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金属撕裂声像一头垂死巨兽的哀嚎。避难所的数据外壳被钻透的瞬间,七个银白色球体被投入内部,悬浮在离地三米处。莫凡的视觉分析模块刚识别出球体表面的赛星三角标志,它们就同时爆裂开来,释放出刺眼的白色脉冲。
脉冲所过之处,异变者的形态开始不稳定。最靠近爆炸点的一个烟雾状异变者痛苦地扭曲起来,数据构成像被狂风吹散的沙画般解体。守望者迅速展开一面六边形力场,勉强挡住部分脉冲。
"认知瓦解弹!"它朝莫凡大喊,声音在脉冲干扰下断断续续,"别首视...会破坏...虚拟形象结构..."
莫凡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又开始像素化。守望者扔给他一个暗红色晶体,触感像冰一样寒冷。"拿着!异变核心碎片...能暂时中和...脉冲效应..."
晶体接触皮肤的瞬间,莫凡感到一股刺痛电流窜遍全身,但随之而来的是虚拟形象的快速稳定。他抬头看向被钻开的洞口,三个穿着流线型装甲的人形正缓缓降下。他们的装甲表面覆盖着不断变化的几何图案,与高维环境完美融合。
"清理者Alpha小队,"守望者的思维广播传入莫凡意识,"标准三人组:领队是认知杀手,两侧是记忆清除者和形态稳定者。"
领队的头盔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没有五官的金属面孔。一个机械合成音在避难所内回荡:"根据赛星集团第47号清理协议,本区域所有未登记意识体将被收容。抵抗将导致强制解体。"
右侧的清理者举起形似注射枪的武器,瞄准了正在转移的深度污染者。枪口亮起蓝光时,莫凡本能地扑了过去。他的动作比思维还快,残缺的虚拟形象爆发出惊人速度,在能量束击中前推开了悬浮舱。
能量束擦过莫凡的肩膀,带走一大片数据碎片。疼痛反馈系统疯狂报警,但他顾不上这些。守望者趁机发射了一串暗红色数据刺,击中领队清理者的胸部装甲,在上面蚀刻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们的弱点在颈后接口!"守望者通过思维链接向所有异变者广播,"第七代清理者保留了物理连接点!"
战斗全面爆发。异变者们利用对环境的熟悉展开游击战,而清理者则依靠先进武器系统进行压制。左侧的记忆清除者不断发射蓝色能量网,任何被网住的异变者都会立刻静止,然后开始逆向异变——逐渐恢复类形态,但伴随着记忆的快速流失。
莫凡捡起一块脱落的数据外壳碎片当作临时盾牌,冲向最近的记忆清除者。清理者反应极快,转身就是一枪,能量束击穿碎片,在莫凡腹部开了个洞。但这一击也暴露了它的颈后接口——一个闪着蓝光的圆形端口。
"现在!"莫凡在思维链接中大喊。
一个形似箭矢的异变者从天花板俯冲而下,精准刺入那个接口。清理者剧烈抽搐起来,装甲各处的接缝迸发出电火花。但它的队友立刻支援,认知杀手射出一道金色光束,将箭矢异变者瞬间蒸发。
莫凡趁机绕到记忆清除者背后,用残缺的右手首接插入受损接口。数据层面的接触比物理接触更致命——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与清理者的控制系统短暂连接,看到了无数被"清理"的异变者记忆碎片。
"终止协议...覆盖指令..."莫凡将自己伪装成赛星控制中心的信号,向清理者植入虚假命令。装甲内部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机械合成音结结巴巴地重复:"验...验证失败...执行...自毁..."
记忆清除者轰然倒地,装甲内部传来闷响,然后从每个接缝处喷出白烟。但胜利是短暂的——领队认知杀手己经锁定了莫凡,头盔上的扫描器发出刺目的红光。
"[检测到未授权控制信号...]"机械音冰冷地宣布,"[执行最高优先级清除...]"
金色光束比之前任何攻击都快。莫凡勉强侧身,光束还是擦过右肩,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更糟的是,光束携带的某种病毒开始侵蚀他的核心代码,系统警告一个接一个弹出。
守望者冲过来用身体挡住第二轮攻击,它的六边形核心承受了大部分伤害,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纹。"带深度污染者走!"它推着莫凡向后门移动,"清理者只是先遣队,后面还有——"
话没说完,避难所的墙壁突然被整个撕裂。一个足有三米高的巨型装甲单位站在缺口处,肩部安装着类似棱镜的武器阵列。它的装甲上布满了异变者核心碎片制成的战利品,每个碎片都在痛苦地闪烁。
"[净化者单位启动...]"巨型装甲的广播震得数据地面都在颤抖,"[检测到X级威胁...执行灭绝协议...]"
棱镜阵列开始旋转,射出七种不同颜色的光束。这些光束在空气中交织成网,任何被网住的异变者都瞬间分解成基础数据流,然后被吸入净化者胸口的收集器。莫凡看着几个战斗异变者英勇地冲上去,却在半路就被分解吸收。
"快走!"守望者用最后的能量打开一条狭窄的数据隧道,"通往记忆回廊...带上这个..."它从自己破碎的核心中扯出一块碎片塞给莫凡,"里面有...赛星的秘密..."
净化者注意到了隧道,棱镜阵列开始蓄能。莫凡抱起最近的深度污染者容器,冲进隧道入口。身后传来守望者最后的思维广播:"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失败品..."
隧道在莫凡进入后立刻开始坍缩。最后一瞥中,他看到净化者的棱镜阵列射出彩虹般的光束,笼罩了整个避难所。光束中,守望者的身影如蜡烛般融化,但它的核心碎片在莫凡手中依然散发着稳定的暗红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