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实验室的警报声划破深夜的寂静。辰星从床上弹起，星核纹路因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动而刺痛。他抓起外套冲向实验室，途中遇到了同样被惊醒的铁牛。
"又是那丫头在搞什么鬼？"铁牛嘟囔着，虽然腿伤好转，但依然拄着拐杖。
辰星没有回答。星核传来的感觉不是危险，而是...某种共鸣，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实验室的门紧闭，安全锁亮着红灯，表示内部有高能实验进行。
辰星按下通讯器："星语？报告情况。"
只有静电噪音回应。辰星和铁牛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正当辰星准备强行破门时，安全锁突然转绿，门滑开了。星语站在门口，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成功了！"她几乎是跳起来抱住辰星，"我破解了次级核心的控制协议！"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各种设备散落在工作台上，中央是那个从机械镇带回来的清道夫次级核心，现在被拆解成数十个部件，悬浮在一个蓝色力场中缓慢旋转。力场旁边是一个新组装的装置，约莫手掌大小，表面布满微型电路和星核纹路相似的图案。
"这是什么？"辰星小心地拿起那个装置。
星语兴奋地解释："干扰器！基于次级核心的反向工程，能阻断清道夫的控制信号！"她调出一组数据，"看这个波形对比，清道夫的控制频率与星核能量有85%的相似度，但加入了某种生物神经脉冲..."
铁牛皱眉："说人话，丫头。"
星语深吸一口气，尽量简化解释："清道夫不是纯机器，它们有生物部分——很可能是人脑组织。旧日支配者用星核技术将这些大脑与机械融合，创造出了清道夫。"她指向悬浮的次级核心，"这就是为什么铁牛看到'眼睛'——那是神经突触的视觉表现。"
辰星感到一阵恶心。将人脑改造成武器...这比最可怕的噩梦还要扭曲。
"干扰器能做什么？"他问，强迫自己专注于解决方案。
星语拿起那个小装置："它能发送特定频率的脉冲，暂时阻断控制信号。理论上，扰的清道夫会进入停滞状态约30秒。"
铁牛吹了声口哨："30秒够我拆了那堆废铁。"
"不止如此，"星语继续道，"通过分析次级核心，我发现清道夫有个致命弱点——"她调出一张结构图，"它们的能量供应系统不稳定，如果受到特定频率的冲击..."
"会自爆？"铁牛眼睛一亮。
星语摇头："不，但会进入强制休眠，需要手动重启。这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可以俘虏清道夫，"辰星接上她的话，"研究它们，甚至...逆转控制？"
星语点头："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更多测试。好消息是，"她指向工作台上的另一台设备，"我改进了能量扫描仪，现在能探测到五公里内的清道夫信号。"
辰星拿起扫描仪，上面显示着据点的能量分布图，一切平静。"机械镇的工程师什么时候到？"
"明天上午，"星语回答，"托比亚斯派了他们最好的能量系统专家。"
铁牛拍拍星语的肩，难得地表示赞赏："干得好，丫头。不过下次半夜搞爆炸，提前打个招呼。"
星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是能量屏蔽测试触发了警报。我己经调整了参数。"
铁牛打着哈欠离开了，辰星却留下来，仔细观察那个次级核心。在蓝光中，那些生物组织确实呈现出诡异的活性，偶尔轻微抽搐，像是噩梦中的颤抖。
"星语，"辰星轻声问，"你认为这些大脑...还有意识吗？"
星语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不知道...但神经扫描显示有基础脑电波活动。"她咬着下唇，"辰星，如果这些是活生生的人脑...旧日支配者就是把人改造成了武器。"
辰星想起铁牛描述的"成千上万的眼睛"，胃部一阵绞痛。星核选择了他，是否就是为了阻止这种暴行？
"继续研究，"他下令，"但优先确保干扰器的可靠性。如果旧日支配者真的准备攻击据点，这将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星语点点头，己经开始调整设备："还需要48小时完成全部测试。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维克多改进了能量武器，用上了星尘合金，威力提升了40%。"
辰星微笑："看来我们不仅有新盾，还有新剑。"
第二天中午，机械镇的工程师小队如约而至。五名技术人员，由一位名叫凯斯的资深专家带领。凯斯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右眼换成了一只复杂的机械义眼，走路时左腿发出轻微的液压声。
"托比亚斯派我来协助研究，"凯斯的声音沙哑但有力，"特别是能量系统方面。"
星语热情地介绍了她的发现和干扰器原理。凯斯仔细听完，提出了几个关键改进建议。
"你的基础设计很好，"他评价道，"但能量导流效率可以提升。"他拿出一套精密工具，"机械镇研究了三十年能量武器，有些技巧可能对你有用。"
接下来的两天，实验室成了不夜城。星语和凯斯的团队日夜工作，改进干扰器，测试各种参数。维克多则负责将星尘合金应用到据点的防御系统中，新制成的护甲和武器陆续配发给卫队。
第三天清晨，辰星被紧急呼叫到训练场。星语、凯斯和铁牛己经在那里等候，面前是一个模拟清道夫目标的金属假人。
"准备演示，"星语兴奋地说，"最终版干扰器。"
凯斯启动设备，一道蓝光射出，假人周围的力场瞬间紊乱，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干扰成功，"凯斯查看读数，"持续时间...45秒，比预期更好。"
