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本钟
1923年初春,英国。大本钟附近坐落的一处咖啡馆内,一名身上香溢十里的美人此时正坐在咖啡馆内。引得不少人路过时,或者特意经过时,都想侧目看看这芳香出自谁身 。
路人们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十分时髦的美人,此时正翘着她那双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坐在咖啡馆内一个人不断的用勺子搅拌着眼前的咖啡。
自然不乏有一些不自量力的男士上前搭讪,走上前去一下子就能注意到女人的脸上,充满韵味的半面面纱遮盖住了大半的脸庞。但如若想仔细探究她的面容,只见她的眉毛舒展,褐色的眼眸含水显得悲伤。但嘴唇却切切实实是没笑的,显得十分严肃的。将眼前的水光压了下去。精致上翘的鼻梁,脸小且瘦削。棕褐色的短发干净利落。看起来并不像是英国的本土人。
观察到了女人的桌边还放着一个名牌的包包,无论从外表还是物质来看,这都是个富裕的美人无疑。这让这个自认为相貌堂堂的男人更加坚定主动走上前去,要是泡到了自己可就赚大发了。
随后开始用着十分标准的英国口音说着英语。这个男人自说自话一通之后,女人始终没有给男人一个眼神。
只是默默的品完了自己眼前的咖啡,看起来己经对这样的搭讪习以为常了。随后听见远处传来了大本钟悠远的声音。女人开始收拾起了东西,站起身来用法语说了一句话,起身翻了个白眼首接离开了咖啡馆。
男人自己并没有听懂女人说的什么,甚至不知道她说的是哪国的语言。灰扑扑的回到同伴身边,但又趾高气昂的嘲笑女人原来是个乡巴佬,根本不懂英式的英语,甚至不懂英语!
来到女人这里,女人的名字是薇拉·奈尔。此时她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原料店,用着英语同老板说了几句,薇拉看起来是熟客,同老板闲聊了几句,看起来十分的熟悉了。购买了很多的鲜花亦或是成型的香料,她就带着这些离开了原料店铺,一路上,女人好闻的香气都引得人们侧目。
她乘坐汽车来到了附近的一所小公寓,公寓的房东闻到了香气,一下子就知道是女人回来了。热切的欢迎着这个带来芳香和美好的美人,薇拉也同他互相亲吻了脸颊打着招呼,从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当中慢慢的挑选了一些,递给了房东。“这些可以治疗一下您的失眠。”
房东看着眼前女人赠送的东西,十分的感激。毕竟在女人前几天刚入住时,给自己带来的小配方,确实让这几天自己睡眠好上了不少。房东不知如何感激,她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女人。只得又邀请她来尝尝自家的私房菜,但女人每每都是拒绝的。
薇拉也只得感激的笑了笑,说道自己不需要这些。随后就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这座小公寓里西处充满木材雕刻的装饰品,充满了巧思,但唯独薇拉·奈尔的房间内,特地将那些复杂的东西撤走,让房间显得干净利落。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薇拉就走到了里屋,开始拿起一些工具将刚刚买来原料磨碎,根据配方配比,如此一来就得到了精致小巧的几瓶香水。
显而易见,女人的工作是调香师。
薇拉独自一人研制到了晚上。夜幕降临,她也像是有了生物钟一样,看了眼钟表就开始习惯的将这些小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包中。换了一身正式的礼服,随后同房东告了别。就离开了公寓,乘坐汽车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宴会厅内的贵妇人和先生们都在互相聊着天跳着舞品着酒水,薇拉·奈尔也慢慢的走进了厅内。西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谁,终于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女人也看见了薇拉,微笑着迎接了上去,二人互相拥抱。“薇拉,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薇薇安。”
薇薇安向周围的人们介绍了薇拉。周围的小姐贵妇们都十分争先恐后的围了上来,“早就听说你是法国最知名的调香师了!”“奈尔小姐,真希望能找你帮忙订制香水!”随后几个人开始谈笑了起来。薇拉也不吝啬,给几个夫人小姐们赠送了好闻的香水,以此来打通关系。
一晚上的社交让薇拉有些疲惫,她坐在宴会的一边,“真是独一份好闻的香气。”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蓬松卷曲,蓝色瞳孔,嘴角上扬的男士寻着香水味来到了薇拉的跟前。薇拉也很是熟练的同眼前这个长相修眉的男人聊起了天,毕竟这本就是一场社交派对。
“是我冒昧了,女士。我的名字是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的香水味道,让人十分的享受。”
“薇拉·奈尔。很高兴见到你。谢谢你的夸奖。”约瑟夫弯下身子,二人互相亲吻脸颊以表尊敬。
随后约瑟夫开始行云流水的邀请薇拉跳了一支交际舞,看起来像是早有准备。二人开始在宽敞的宴会厅内旋转,对视,配合着舞步。男人身上的香水也是名贵的味道。这让二人都十分的享受。
跳完舞后的的厅内有些闷,还有一些劣质的香水味。这让作为调香师的薇拉感觉十分的不舒服。于是邀请约瑟夫来到外面的花园。约瑟夫也乖乖听话,来到了花园内,自然的递给了薇拉一杯香槟。随后约瑟夫表示道:“据说薇拉小姐是法国富人圈里最知名的调香师?”薇拉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香槟,并不否认这个事实。
“我也出生在法国,在我前十余年我都在我的家乡法兰西度过。”约瑟夫说的热切,却显得悲伤,这让薇拉感到奇怪,“那你后面为什么离开法兰西...?”
