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客厅,完全安静了下来。
梁珊珊却彻底懵了。
梁俊豪的腿是断了吗?她看了一眼梁木,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是抱负……
是梁木的报复……
下一个会是谁?
她躲在梁永瑞的身边,眼神怯懦。
梁永瑞见陈凤梅离开了,支走了梁姗姗和陈迎曼,以及所有的佣人。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突然就苍老了。
“梁木,我可是你亲爹。
如果传出去,我被亲儿子撵到小屋住,我这张老脸还有什么颜面。”
“你是在求我吗?”
梁木翘着二郎腿问道。
梁永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一向轻世傲物、目中无人。
对待下属更是脾气暴躁、性情恶劣。
周围又是一群阿谀奉承之人,梁永瑞的世界从来不允许有人对他说不。
“梁木,到底怎样你才罢休。
我是你亲生父亲,已经被殴打成这副样子,难道还不够吗?”
梁木嗤笑,点着头。
他悠闲地喝了一口水。
“这么算是吧?那我从小到大受的罪,是不是也可以一并算账。
只怕你这条老狗命都抵不了债。”
“小木,一家人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以前爸爸对你不够关心,以后爸爸会弥补你的。
至于那个小房子,只有三、四个房间,我们怎么住得下?
你看是不是……”
“不愿意住小房子也可以,那就滚出去。”
梁木一口回绝。
梁永瑞还要说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那是下楼的陈招娣。他负伤回家,一直都没见到陈招娣。
正要问,陈招娣开口了。
“爸。”
陈招娣面色平静。
不喜、不怒、不悲……
她语调平缓:
“妈妈让梁木搬进狭窄闭塞的一楼杂物间的时候,也没考虑过他能不能住。
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招娣,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招娣叹息一声。
“我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而你活了四十多年,还是活不明白。”
她不顾梁永瑞那震惊、怀疑的眼神。
又看向梁木。
“我房间里的东西我会尽快收拾出去。”
“不用了,你还在那间卧室。”
梁木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打量着陈招娣。
“张妈和其他的佣人做事都粗手粗脚的,我需要有个人伺候我。
我选来选去,还是三姐最合适。”
梁永瑞震惊的瞪大眼睛。
他的女儿如此陌生,他的儿子也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懦弱的男孩,难道说,陈永瑞真的老了吗?
陈招娣一口答应。
“好。”
“去做事吧。”
梁木指了指浑身是伤的梁永瑞。
陈招娣招呼了几个佣人,她们都恭敬的对梁木鞠躬。尤其是张妈,热脸贴冷屁股也乐此不疲的拍马屁。
梁永瑞被抬到了后院小房子。
他看了看,没有发现陈迎曼和梁珊珊的身影,也懒得理他们,估计是也去了医院,不放心他们亲爱的弟弟——“耀祖”。
……
私人医生傅晨为梁木做了检查,并处理了几处轻微的伤口。
“少爷,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
那我先告辞,按照您的吩咐为梁先生检查身体。”
傅晨的称呼的改变,让梁木有些意外。
有意思。
这就嗅到味道了。
第一时间叛主。
“去吧。”
梁木挥了挥手。
他在豪华卧室,柔软的真皮沙发让他昏昏欲睡。
两间卧室打通后,不用说本卧室的豪华、奢侈。
电竞房更是满是金钱的味道。
炫目的灯光效果AI控制,整个电竞房的天花板,镶嵌一整片星空。最让梁木在意的还是一排曲面显示器。
每三个一组。
一共有六组。
梁木坐上其中一个奢华的太空舱电竞椅。
座舱可调至“零”重力模式,腰背贴合椅背。
在座位上还可自由调节视距视角
梁木嗤笑一声。
“难怪不让我看,这小子也太会享受了。”
在电竞椅上,梁木舒服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里。
在梦里。
他看到王阳煦那小子看着这电竞房。
眼睛都看直了。
梁木意识模糊的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细腻。柔软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他睁眼,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你。”
“去床上睡吧。”
梁木低头看到一条毛毯盖在身上,冷笑了一下。
怎么?
良心发现了吗?
弥补吗?
还是又一次的戏弄。
陈招娣是没有对他动过手,不过她也是施暴者的共犯,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冷眼旁观。
梁木一拽。
陈招娣踉跄了几下,几乎摔在梁木身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不要以为我让你留在别墅,就是对你好。
你们这些人,每个人我都会慢慢的算账。”
“出去。”
梁木甩开陈招娣的手,厉声呵道。
陈招娣似乎哭了。
她转身离开。
这眼泪——
在梁木看来就是豺狼的泪水,他被扇耳光、撞破头、摔骨折、浑身淤青,冻的瑟瑟发抖的时候——
她在哪里?!
对,在漠不关心。
冷眼旁观。
在默许。
是帮凶!
“明天得着袁伯商量一下以后的计划,我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创建属于我的商业帝国。”
“东森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梁木换上未拆封的全新高档睡衣,在更换了新的床上用品的大床上,沉沉的睡去。
一切。
他都要夺回!
……
医院。
梁俊豪满脸泪痕,他声音嘶哑的喊着。
“妈妈,我那根被砸伤的脚指头是不是保不住了。
我不想当废人,求求你了。”
陈凤梅也是泪眼婆娑的安抚着儿子。
“乖,宝贝。
咱听医生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梁俊豪被砸中了右脚的小拇指,已经出现远端坏死状况,需要进行截肢治疗。
他见说不动陈凤梅。
挣扎着,像是垂死的待宰的肥猪。
“我不,我不要!”
“妈妈,再想想办法吧。
俊豪怎么能当一个废物,这以后他的身体就是残缺的了。
是残疾。”
梁珊珊也哀求着母亲,她不敢看那血淋淋的脚。
残疾!
这个词狠狠地刺激着梁俊豪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