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应急灯在头顶投下冷白光晕，林修贴着通风管道的金属内壁滑出二十米，纳米装甲表面的热辐射涂层正以0.1秒为单位调整着温度。
金属内壁上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某种电流在肌肤上轻轻跳跃，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中充斥着铁锈与潮湿空气混合的味道。
他背抵潮湿的砖墙，听着铁影小组的脚步声在隧道深处逐渐远去，喉结动了动——神谕系统的提示音正沿着神经突触跳动，视网膜上浮动着暗网论坛的实时数据：“神秘战士”视频的播放量己突破百万，评论区里“像钢铁侠但更流畅”的弹幕刷得他太阳穴发紧。
耳中嗡鸣不止，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每一条评论都是一根刺，扎进他的意识深处。
“暴露了。”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轻叩击腕部装甲，发出轻微的金属敲击声。
纳米虫群立刻顺着皮肤钻入血管，在瞳孔里投射出更详细的分析界面：视频最后一帧的反光里，他左眼下那颗淡褐色的痣被梅尔文的高清镜头捕捉到了三分之二。
指尖传来微弱的刺痛感，是纳米虫群在皮下穿梭时的触觉反馈。
虽然神谕系统己经黑入论坛试图删除，但匿名服务器分布在全球二十七个节点，删除速度永远赶不上扩散。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带着尖锐的刮擦感，像是指甲划过金属板。
林修猛地抬头，却见一只灰扑扑的老鼠从管道裂缝里探出头，胡须颤动两下又缩了回去。
空气中飘起一丝尘土的味道，夹杂着老鼠毛发散发出的腥臊气息。
他松了松绷紧的肩背，这才意识到后颈己经被冷汗浸透——自从穿越到漫威宇宙，他第一次产生了“被猎物反咬”的紧迫感。
布鲁克林某间阁楼里，梅尔文·卡森的机械键盘敲得噼啪响。
每一次按键的声音都像是子弹击中钢板，清脆而急促。
他盯着屏幕上的战斗录像，视频被他逐帧放大，林修转身时护面罩的反光里，半张脸的轮廓正在图像修复软件里逐渐清晰。
“左眼下的痣，骨相接近东亚人......”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鼠标点向对话框，匿名买家的新消息跳出来：“再加五万，要他的战术模式分析。”
电脑风扇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老旧机器濒临崩溃的哀鸣。
梅尔文扯了扯皱巴巴的连帽衫，后颈被冷汗黏住的碎发刺得发痒，那种黏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抓挠。
他调出战斗录像的时间轴，用红色标记圈出林修三次关键动作：第一次用纳米虫群干扰热成像时，耗时0.8秒；第二次利用照明系统制造强光闪烁，精确控制在0.3秒明暗交替；第三次从铁影队长身侧突围，移动轨迹刚好避开了所有枪械瞄准线。
“这不是人类能计算的反应速度。”梅尔文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喉咙发紧。
但对话框里“十五万美金”的数字像根烧红的铁签，戳得他心跳加速。
他快速敲击着：“目标战术偏好：擅长利用环境能量（照明电、管道结构），行动前必有0.5秒的细微停顿——推测是在调用某种实时计算系统。可能的藏身区域......”
与此同时，远在纽约郊外的废弃工厂地下，J-09号主控者的量子处理器闪过刺目的蓝光。
它监测到暗网信息流动的熵值突然激增，三百七十二条关于“神秘战士”的讨论中，有十西条精准提到了“金色眼瞳”——那是巴德尔装甲神谕形态的特征，也是载体能量外溢的标志。
“猎物回收优先级提升至A级。”J-09的机械音在空旷的指挥舱里回荡，全息投影中，纽约市的三维地图被红色警报覆盖。
它调动齐塔瑞卫星网络，在郊外森林上空锁定了一处能量异常点，金属触须猛然插入操作面板：“启动‘猎手’无人机，坐标40°42′N，74°00′W，执行范围覆盖式扫描。”
布鲁克林公寓里，米娅·陈摘下降噪耳机，指节捏得发白。
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开着两个窗口：一个是循环播放的战斗录像，另一个是神盾局旧数据库的“量子穿越项目”档案——被红笔圈住的“纳米核心融合概率0.03%”与林修装甲的纳米虫群运动轨迹高度吻合。
“不是外星人，不是变种人......”她低声呢喃，指尖划过录像里林修敲击装甲的动作。
那是典型的机械工程研究生习惯，食指关节先触碰到金属表面，再用指腹施压——她前男友在实验室调试精密仪器时也会这样。
米娅突然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茶几上的微型追踪器。
那东西现在正随着林修的移动规律闪烁红光，频率和她记忆里“量子载体”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改装过的格洛克17，子弹匣里填的是振金微粒。
“如果他真的是......”米娅对着镜子整理衣领，镜中倒影的眼底闪着锐光，“我需要确认他是否知道神盾局当年到底封存了什么。”
林修沿着地铁轨道旁的维修通道往外走，神谕系统突然发出蜂鸣。
他停住脚步，视网膜上的能量监测界面跳出醒目的橙红色警告：“郊外发现齐塔瑞高阶能量波动，强度等级B+，推测为母舰级载具。”“J-09终于急了。”他扯下一截从装甲脱落的纳米虫群，放在掌心观察。
虫群立刻聚成微型雷达，开始扫描周围五米内的电子信号。
当雷达扫过通风管道转角处的金属墙面时，一个闪烁的红点突然跳出来——是张电子便签，用纳米虫群残片固定在墙缝里。
林修眯起眼。
便签上的字迹是机械字体，但末尾的签名栏画了个极小的神盾局鹰徽。
内容很简短：“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不是敌人。如果你还想活命，今晚十点来东河码头见。”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便签边缘。
纳米虫群残片里残留着极淡的薰衣草香，是米娅·陈常用的香水味——三天前在咖啡馆，他帮这个撞到他的女人捡起过散落的文件，当时她的钢笔帽上就刻着“M.C.”的缩写。
“陷阱还是机会？”林修抬头看向隧道顶端的通风口，月光正从铁栅栏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影子。
神谕系统己经开始推演赴约的风险：被铁影小组伏击的概率23%，被J-09追踪的概率17%，米娅可信的概率......系统突然卡顿了0.01秒，给出78%的结果。
他将便签折成小块，塞进装甲内层的隐蔽夹层。
纳米虫群立刻包裹住纸张，开始分析墨迹成分——和米娅三天前用的钢笔墨水完全一致。
林修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战术表，指针正指向九点零五分。
“东河码头。”他对着空气轻声说，装甲面罩缓缓闭合，金色眼瞳在黑暗中亮起，“希望你真的知道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