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一大清早,天才微亮,徐仙余出门伸了个懒腰。
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朝斜对面的正房瞄了眼,嘴角掀起一抹贱笑。。
昨晚二老似乎秉烛夜谈,也不知道擦出什么火花没。
老实说,尽管李秋水才是他的亲祖母,但相比于她因爱生恨后的放浪形骸,徐仙余更喜欢忠诚于心、一生都未摆脱“情”之一字的童飘云。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他倒是希望这可怜的女人能有个完美结局。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
老一辈的爱恨纠缠,不是他一个晚辈能插上手的。
摇了摇头,抬脚朝湖畔花园走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
才突破宗师没多久,徐仙余对这股力量尚不能驾轻就熟。
便在花园练了会儿功,顺带将天山六阳掌练习了几遍。
直到眉心见汗,才收功罢手。
吐了口浊气,准备原路返回时,却见童飘云拎着两只的野味站在林间,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徐仙余诧异了下,与她四目相对,嘴角莞尔。
朝她挥了挥手,熟门轻路的来了句,“早啊,老祖母。”
童飘云脸颊微烫,有些局促道,“早,臭..小...小徒孙。”
徐仙余鸡贼,一直提防着她的反应,见状松了口气,笑道,“侄孙叫徐仙余,老祖母像祖父那般,称侄孙小仙余、或者小余儿就好。”
“好!”
童飘云温柔的应了声,张嘴冲他微笑。
哪知这一笑,却将徐仙余吓了一跳,嘴角僵直,猛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盖因他瞧见童飘云齿间挂着血丝,再仔细一看,见她果然唇色妖艳,嘴角的肌肤上,尚残留着一抹没擦干净的嫣红。
才想起来,这是个吸血女。
再看看她手中的野味,瞬间恍然。
童飘云修习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练功有成时,被师妹李秋水暗算,走火入魔,永远停留在六岁女童的身材。
定是靠吸食动物鲜血,才有如今的模样。
想到此处,徐仙余顿时心生同情,心下便没了害怕。
童飘云被他的‘老祖母恍了下神,并没有留意到他迅速变幻的表情。
实际上她也是刚来不久,见徐仙余收功时的动作有些熟悉,便过来问道,“方才见你收掌的动作有些熟悉,你练的什么掌法?”
尽管知晓童飘云不会伤害自已,但当她靠近,徐仙余依旧有些紧张,讪笑道,“侄孙方才练的是天山六阳掌。”
说完,又迅速补充道,“祖父教我的。”
童飘云见状,不禁有些失笑。
且以为,徐仙余是为了照顾自已的情绪才这么说的。
顿时心下柔软,温和道,“姥……祖……祖母修习的也是这门绝学,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另外,我还有天山折梅手、生死符这两门本门绝学,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至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童飘云没提。
一来,她见徐仙余功力丰盈淳厚,知他功法不凡。
二来,这功夫苦了她一辈子,虽然是被李秋水暗算导致,但她本能的对其心有抵触,不想将它教给徐仙余。
天山折梅手?
生死符?
徐仙余顿时喜出望外,对这两门功夫他可是垂涎已久。
尤其是生死符这武林中第一等的暗器。
与他捕头的身份,简直再般配不过。
一枚祭出,有问必答。
当即便连连点头,谄媚道,“多谢祖母!”
徐仙余得了便宜就卖乖,瞬间将他不要脸的精神展露的淋漓尽致,化身究极马屁精,将老祖母变成了‘祖母。
童飘云更是倍感受用,当下便将天山折梅手的口诀念给他听。
天山折梅手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每一路口诀只有十二句八十四个字。
念起来虽然非常拗口,但对徐仙余这种大脑开挂的人来说,也不算难记。
一遍便已记会。
甚至嘚瑟的背了一遍,霎时将童飘云惊的目瞪口呆。
徐仙余见状,嘴角微勾。
就是这个表情,他很喜欢。
见他脑瓜清奇,童飘云便毫不吝啬,将生死符的制作方法、甚至解除方式,都给他仔细的讲述了遍。
徐仙余很快记熟。
待两人返回后院时,已是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像极了一对亲祖孙。
无崖子见状,不禁啧啧称奇,心下更是老怀甚慰。
他们都年纪大了,老一辈的恩怨情仇不应该再牵连后人。
早饭桌上。
童飘云像喜得新玩具的孩子,不停的给徐仙余投食。
徐仙余本来饭量就大,且能省的动手,自然是来者不拒,看的无崖子三人瞠目结舌。
但童飘云对李青萝母女的态度却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毫不搭理。
偶尔扫过一眼,待见她俩那与李秋水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时,眼底甚至会闪过一抹戾色。
好在她尚存理智,没有迁怒于她们。
接下来,徐仙余变得整日勤快。
一直到几天后,他已将两门绝技熟练使用,这才恢复原来的惫懒。
时间流逝匆匆,一晃又是半月。
傍晚,夕阳西照。
徐仙余窝在躺椅上,眯着眼,神游天外。
“公子,公子....”