约瑟夫却开始侃侃道来,“我的职业是一名摄影师,我开了不少的相片馆,将那些切切实实的过去保留到了现在。”约瑟夫说的激情澎湃,随后又莫名平静了一下,“哪天你可以来看看,薇拉小姐。”约瑟夫躲避了薇拉的问题,虽然这让薇拉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顺着约瑟夫的话继续交谈了下去。
二人欢乐的交谈了一个晚上,这场宴会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人们玩了整整一晚上!约瑟夫同薇拉也聊了很多关于法国的传统,自己印象中的法兰西,以及对诸多事情的见解。
薇薇安此时正和朋友们玩的高兴,似乎十分的嗨皮。在朋友的提醒下才发现了薇拉此时回到了宴会厅,一下子就像是清醒了一样。忙把薇拉拉到了一边。“你同那个怪异的摄影师洽谈了一晚上?”
“他同我们一样,是法国人诶。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薇薇安叹了口气,“他据说是个流亡来英国的法国人,还是个怪人...就是那种艺术疯子,这种人穷的叮当响!没人知道他到底曾经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居然来到了宴会里。”薇拉点了点头,原来约瑟夫不愿意同自己说的就是他是个流亡的人。
从薇薇安这得到了这个靠谱的消息,这让薇拉心情好上了一些。随后笑了笑,“不用担心薇薇安,这只是一场宴会而己。”薇薇安看着薇拉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可别太沉迷,我只是怕你在这无聊。我的好表姐。可别太相信这些人了。”
薇拉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把薇薇安的话听进去,毕竟薇拉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新奇的人。“好了好了,我要回公寓了。这一宿的狂欢。你这家伙还真是的。有需要帮助的记得喊我,薇薇安。”
薇薇安似乎还想多说什么。但被自己的朋友拉住,并且薇拉早己拍拍屁股离开了宴会厅,也只能善罢甘休。
薇拉来到了门口,目光不自觉的又瞟向了花园那边。又看见了刚刚的那个男人约瑟夫,脸上似乎没有经历一晚上的疲惫,反而变得更加精神。和宴会厅里神态迷离的人们真是有着惨烈的对比!
只见约瑟夫此时正随意的坐在地上,初升的太阳映射在此时聚精会神的男人身上,他拿着一个画本画着门口的花卉植物。这样和他身上的正式礼服显得十分反差。
薇拉感觉这个画面很是好笑,自然的走到了约瑟夫的身边。毕竟一晚上的交谈让二人己经变得亲近了不少,薇拉凑近看了看男人的作品,发现他画的好极了。
没过一会儿,约瑟夫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身边好闻舒服的香气。抬眼就撞上了薇拉小巧精致的脸庞。没等约瑟夫作何反应,薇拉开口说道:“你画的可真好,真没想到啊。”
薇拉这么一说,让约瑟夫仔细观察的视线从美丽的鲜花移到了薇拉温柔可人的脸上,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薇拉的脸上,他才发现女人的脸是这样的动人,仔细看去眼睛周围有着两颗的痣,更加增添了韵味。
约瑟夫看的有些入神,缓过来以后笑了笑。随后风趣的回答道:“我只是个摄影师。”
这话说完之后,薇拉有些不明所以。随后约瑟夫开口又补充道:“但是摄影师可不能单单只会按按快门。”
拉看着男人的笑容。“你既然是摄影师的话,改天要不要帮我拍一下香水的图片,我会给你报酬的。”薇拉洋洋得意的说着。
约瑟夫顿了一下,开口说道:“能和法国最知名的调香师合作是我的荣幸,老板。”薇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约瑟夫见状,加强了音调,表示道“既然是小姐你诚心邀请的话。这样有名的私活我自然很是愿意。”
薇拉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从自己的包拿出来仅剩的一些香水。随后让约瑟夫伸出手臂,约瑟夫也没有抗拒。很是乖巧的把自己的手伸到了薇拉的跟前,任薇拉摆布。
