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蹲守在赵员外门口的王彪终于发现,余氏身边的婆子跑去宋郎中的家里,徬晚余氏就上了马车朝宋郎中家去。
王彪不敢耽误,先一步到李巧巧家里,他气都没喘匀,就赶紧告诉两人余氏有所行踪。
李巧巧已经去过宋郎中家里,大致清楚了房屋的位置,前一天晚上柳红樱也爬上屋檐掀开瓦片往下看过,一切尽在掌握,就等着余氏上门。
几人分工配合着,西面的墙矮,所以李巧巧让柳红樱在这边上去,王彪在院子外等候,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假装有病疾在门外嚷嚷。
柳红樱是会轻功的,而且作为女子身形轻巧。只见她像只夜猫般,无声的趴在房顶上。房顶上她熟练的掀开一片瓦片,屋内正厅落座两人,婆子在一边伺候着。
“那姑娘家世清白吗?”余氏问道,宋郎中点头“说是父母双亡,也是个可怜的。”
余氏抿了一口茶“只要允旭满意就行了。”
宋郎中露出笑容“看他是特别欢喜的,想来这姑娘也深得他心。”
“儿子看上的人,肯定不会差的。”
柳红樱听见余氏这样一说,她瞳孔一缩,儿子?谁是她儿子,她不是并无子嗣吗?宋允旭是她儿子?
“可惜允旭遗传我这心疾,因为出生时月份不足,他这病比我还严重。”余氏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陪她一起来的婆子见她落泪赶紧安慰“夫人,别哭了。”
“去,去把药端过来。”余氏吩咐着婆子,婆子连忙走出去。
宋郎中走到余氏身边,手放在余氏手背上,然后说道“嫣儿,你别伤心了,儿子遇见喜欢的人是好事,以后好好调理就能诞下正常的子嗣,这段时间我已经找到点眉目,有些药对儿子的心疾有好处。”
余苒嫣点点头,她一直为儿子的婚事发愁,她因为有心疾,以为不会有孩子,因为生孩子对于她来说就是九死一生。
她也不可能生下赵金亮的孩子,所以成婚后一直在吃避子药。
余苒嫣和宋青山是青梅竹马,在清水镇一起生活一起长大。
宋青山寒窗苦读,家中清贫只得一寡母,院试后中了秀才母亲也撒手人寰了。
余苒嫣的病越来越严重,宋青山放弃念书学起了医,一走就是三四年。
余苒嫣的病需要昂贵的药来维持,她不得不妥协嫁给赵金亮。
婆子端上来黑乎乎的药汁,余苒嫣接过药汁,朝宋允旭房里走去,床上的人斜靠在床边手拿着书。
“允旭,喝药。”宇苒嫣坐在床边,看着儿子她露出往日没有的温和
“赵夫人,请你自重。允旭自已来即可。”宋允旭接过药一饮而尽,脸上没有一丝神情,长年喝药的缘故让他早已经习惯这种苦味。
或许比起药的苦,他更觉自已命苦。
见自已儿子对自已远而避之,余苒嫣心中酸涩。
“你爹说,你甚是喜欢那姑娘?”余苒嫣站起身来,手里攥紧帕子。
“嗯。”宋允旭头也不抬,他想或许自已没这副身体,早就考取功名,父亲要是不为了母亲,早就功成名就。
他宁可相信自已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也不愿意母亲以这种身份靠近他。
这只能证明他的存在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自已就是她和父亲私通的产物。
“虽然,只是个,农家女子,但你若是喜欢……”余苒嫣忐忑的开口,却被宋允旭打断。
“夫人,不必为了我的事操心。以后我若是成婚,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打搅我的日子。”
余苒嫣心里难受的紧,她生下的孩子却不能亲自养育。贪图赵有金的钱财,又想儿孙绕膝,注定会遭儿子唾弃。
“好吧,那我回去了。”
余苒嫣说道,转过身去时脸颊滑落两行泪。
柳红樱听见她们的谈话气愤急了,恨不得冲下去给他们几拳,就他们这种卑鄙小人还敢肖想她家小姐。
她的手边不自觉碰到一片碎瓦片,瓦片哐当——
一声掉落到前院。
柳红樱连忙盖回瓦片,飞身跳出院子。脚刚落到西边墙壁时,她就听见了屋里那急促的脚步声。
她不敢耽误,飞身一跃而下。却因重心不稳,脚踝传来“咔嗒”一声。
痛得她脸色惨白却不敢出声,李巧巧看她这样,也面露担心。可又怕院子里人怀疑,随即她学着猫叫
“喵喵喵——”
王彪听见里面的动静,心想肯定是柳红樱出事了。
随后他就上前,用他铁拳,哐哐哐——敲着大门,听见动静出来院子查看的几人,听见门外的声响都被吓了一跳。
余苒嫣和婆子脸色一变。
“快,丁婆子,我们从后院出去。”
宋青山听见猫叫,给了两人安抚的眼神,地上的瓦片是野猫弄的。之前他半夜也老是被夜猫弄的不能入眠。
此时的门外王彪大声嚷嚷道“嗷哟,宋郎中,快开门,我这心哟!难受的紧勒。”
听见门外是来看病的,几人稍稍松了口气。但余氏还是不想让别人撞见她半夜出现在这里,招呼着婆子和她从后院出去。
李巧巧背着柳红樱,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院子看看她的伤势。
“小姐,没事,你不用着急。”
柳红樱安慰着她,可是此时她额头都是冷汗。李巧巧没有出声,只是一味的加快脚步。
宋青山把门打开一个缝隙,看着眼前之人有点眼熟“你是?”
“宋郎中,我是王彪啊,今天不知咋的,胸口难受的紧嘞。”
说着就推开了大门,宋青山被他推的一个趔趄,王彪伸手就拉住他“哟,宋郎中小心。”
宋青山站稳后,心里腹诽此人真的有病疾?
王彪进了屋子,眼睛四处打量,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宋青山给他把了脉,并未发现异常,心中更是怀疑。“你并无大碍,许是今日劳累过度。”宋青山说道。王彪哼哼唧唧应着,趁宋青山转身拿药的功夫,四处打量着。
见到桌子上,余氏遗留的帕子,王彪眼睛一亮,他不动声色的揣进了袖子里。
“这是三副药,一碗水煎煮,一天三餐,餐后服用。你脾虚,想必是长期过量食用肥泔过量之物,回去后要多食用清淡之物。”
王彪心虚的点点头,心里想到,叫不吃肉比死还难受啊!
“另外,我还给你开了疏肝理气的方子,这是也是三服药,养好肝你这脾气才不会那么暴躁,年轻人……”宋青山,嘴角含笑道,这王彪他也算是认识的,他无父无母也是个可怜的。
王彪愣愣的点点头原本以为自已身强体壮的,谁知居然那么多毛病。
宋青山离开清水镇后,改了名字,家中田产被亲戚霸占。
再回来,他也不敢再用以前的身份活下去,就怕别人发现他和宇苒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