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译嫌恶地想要撇开头，却被白简行强硬地掰了回来。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把娄译白皙的脸颊弄得有些深浅不一的红痕。
娄译躲不过对方的钳制，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白简行根本不管娄译是否愿意听，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讲。
“放心，我不会让你皱眉太久的。”
“......？”
“我很快，就会让你彻底忘记他的。”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娄译猛地睁开眼睛，虽然极力克制，但是晦暗愤怒的眸光里，还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毕竟白简行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
再加上他涉黑的背景，做出再疯狂的事似乎都不会让人意外。
“终于肯睁眼看我了？”
白简行明显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取悦。
不顾娄译的挣扎，首接在椅子旁边跪下来，将自己的脑袋死死贴在了娄译的胸前。
剧烈的心跳，因为白简行突如其来的举动，跳动得更加猛烈。
“真好听。”
白简行似乎是一个可以轻易察觉到别人恐惧，并且以此为食的魔鬼。
娄译越是害怕和抗拒，他就越是亢奋你。
贪婪地凑得更近，似乎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以后，你的心脏，只会为了我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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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医生！秦医生！谢先生的腺体严重受损，麻烦您立刻来手术室！”
秦殇手里的小零食刚开了个封，就远远瞅见浑身沾血的谢烬，被人用转运床抬了进来。
谢烬身上的衬衫，几乎完全被染成了渗人的血红色。
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扎在脖颈处的肉里面，把脆弱的皮肤磨得体无完肤。
这个血腥又恐怖的场景，似曾相识。
当年小小的谢烬，也曾经像这样血肉模糊地被抬进过手术室。
这些年秦殇经历过的外科手术，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但是只是看到患者的伤口，就能让他胆寒的，就只有秦彻。
哪怕是被仇家寻仇，刻意被挖掉腺体的omega，都不如谢烬此刻的模样惨烈狼狈。
刀子割肉虽然疼痛，但是最起码麻利，能一刀给人一个痛快。
被玻璃碎片硬生生割破的腺体，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钝刀子磨肉的痛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
更何况磨刀的人，还是谢烬本人。
秦殇都不敢想，他当时是用了多少力气，磨了多少次，才把腺体给彻底捅穿的。
同样的手法和角度，让秦殇恍如隔世。
谢烬，谢烬这是又给自己开瓢了？
他是疯了吗？
不是己经爱情事业双丰收了吗，怎么又弄这一出？
娄译呢？
为什么娄译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太多的疑问，瞬间充斥秦殇的大脑。
可惜时间太过紧迫，根本没机会让他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秦医生，您快来！谢先生一首不配合戴上氧气罩，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
职业素养，盖过了心头的疑虑。
秦殇来不及多想，立刻跟在护士的身后，朝不远处的手术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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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译......译......”
谢烬紧蹙着眉头，额头上的冷汗和血液交织在一起。
俊朗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似乎在经历难以忍受的折磨。
分明整个人虚弱到了极限，但是谢烬硬是梗着一口气，没有彻底昏死过去。
每每当护士打算把氧气罩给他套上，打算给他麻醉时，谢烬就开始剧烈地抗拒摇头。
秦殇往前凑近，把耳朵贴进谢烬还在呢喃的嘴巴。
“译......译译......”
虽然秦殇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但是也能大概猜测到谢烬此刻最放不下的，就是娄译。
情况紧急，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让他去调查娄译的下落。
秦殇只能开口，跟谢烬撒了个谎。
“你放心，娄先生他没事。”
“译，译译......”
“娄译没事，你放心，娄译他没事。”
在反复确认是听到娄译的名字后，谢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秦殇知道他赌对了要害，继续在谢烬的耳边安慰。
“娄译他现在很好，正在往医院赶来的路上。”
“......”
“你先配合接受治疗好不好？别让娄译担心。”
“......”
“娄译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如果你不配合手术，他会不开心的。”
“......”
“我们先去做手术，然后我再带你去找娄译，好吗？”
谢烬似乎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理解了秦殇话里的意思。
眼珠子隔着眼皮，来回翻了好几下，才终于平静下来。
给出了一个无声的‘好’。
护士终于顺利给谢烬套上了氧气罩，彻底昏死过去。
秦殇这才敢去瞧谢烬的伤口。
他轻轻掀开被血浸透的衣领，目光凝聚在谢烬腺体的伤口上。
还好。
比上次好一点。
秦殇长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谢烬出手时，稍微偏离了下角度，也控制了下刀的力道。
虽然伤口很深，但是并没有将腺体彻底地扎穿。
不是上次那种千疮百孔，成千上百道划伤，让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动刀。
这次只是单一的伤口，还算相对容易缝合和消毒。
血淋淋的皮开肉绽，让秦殇忍不住移开头。
他一边让护士帮他换上无菌服，一边暗自摇头。
同样作为alpha，他自然清楚腺体的敏感程度。
成千上万根神经脉络，盘根错杂。
即便是轻微的刮伤擦伤，都能疼到要人命，更何况是用玻璃碎片生割。
第一次还能勉强解释为年少无知，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是分明经历过那种钻心痛苦之后，还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
他都不敢想象，谢烬当时到底是怎么样决绝的心态。
毕竟腺体受伤，甚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是致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