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传来。
徐仙余翻开眼皮,就见阿碧匆匆跑了过来。
姑娘不会武功、身子娇弱,许是跑的太快的缘故,近前的时候,额头已经隐现汗珠,气喘吁吁道,“公子,衙门差人送来了信函。”
“衙门?”
徐仙余坐起身子,猜想是六扇门的来信。
在外面野了这么久,他都快忘了自已捕头的身份。
接过信函一看,果然!
拆开展出信纸,迎面就是一股磅礴气势,一看那刚劲有力的柳体字,徐仙余就知道出自诸葛正我之手。
内容不多,就短短几行,却看的徐仙余一阵头疼。
悠闲生活到头了。
“终南山吗?”
终南山下小镇。
来福客栈。
“有客到...”
见有客来,小二拉长声调朝里间喊了一嗓子,跟着屁颠上前,接过客人马缰,点头哈腰道,“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还没等来人回话,立马过来个劲装大汉将小二推开。
大汉压着嗓子,朝来人恭敬道,“徐捕头,蒋捕头在楼上‘天字二号房等您。”
来人正是自姑苏一路疾行而来的徐仙余。
徐仙余点了点头,朝一旁惊慌未定的小二道,“劳烦小二哥,用上等的好料喂马。”
小二愣了下,忙不迭应道,“客官放心,小人一定用最好的草料伺候‘马爷。”
“嗯!”
徐仙余应了声,转身进了客栈。
上了楼,大汉引着徐仙余来到一间客房门前,刚要伸手敲门。
“嘘!”
却被徐仙余一把拉住,朝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接着就见徐仙余自已抬手,不疾不徐的敲了三下。
“噔!噔!噔!”
“谁啊?”里间人粗犷的问了一嗓子。
徐仙余轻“咳”,理了理嗓子,唤了个调道,“天王盖地虎!
大汉偷瞄了眼徐仙余,不知他这是闹的哪出。
里间人大抵也有些懵逼,沉默片刻后,“沙沙”的脚步响起,门“哗”的被拉开,探出个‘国字形脑袋,瞪眼怒吼道,“哪个神经....”
病’字未出,便戛然而止,跟着“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的徐兄弟来了,快快请进!”
徐仙余瞥了眼这张几月未见的熟脸,进门戏谑道,“蒋大人,几月未见,脾气渐长啊!”
蒋龙朝大汉使了个眼色,待他拉门离去后,立马挠头讪笑,怂兮兮道,“我的好老弟哟,你可别打趣老哥我了,自打你离京,老哥我是寂寞如雪啊!”
“这不,一听神捕大人说要派人协助你,老哥我立马主动请缨,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他边说边倒茶,更话完,立马端茶奉上。
“算你识相`!”
徐仙余接过茶碗,这才作罢。
喝了口茶,待喉头畅快,笑眯眯道,“京城一切安好?”
蒋龙点头道,“还是那般忙碌,倒没什么大案。”
“不过你家那小丫头倒是想你想的紧,带着个冷冰冰的青年,隔三差五的跑来询问。”
你家小丫头?
徐仙余愣了下,很快恍然。
定是曲非烟想自已了,便带着林平之跑去询问。
想想也是,自已这个她唯一的亲人一走几月,她不着急才怪。
一想到她那古灵精怪的性格,便笑着问道,“小非烟这丫头,没惹什么事吧?”
“那倒没。”
蒋龙摇头,跟着冲他挤眉弄眼,打趣道,“你家小丫头每次来,都是无情捕头亲自接待
“两人好的像姑嫂,能惹什么事?”
徐仙余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
自那次安世耿的案子结束,所有人便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闲聊几句。
徐仙余问起正事。
“这次办的什么案子,需要出动你来帮我?”
诸葛正我信中,只言让他来终南山,并未讲明其它。
一说公事,蒋龙立马正色,小声道,“其实并不是什么案子,而是来盯着一伙人。”
“盯人?”
徐仙余疑惑了。
连声问道,“盯谁?”
“什么人值得两名银衣捕头出动?”
“再说了,这不是由护龙山庄密探们干的活儿吗?”
蒋龙道,“东瀛师团即将入京,皇上下旨由护龙山庄负责,他们腾不开手,才将此事推给六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