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梁俊豪吓得脸色惨白,紧紧地攥着陈凤梅衣角,已经哭出了声音。
梁永瑞从担架上爬着勉强站起来,他气的脸直哆嗦:
“袁总!再怎样也没必要这么对待我们一家人吧!
我就算豁出去了,也不能让你们这么骑在我们梁家人头上!”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梁先生,我们也是守法公民。
走法律途径也行,虐待未成年人不知道能判几年。”
梁木往后一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他吐字清晰,一字一顿的说道。
梁永瑞恨得牙痒痒。
他看了看梁俊豪,
“去吧,俊豪。”
“老梁!”
陈凤梅低吼。
梁俊豪也拽着母亲陈凤梅不肯松手,哭哭啼啼的脸都哭花了。
梁永瑞抬手作势就要打儿子梁俊豪。
“我……去搬家具……呜呜呜……”
梁俊豪的哭声牵动着梁家一家人的心。
陈凤梅揪着胸口的衣服。
陈盼娣和梁珊珊一脸哭丧。
不知道的还以为梁俊豪已经嘎了呢。
梁木看着扭扭捏捏的梁俊豪,又补充了一句,“不准任何人暗中帮忙。”
二十名保镖看了一眼袁烨,气势十足的站在梁木面前:
“少爷请吩咐!”
“你们两个去盯着梁俊豪,不允许任何人帮忙。”
“遵命,少爷。”
两名身材壮硕的保镖,跟在梁俊豪身后监视着。
他一看身后俩魁梧的保镖,差点又尿裤子。
如受惊之鸟,朝着别墅后院的小房子,脚步踉跄的走着。
……
陈凤梅眉头紧锁,目光一直落在门口处。
陈盼娣和梁珊珊在父亲梁永瑞的身侧,她们低声询问着伤情,而梁永瑞却顾不得身上的伤痛。
同样目光焦虑。
啪嗒——啪嗒——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妈妈的宝贝,可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罪。他从小娇生惯养,我们都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眼泪簌簌流下。
好一个慈母。
梁永瑞那张老脸也是眉头紧皱,他对梁俊豪更是万般宠爱。
不仅有专车接送。
而且每周都有一次亲自接送上下学。
“俊豪会不会受伤……只有那些粗人才有力气,我们俊豪哪有这蛮力……”
好一个慈父。
梁木嗤笑:
“你们家俊豪从小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委屈。
有的孩子却可以非打即骂,甚至差点丧命。”
他神情调侃,已不见当年的失落与挫败以及惊恐。不再对虚伪的亲情抱有任何的幻想,就不会失望。
梁木对袁烨说道。
“袁伯,您觉得这出戏演的怎么样?”
“演技拙劣,胜在滑稽。”
袁烨一语道破,七分嘲讽,三分戏弄。
陈凤梅脸色难堪,梁永瑞突然惊呼一声——“俊豪!”
梁俊豪那瘦弱纤细的身躯弓着腰,背上驮着一个残破的书桌。
步履蹒跚,吃力地向前挪动。
汗珠从脸上滑落,滴在地上。
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完全被汗水浸湿,额头的头发黏贴在皮肤上,有些瘙痒,却只能忍耐。
双腿抖如筛糠。
裤子的右腿膝盖处已经磨破,疑似摔倒所致。
“哎呀……”
梁俊豪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
“俊豪。”
梁永瑞心如刀割。
梁木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看了一下时间:
“搬一个桌子而已,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了。
大家可是都在熬夜等你呢,你能不能动作快一点。”
梁俊豪剧烈的喘息着,肺部就像是破旧的风箱,他眼神涣散的朝梁木的方向看来,眼神里满是祈求。
恶心!
梁木觉得一阵反胃。
祈求就会被善待吗?
当初他一次次祈求,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那一年,梁木发现自已的书包不见了,苦苦哀求,只换来梁俊豪的嘲讽和戏弄,最后在喷泉池找到了自已的书包。
课本、作业都被毁了。
他捞书包,又被梁俊豪踹进冰冷的喷泉池。
“再给你一个小时吧,晚十分钟,就罚你一顿饭吧。”
梁木对保镖吩咐道:
“计时吧。”
“遵命,少爷。”
陈凤梅紧咬着下唇,她狠狠地瞪了梁永瑞一眼,再也没有伉俪情深,一字一顿的威胁道:
“梁永瑞!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亏你还是东森集团的董事长!就这样被人欺负到家了。
我们的儿子都是被你连累的,你这个窝囊废!”
她捡起地上的扫帚作势就要打,被陈盼娣拦住。
“妈妈,这不是爸爸的错……这都是……”
她狠狠地瞪向梁木,
“都是梁木的错,他这般不顾及亲情,这是要置我们全家于死地。”
梁珊珊脸色惨白,却硬撑着。
“就是梁木的错,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这么倒霉。
啊!吓死我了,谁……”
她惊呼一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失魂落魄的大姐陈迎曼,这更加刺激了已经快要发疯的陈凤梅。
陈迎曼的妆容都花了,卷发凌乱的披着,有些发丝黏在脸颊旁。
眼神木讷。
“我的女儿!”
陈凤梅对梁永瑞越来越不满,发疯似的喊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就安生点吧!”
梁永瑞气的直跺脚,他把茶几上的水杯啪的一下摔倒了地上。
砰!
一声坍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梁俊豪的哀嚎声,
“我的腿,我的腿……妈妈……”
残破的书桌稳稳地砸在了梁永瑞的右腿上。
陈凤梅泪眼婆娑的扑过去。
“求求你们了,把俊豪送到医院吧。”
梁永瑞招呼着佣人,将梁俊豪背起来往外走,他还不断的发出哀嚎声。梁木对此很满意,就是要慢慢的折磨他。
一场闹剧也就此收场。
陈凤梅和陈盼娣跟随去了医院。
“袁总叔,今天真的谢谢你,夜色已深,您回去休息吧。”梁木对袁烨说道。
袁烨欣慰的笑着。
“好,那我留十个保镖保护你。”
他拍了拍梁木的肩膀,
“有事随时联系我,明天你放学后我去接你。”
“好,袁伯辛苦了。”
梁木将袁烨送出门,在他的注视下,加长劳斯莱斯消失在夜幕下。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名片:
袁氏集团董事长袁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