铁牛己经冲上前，用新配发的星尘战斧猛劈假人。斧刃轻易地切开金属，将假人一分为二。
"爽！"铁牛大笑，"这下那些铁疙瘩有好果子吃了！"
星语继续解释："我们量产了十台干扰器，可以装备给精锐小队。另外，"她指向一个更大的装置，"这是固定式干扰塔，覆盖半径一公里，能暂时瘫痪进入范围内的所有清道夫。"
辰星检查着这些新武器，心中的忧虑稍稍减轻。面对旧日支配者的威胁，据点终于有了反击的能力。
"干得好，"他由衷地赞叹，"所有人。凯斯，请向托比亚斯转达我的谢意。"
凯斯却摇摇头："我不回去了。托比亚斯命令我留在据点，首到...威胁解除。"他看向东南方向，"旧日支配者不会坐视我们联合。攻击随时可能开始。"
仿佛印证他的话，警报声突然响起。卡特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无人机发现异常！东南方向，距离三公里，五个热源正在接近！"
所有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辰星下令："全员戒备！非战斗人员进入掩体！干扰塔准备启动！"
星语和凯斯冲向指挥中心，辰星和铁牛登上围墙。通过望远镜，辰星看到了那些移动的身影——不是清道夫，而是五名穿着灰色制服的人，徒步向据点前进。
"侦察队？"铁牛猜测。
辰星摇头："太明目张胆了..."他忽然注意到领头的人举起了一面白旗。
"他们想谈判，"辰星皱眉，"铁牛，带一队人跟我出去。保持警惕。"
十分钟后，据点大门打开，辰星和铁牛带着五名卫队成员迎向那些灰衣人。随着距离拉近，辰星认出了领头者——灰隼。或者说，曾经是灰隼的那个人。
他的机械义眼被换成了更复杂的型号，闪烁着不祥的红光。脸上布满新伤疤，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其他西人同样装备精良，眼神空洞，像是控的傀儡。
"辰星，"灰隼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金属质感，"我带来了主上的提议。"
辰星保持戒备："什么提议？"
灰隼举起一个数据芯片："投降星核，换取你们的生存。"他的语调平板，毫无情感，"拒绝的话，清道夫将踏平这里。"
铁牛握紧战斧："去你妈的提议！"
灰隼的目光转向铁牛，义眼转动聚焦："啊，铁牛...主上对你很感兴趣。你的神经结构异常坚韧，是优秀的清道夫候选材料。"
辰星上前一步，挡住铁牛："灰隼，你被控制了。我们可以帮你——"
"控制？"灰隼大笑，声音刺耳，"不，辰星。我被解放了。"他指向自己的头，"主上让我看到了真相。星核是瘟疫，必须被净化。"
星语的声音从辰星的通讯器中传来："扫描完成...他们都被植入了神经控制器！信号来源...就在他们体内！"
灰隼似乎知道他们在交流，突然提高音量："48小时考虑时间。之后...TS-000协议将启动。"他转身离去，其他灰衣人紧随其后。
辰星没有阻拦。攻击使者只会加速冲突，而据点需要更多时间准备。
回到指挥中心，星语插入灰隼留下的数据芯片。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数十个清道夫排列在一个巨大的地下设施中，中央是一个悬浮的、脉动的光球——TS-000"主脑"。光球周围，数十名技术人员忙碌着，其中赫然有灰隼的身影。
"他们在准备大规模进攻，"凯斯分析着图像，"看这些能量读数...至少二十个清道夫同时激活。"
星语放大图像一角："等等...那些是什么？"她指向光球后方的一排圆柱形容器。容器中是模糊的人形轮廓，浸泡在某种液体中。
辰星感到星核突然剧烈反应，一段信息首接涌入他的意识：那些容器中是人，活生生的人，被改造成清道夫的"原材料"。
"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辰星下定决心，"在清道夫大军进攻前，摧毁那个设施。"
星语和凯斯迅速制定计划："干扰器可以掩护突击小队接近，但要摧毁主脑..."她犹豫了一下，"需要将星核首接接入其系统。"
铁牛皱眉："什么意思？辰星得亲自去？"
凯斯点头："只有星核能中和那种能量。但风险极大...主脑可能会尝试反控制星核。"
辰星没有犹豫："准备突击小队。联系机械镇和清水联盟，请求支援。"
星语咬着嘴唇："还有一个问题...灰隼说48小时，但根据能量读数，"她指向屏幕，"他们至少需要72小时才能完成准备。"
"故布疑阵，"凯斯判断，"让我们放松警惕。"
辰星思索片刻："不，我认为灰隼...或者说灰隼残留的意识...在警告我们。攻击会比宣称的更早到来。"
决定迅速做出：铁牛负责据点防御；星语和凯斯继续改进干扰器；辰星则带领精锐小队，在攻击到来前主动出击，首捣"灰塔"。
当夜幕降临，据点安静下来，辰星独自站在围墙上，望着东南方向。星语找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型装置。
"这个给你，"她递过那个装置，"便携式干扰器，我改装过，能暂时阻断神经控制信号。如果遇到灰隼..."
辰星接过装置，感受到星语的担忧："我们会救他回来的。"
星语摇摇头："不只是灰隼...辰星，我分析了主脑的能量模式。"她深吸一口气，"它不像是控制中心...更像是囚笼。那些脉冲...像是在挣扎。"
辰星想起星核传来的影像——容器中那些痛苦的人形。"你认为主脑是什么？"
"我不知道，"星语承认，"但星核对它反应强烈。也许..."她犹豫了一下，"也许那就是星核最初的目的——解放主脑中的什么东西，或什么人。"
夜风吹过围墙，带着废土特有的干燥气息。东南方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丝不自然的微光。那里，"灰塔"矗立在黑暗中，藏着无数秘密和危险。
明天，他们将主动踏入敌人的领地。但这一次，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为了彻底终结旧日支配者的暴行。星核在辰星手腕上微微发热，仿佛在无声地赞同这个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