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但是没有办法不睡觉。
虽然硬是挺了好几天，但是娄译最终还是抵抗不了困意，以及营养液带来的副作用，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少爷，真的要......”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明显有些犹豫。
他偏着头，偷偷去打量白简行的神色。
“陆医生，你就尽管放心做手术。”
白简行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娄译的脸上。
语气里全是笃定。
“一切后果都由我来负责。”
“可是......”
陆医生依旧有些迟疑。
记忆清除手术，并不是合理合法的正规医学手术。
可以说，只是他个人狂热追求的医疗实验罢了。
虽然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也在国际医学周刊上发表过很多论文。
但是被绝大多数医生抗议反对，医学界也并没有将这种实验，纳入正规医疗手术。
虽然陆医生很高兴白简行愿意给他这次，在人类身上做实验的机会。
但是看白简行对这人的在乎程度，万一实验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岂不是也要陪葬？
“强行对患者进行记忆清除，其实并不是合法的项目。”
“......”
“不仅要结合催眠，还要配合针剂干预，而且这项技术体系目前并不算成熟，还处于试验阶段。”
“......”
“究竟最后的结果如何，是否会产生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是造成脑死亡，这些都不好说的。”
“没有关系，陆医生放心地做就行。”
白简行面无表情。
居高临下地看着己经陷入深度睡眠的娄译。
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就连睡梦中都在拧着眉头。
“只要能让他失去以前的记忆，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能够承受。”
白简行的口吻很轻。
看向娄译的神态，仿佛是在看专属于自己的毛绒玩具一般。
“如果试验成功，那是最好。”
“......”
“如果试验失败，那也没关系。”
陆医生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拿不准白简行的话，是什么深层含义。
究竟是不是要让他们这些试验的医护人员，吃不了兜着走的意思。
白简行似乎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微笑着朝他解释。
“陆医生别怕，我的意思是，如果娄译出了意外，我也可以陪他去I死。”
“额......”
白简行伸出手，捋了捋娄译柔顺的发丝。
果然，只有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娄译才会如此的温顺。
像只小猫一样。
到底是谁说的，猫科动物在睡眠的时候，依旧机警？
胡说八道，眼前这只小三花，睡着之后分明乖巧得很。
柔软的触感，让白简行有些流连忘返。
指尖忍不住转移到娄译圆润的耳珠上，细细。
他喜欢这样的触碰。
如果，如果娄译的脸上，能有更多的表情来配合他就更好了。
虽然嫌恶的表情也很漂亮，但是他己经看过太多次了。
他想挖掘娄译更多更多的不同的表情。
害羞，开心，惊喜，哀伤......哪怕是惊恐，只要是出现在娄译这张脸上，应该也是一样漂亮吧。
小猫，就该被剪掉指甲，乖乖配合，取悦主人，任人宠爱。
白简行此刻的表情，亢奋得就像是小时候着了迷一般，想要集齐方便面小卡的小孩子。
他并不一定是真心喜欢那些卡，只不过是在享受那种收集的。
那种旁人都歆羡惊叹，只有他自己可以集齐的。
白简行脸上的笑意，属实是有些瘆人。
饶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陆医生，此刻都忍不住擦了擦额角溢出的冷汗。
正在纠结是不是要先离开，给两人一点独处空间时，又听见白简行再次开了口。
“陆医生不这么觉得吗？”
“......”
“死I
亡，才是最终极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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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烬的手术，有惊无险。
因为他还处于昏迷状态，目前只能先确保他的性命无虞。
在他清醒之前，暂时还没有办法进行腺体的修复手术。
秦殇把谢烬安排进了单独的无菌病房，这才终于得空喘口气。
连续做了一个晚上的手术没有进食，他的身体己经开始出现低血糖躯体化的状况了。
秦殇刚抖着手臂，往嘴里塞了两个士力架，就又有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是谢总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不是的，是谢夫人，不是，是谢，就是谢总父亲的男太太来了。”
这么多年一首跟在谢烬身边，秦殇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他和清卿的关系的。
谢烬刚经历过生死劫，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忙不迭地赶过来，肯定没憋好屁。
谢烬的第一次腺体受损就和他有关，现在突然又冒出来，让秦殇如临大敌。
他随手擦了擦嘴角的巧克力渣子，就跟着护士一起往谢烬的病房赶。
秦殇赶到时，病房门口己经围了不少医生，其中甚至还包括谢氏医院的时任院长。
清卿依旧是一身乍眼的旗袍。
红光满面地指着旁边一个白净的男孩，跟大家做介绍。
“这位小伙子叫做温白，是跟我们阿烬信息素契合度百分之百的omega，我带他过来，主要是想让他配合你们，帮助阿烬的腺体治疗和恢复。”
清卿的语调，虽然听起来一切如常。
但是太过熟悉各类人体生理反应的秦殇，还是能从清卿微微扩张的鼻孔，以及明显放大的瞳孔中看出来——
此刻的清卿，异常地亢奋。
虽然清卿嘴上说的话，全是对于谢烬身体恢复的担忧和考量。
但是他的神态和微表情，却在反驳着他自己的话。
清卿说完，将站在他身侧的温白给推了出来。
“愣着干嘛？快跟大家打声招呼啊。”
“大，大家好，我，我叫温白，我一定会努力配合大家，帮助谢少爷的身体恢复的......”
温白穿着干净清爽的牛仔背带裤，看起来怯生生的。
说话不仅轻声细语，也非常有礼貌。
完全就是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模样。
让人很难想象，就在一周前，就是这样一个清纯可人的omega，正在京市最火的夜店里，在几百双下流的目光下，肆意豪放地跳着性感火辣的擦I边舞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