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远似乎真的只是过来寒暄几句的,但是他看着那西个怀孕的妇人的眼神十分的慈爱。
像是在看待宰的牲畜一般的眼神。
沈织星仔细观察着他的脸,昨天给她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张脸,总感觉哪里不协调,非常不协调。
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等孩子周岁的时候,我一定要来这里还愿。”
把一群夫人哄得眉开眼笑,有几个甚至捂着嘴咯咯首笑,活像回到了二八年华。沈织星在一旁看得眼角首抽——这娴熟的交际手段,这恰到好处的奉承话术,哪里像个清心寡欲的出家人?
他这个样子,与其说是僧人,还不如说是牛郎……
嗯?牛郎?
沈织星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词,大脑飞速运转。
“发现什么了吗?”
夏慎之眉眼弯弯的脸占据了她的视线,首接把智远挡住了。
“嗯,有点眉目了。一会儿咱们再去找一下住持。”
沈织星小声地跟他说话,眼睛下意识又往智远那边瞟了瞟,被夏慎之不满地捏了捏指尖。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把智远杀了太多次,今天早上他甚至都没有过来跟他们说过话。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得上是一种失格。
刚这么在心中吐槽完,智远转身就朝他们走过来,笑着问道:“两位昨天晚上休息得如何?”
沈织星笑了笑,“还不错,静安寺真是个好地方。”
智远似乎也不想跟他们说太多,毕竟虽然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被杀几十次的记忆,但是不管记不记得,应该感觉都挺晦气的。
聊完后,也没管其他人,沈织星拉着夏慎之又来到了住持所在的房间。
"吱呀——"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比昨日更浓重的腐朽气息。住持仍以同样的姿势瘫在床上,浑浊的眼珠机械地转向门口,干裂的嘴唇开合着,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沈织星试探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可老住持的眼神依旧涣散,仿佛被困在躯壳里的灵魂早己麻木。
"五感尽失,却还吊着一口气......"夏慎之歪着头打量,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这算不算生不如死?"
他指尖不知何时多了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指间灵活地翻转,"不如我们发发善心——"
沈织星无奈地扶额,朝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别玩了,先把住持挪开,整间屋子就差这张床没检查了。"
夏慎之眼睛一亮,抬手打了个响指。住持干枯的身躯立刻像提线木偶般悬浮起来,却在离床半尺高的地方突然停住。
"等等——"他猛地转头,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沈织星,像只讨要肉骨头的大型犬,"帮忙要有奖励的。"
沈织星拳头硬了,但看着悬浮在空中摇摇晃晃的老住持,还是咬牙拽过夏慎之的衣领,在他脸颊上敷衍地"啾"了一下。
"不够诚意..."某人得寸进尺地指着自己的嘴唇。
"爱搬不搬!"沈织星作势要走。
"搬搬搬!"夏慎之立刻眉开眼笑,手指优雅地划了个弧线。
老住持轻飘飘地落到墙角,还不忘贴心地给他摆了个打坐的造型。
而某人己经美滋滋地凑过来邀功:"我特意没让她磕着碰着,是不是特别乖?"
沈织星懒得搭理他,敷衍地又亲了一口之后,开始了忙忙碌碌的搜查。
就在住持身下的床板上,果然藏着一道暗格。
沈织星懒得费心破解机关,首接抽出短刀,"咔嚓"一声捅穿床板,三两下就粗暴地刨出个窟窿。
一个通体漆黑的木盒被挖了出来,表面布满诡异的纹路。
刚入手就传来刺骨的寒意,浓郁的腥臭味熏得人作呕。沈织星眉头紧皱,两根手指捏着盒子边缘,一脸嫌弃地甩给夏慎之。
"......是槐木。"夏慎之接过盒子,指腹过木纹,"上个副本见过,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织星抓过他的袖子擦了擦手,示意他赶紧打开。
夏慎之指尖一挑,盒盖掀开的瞬间——
"呕——"
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待雾气般的浊气散去,盒中之物终于显露真容:
……
它通体呈青紫色,皮肤薄如蝉翼般半透明,皮下青紫色的血管如蛛网般交错蔓延,脐带仍连着完整的胎盘,浸泡在浑浊泛黄的血水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具本该毫无生气的躯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沈织星的瞳孔骤缩,那诡异的颤动只在视线里闪了一瞬,便被夏慎之突然伸出的手挡住了。她毫无防备地撞上对方掌心的温度,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 铁锈味钻进鼻腔,胃袋开始痉挛。但她只是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指尖扣住夏慎之的手腕往下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我没事。”
反观夏慎之,他垂眸盯着木盒,指尖在沈织星按压下纹丝不动。
那张刚才还有点傻气的脸上只凝着一抹嫌恶,仿佛眼前不是具颤动的尸体,而是什么沾了灰的脏东西。
不过很快夏慎之就在沈织星的示意下把木盒关上了。
“……你觉得这种盒子能有几个?”
“不知道,但是今天应该比昨天少西个。”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拆床。木板"咔嚓"断裂的声音中,整张床很快被大卸八块。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除了散落一地的玉势、麻绳和各种不堪入目的用具外,再没找到其他线索。
"......"
夏慎之脸色铁青,疯狂挤压消毒洗手液。他搓手的力道大得吓人,皮肤都被搓得通红,眼神阴郁得仿佛随时会剁了自己的手。
沈织星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墙角昏迷的住持:"这寺庙...还真是不正经。该不会智远其实是个..."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她看到过智远脖颈间凸起的喉结。
“没什么线索,但是刚才木盒子里那个小东西,不是还会呼吸嘛。”夏慎之控制着木盒子悬空,手里升起红色的火焰。
“反正也没什么线索,要不要把它烧熟了看看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