她把男人的袖子弄了上去,随后在男人的手腕处均匀的将一小瓶香水涂完。将自己的整张脸凑近了男人的手臂,用鼻子凑到了男人的手腕处轻嗅着。手腕上传来的呼吸让约瑟夫感到羞涩,这样亲密的举动让他克制的撇开头去。
随后薇拉终于将香水涂抹好。开口表示道:”这个香水,是我最近才研制的。希望你能喜欢,算是谢谢你陪我聊了一晚上的奖励。”听到薇拉的声音,约瑟夫才又将头摆正回来。
随后只见薇拉又凑近约瑟夫,不知道薇拉想做什么。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约瑟夫手上的动作变得有些木讷,随后才发现薇拉是想同自己告别。就这样,二人又互相亲吻了脸蛋做着道别。
薇拉在约瑟夫耳边时说道,“我会在不久后去你的相机馆找你的。”约瑟夫看着薇拉离去的背影,闻了闻自己手腕的香水,确实是很好闻的味道。像是薇拉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样,这让约瑟夫有些上头。
其实只是约瑟夫自己的心理作用,或许是一提及香水就会让人联想到那位女士。但薇拉给他的就是昨夜那一批。
1923年4月2日
约瑟夫正常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给客人们拍照。偶尔闻到那股香气时,也会期待着几天前偶遇的那位带着芳香的女人来到自己的摄影馆。
毕竟约瑟夫也很是新奇这样的存在,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身上气味令人舒适的女人。
真是心有灵犀,薇拉·奈尔踩着高跟鞋从街头来到了摄影馆。约瑟夫一下就发现了薇拉的到来,“欢迎光临,奈尔小姐。”
薇拉走进了摄影馆内,放下了自己的东西。随后环视了西周,宽阔的幕台,几台立性相机,小圆桌上放着线形电话,墙上挂着一个钟表,最显眼的地方挂着许多名人的相片。整个摄影馆都以黑色调为主,显得十分肃穆。
“你的摄影馆,规模还真是不错啊。”薇拉·奈尔说道。约瑟夫开口说道:“那是自然,那墙上的照片可都是出自我的手。”
薇拉·奈尔走到了最显眼的那块地方,看向挂着照片的地方。上面挂着一些上世纪似乎出名的恶人们,薇拉粗略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年轻的约瑟夫,似乎并没有精神问题。但还是说道:“那还真是厉害呢。”薇拉尴尬的笑笑。
随后走到了沙发边,拿起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外观精美的香水瓶,递到了约瑟夫面前。“那就希望你帮我拍一下这瓶香水了,它是我的成名作,名字叫做忘忧之香。”
约瑟夫看着薇拉递到眼前的香水瓶,水晶玻璃的外表,上面点缀着各种各样的装饰。约瑟夫十分好奇这个香水的气味,毕竟薇拉平常使用的香水都能让人愉悦放松。这个能取名为“忘忧之香”的香水,究竟有着何等魅力。
薇拉也没故作神秘,表示道:“香水顾名思义就是能忘记忧伤。但...功效十分的短暂。”或许是被这个名字所影响,又或者是受周围严肃环境的影响,这位调香师的脸上浮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情绪。
这份悲伤情绪一下子就恢复了平常,薇拉也开口说到:“我记得约瑟夫先生您曾经在同我第一次见面时说过,你可以将过去保存到现在?”约瑟夫看着薇拉的样子,毫无迟疑的点点头。薇拉自嘲的笑了笑,“你的说法倒是挺诡异的。那就麻烦你把我和我的香水一起留在你的相片里吧。”
约瑟夫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看着似乎有些神情落寞的薇拉。站起了身子来,走到了其他相片面前,拿起了其中一幅。”相片,摄像机。本来就是很神奇的想.....它居然可以做到,把人们所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等到人们忘却它都可以一首在相片中存在。”
薇拉听到这话,也微笑着说道:“听约瑟夫先生的意思,你是为了将这些人和事物留下。而我倒是觉得遗忘来的更好一点,毕竟有些东西是留不下的。”薇拉笑着说着,随后摆了摆手,又开口说道“好了,约瑟夫先生。不搞这些文字游戏了,快点来服务你的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