺大的村子就变得死寂。
按照他的说法,那些消失了村民,应该都跟那座庙有关系。
只是,不知道如今在什么地方。
尽管现在还是白天,可荒村里弥漫着死气,让人感到一种荒凉。
我不敢动那血棺,闲得无聊,就开始在这座老宅里闲逛一圈。
正堂除了血棺以外,里面还倒了两把落满灰的太师椅。
房间里飘着一股潮湿的怪味,偏方都是老物件。
有一个空荡荡的床架子,还有一个已经破烂的床头柜。
那柜子打开了一半,里面有蜘蛛网,不过有一把沾灰的梳子和镜子。
在我把目光移开后,我却突然看到,那柜子的深处,似乎有一张照片。
在这种荒村里,我是本能的好奇。
想要看一眼这个村子曾经的模样,还有生活在村子里的村民。
于是,我把柜子拉开将照片拿了出来。
虽然照片略微潮湿,已经有了霉菌和水痕,可是镶了木框还是能看到里面的身影。
我轻拍了几下,灰尘散尽后拿起来一看。
这是一张黑白照。
而且是一张全家福。
只是,我看到的一瞬就彻底傻了眼。
这照片的背景就是在老宅的院里,太师椅上坐着一对年迈的老人。
在他们俩后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妻,妇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他们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就好像对着我在笑一样。
只是,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
因为坐在太师椅的老妇,竟然是我奶奶。
而她身后站着抱着婴孩的妇女,居然就是我妈。
照片里的奶奶脸上还没布满褶子,精气神很好,散着头发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头发似乎也没白。
而我妈还留着齐肩短发,脸色也不蜡黄和疲态,她年轻的时候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