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生意红火的大排档,食客们三五成群的一边聊天,一边撸串。老板是一位五十岁有余的大叔,店铺不大,三四个服务员忙的热火朝天。
老板也亲自招待客人。
王阳煦笑吟吟的将点餐纸递给大排档老板说道:“大哥,麻烦给上快一点,饿着呢。”
“哦呦,小伙子点的不少啊,年轻人就是胃口好。估计你们俩跟我家小子差不多大,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大叔爽朗的笑了笑。
似乎知道自已话太多了。
他招呼服务员赶紧拿过来一壶酸梅汤。
“得嘞,您先喝着这酸梅汤。我家老婆子自家熬的,您点的烤串马上就到。”
梁木看着王阳煦。
他们俩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
王阳煦的身上却有浓重的社会气,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数年,看人下菜碟,轻车熟路。刚才那位大叔,比他们父母年纪都大,王阳煦张嘴就喊大哥。
一般孩子那得喊声大爷。
“要不,喝点?”王阳煦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喝酒的手势。
他挑了挑眉。
招呼服务员。
“妹妹,给上一打啤酒。”
“一打啤酒。”
那服务员估摸得二十来岁,对王阳煦的称呼倒是毫不在意,不一会就拎着一打啤酒,“咱这啤酒都是一厂的货,您就喝吧,保准下次还想来。”
“妹妹不给打个折。”王阳煦笑着说道。
“那肯定啊,给帅哥打9折。”
女服务员倒是落落大方,视线始终落在梁木的身上,笑吟吟的。
王阳煦啧了一声。
“那大姐是相中你了,咋就没人相中我呢?”
“哥哥带你发财,还怕没有女朋友吗?”
“谢谢,梁哥。”
王阳煦起开一瓶啤酒,给梁木倒了一杯,自已也倒了一杯。
啤酒气泡涌了出来,他赶紧俯下身来用嘴吸溜着。
话匣子也打开了。
“在你转学后我也辍学了。
我老爸整日酗酒,喝完酒就打,还说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妈天性懦弱,根本不敢反抗那老头子。
后来,我把那老家伙的脑阔打破了,带着我妈离开了S市。”
王阳煦举起酒杯。
梁木举着杯子迎上去,碰了一个。
两人一饮而尽。
“我贱命一条,在这样的家庭都是命
可是你,你文化课成绩好、体育也好,还多才多艺,长得也好。
我那时候就觉得你父母,尤其是你妈。
有一次我就听见她在别人面前说你的不是……
我……”
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不说了。”
梁木内心五味杂陈。当初,王阳煦提醒过,他的母亲在背后说他坏话,诋毁他。
一般父母埋怨孩子也不会是那种语气和神态,有点不对劲。
说了几次。
梁木就和他闹翻了。
他去世后灵魂飘荡,却发现王阳煦整整找了他好几年,经常跟S市的朋友打探他的消息,一直到发生意外……
不,那根本不是意外!
梁木去世后,王阳煦后悔不迭,他在医院外哭的像个孩子。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直接上门找陈永瑞,却被揍了一顿。
失魂落魄的王阳煦,在大街上大喊:“我最好的兄弟,没了!”
那一刻。
他的心。
整颗心脏都被揪起来了。
这时候烤串也都上桌了,梁木撸着串,喝着酒,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兄弟,我今天离开那个家了。”
梁木又摇了摇头:
“那根本不是我的家,那群人只想利用我。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已的孩子的,爱是一种能力,而非本能。
我算是看明白了。
陈凤梅的污蔑、造谣……
梁永瑞的拳打脚踢和辱骂……
六岁那年大姐高考,我看她太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被烫到了整个破在我身上……
十岁那年二姐带我出去,回来说把我丢了,不是故意的,幸亏有警察把送回家。那是第一场大雪,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
三姐倒是没什么,只是对我很冷漠。
小妹更厉害,我差点命丧车底。
那个耀祖弟弟,故意把我推下楼梯。
我曾经以为这些都是意外。
直到……
前段时间才想明白,他们就是故意的。”
王阳煦听得咬牙切齿。
抡起板凳就要去找陈永瑞算账。
被梁木拦下:
“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至于算账的事,当然要算,要一笔一笔慢慢算。
负我之人,我必让其跪着求饶,痛哭流涕!”
王阳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兄弟,你这算是想明白了?
这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喝一个。”
他们笑着碰了一个。
不远处的五十多岁的老板大叔,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年轻人,就是火气大,火力也大,敢爱敢恨,挺好!
王阳煦一边喝拍着大腿。
“啥也不说了,兄弟我是真的高兴啊!”
嘶——
王阳煦斯哈了一下。
又问。
“你真的想明白了吗?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