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北凉军营,一片巨大的校场。
此时,张骁已经挑出一千骑赶往交河城,建立戊己校尉府。
激增至万的北凉军。
在不足一个月后,回落至九千人。
校场之中。
吕布,马腾,陈冲等人眼中迸敕火热。
无数将士,皆是羡慕的看向校场中心的一匹神骏。
“诸位!”
贾诩淡笑道:“此马名赤兔,相马经中记载为飞兔,原本是小宛献给军侯的贺礼,而今此马赐予军中,谁能慑服便归谁,哪怕是军中小卒也可一试!”
“当真?”
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将问道。
贾诩眼中满是疑惑,问道:“吕将军,此人是?”
吕布解释道:“文和先生,此人名张绣,张氏是武威豪族,其叔父张济在西凉董卓麾下为将,当初投军之时差点被募兵处的人当做探子,不过此人刺杀过麹胜,在武威有豪杰之名,所以我做主收入军中!”
贾诩眯着眼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号,师承枪术名家童渊,一杆虎头金枪败尽凉州游侠!”
“不敢!”
张绣受宠若惊道。
吕布颔首笑道:“张大哥退伍建府衙军,所以我让张绣接任了一军中候!”
“尚可!”
贾诩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神骏赤兔便在此地,你们谁想要皆可慑服,此马初次捕捉,还未曾经过驯服,全凭诸位手段!”
“喏!”
偌大校场,应喝声冲天。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赤兔马归了吕布。
……
近月时间。
西域六国夷灭,消息辐射四方。
大汉诸州,一片哗然。
百姓,鸿都学子无不歌颂刘宏与北凉勇冠侯。
刘宏贩官鬻爵,奢靡于酒色的昏名,也开始扭转。
……
冀州。
邺城城中。
以张角为首的太平道高层汇聚一处。
“大哥!”
张宝忧心忡忡的说道:“汉室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啊,一个霍羽镇压嘈乱的民心,数月夷灭西域六国,封勇冠侯,加封骠骑将军,此人只怕会是第二个卫青,霍去病啊!”
张角脸色也十分难看,道:“国盛又如何,百姓疾苦,他们可曾看到?”
“那我们?”
张宝叹息道。
张角持九节杖,目光扫过坐下众人,沉声道:“唐周,马元义,你们二人去洛阳联络封谞,徐奉等人,务必要让他们想办法压住我们的动向!”
“喏!”
唐周,马元义应道。
张角看向张宝,张梁二人道:“二弟,三弟,你们尽快联系三十六方渠帅,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我们三月十八共举大事,天下大同!”
“喏!”
二人应道。
……
西凉,冀县。
董卓满脸笑意的将张让送出城门。
其麾下文武,看着远去的羽林郎,无不是目眦尽裂。
李儒叹了口气,说道:“此次陛下划分北地郡入北凉,这是在割主公的血与肉啊,陛下对勇冠侯盛宠隆恩,我们的日子越不好过啊。”
“呵!”
董卓冷笑道:“文优,若不是你提前让我给太后写信,恐怕分出的就不是北地,而是汉阳,陇西,安定,金城这些郡县了!”
李儒苦涩道:“北地郡接壤匈奴,可以拖住勇冠侯步伐,也算是无奈之举!”
“华雄!”
董卓目光阴戾,冷声道:“传令郭汜,李傕二人,让他们领军返回汉阳,我就不信霍子卿他有那么多兵马去守疆土,西域诸国,羌氐各族,在加上一个南匈奴,朝内还有各大士族,他这是四面皆敌,比当初的段颎还要凶险!”
“喏!”
华雄应道。
……
二月,上旬。
张让时隔数月,再度来到了姑臧城。
此刻,城外百里,绿意盎然,无数百姓在田中耕种。
城门处。
荀彧带人接引张让与羽林郎入城。
张让看着城内左右摊位上,贩卖琉璃,葡萄酒的胡商,好奇道:“荀太守,这姑臧城中,似乎多了不少胡商,还有西域特产啊!”
“是!”
荀彧淡笑道:“军侯打通商道,组织民兵为商队护卫古道!”
张让颔首道:“勇冠侯大才,可惜朝中有小人作弄!”
“西凉?”
荀彧驻足问道。
张让叹道:“赵忠任大长秋,他与董太后亲近,而董卓隐约与太后牵上了关系,此次勇冠侯分封一事,便是此人主张将北地郡纳入北凉,籍此来拖勇冠侯后腿!”
荀彧闻言,沉默不已。
“侯爷呢?”
张让见北凉府门前空落,疑惑道。
“去了宣城!”
荀彧眉头紧蹙,解释道:“北凉妖道横生,用什么符水治病,甚至开始与北凉官吏接触,强行让百姓信奉太平道,宣城便是重灾地!”
张让心中莫名一紧,道:“天下妖道,不是已经被卢子干他们清除了吗?”
“让侯不知?”
荀彧眼中满是不解。
张让摇了摇头,道:“赵忠大长秋掌近卫,消息汇总,奴婢负责天子诏令,这些年陛下贩卖一些关内侯虚名,便是奴婢在操办!”
“卖爵!”
荀彧嘴角狠狠一抽。
见此,张让自嘲道:“荀太守是不是认为奴婢很下作,蛊惑陛下色令智昏?”
“不敢。”
荀彧淡漠道。
张让目光扫过府门内景,沉声道:“荀太守,你也是掌管一郡的官吏,你可知大汉一年有多少税收冲入国库,又有多少进了士族,豪强的府门!”
“不知!”
荀彧蹙眉道。
“你以为天子看不见百姓疾苦吗?他是有心而无力啊!”
“士族有不缴纳税收之权,国库早就被这帮人掏空了,当年王甫,段颎他们刚协助天子掌权,我们第一时间组建大军镇守凉州,征伐鲜卑!”
“夏育他们远征鲜卑,一战败亡段公所有旧部!”
“那一战,亡了天子的雄心,也让杨彪,阳球有机会杀了段公,王甫他们!”
“世人皆说百姓疾苦在十常侍,可是我们有什么错,一介阉宦身,若无天子授意,哪里来的权利,段颎勾结十常侍吗?他那是在勾结天子!”
“他们杀的不是段颎,不是上代十常侍,而是天子那颗掌权之心!”
张让从怀中摸出金饼,一枚五铢钱,自嘲道:“天下税收一金,入国库一钱,你以为天子给勇冠侯的三百万钱送何处得来,那是他贩官鬻爵,用昏君之名换来的!”
“咯!”
荀彧拳头紧握。
张让说的在情理之中。
一介阉宦身,若无天子放权,怎么可能祸乱天下。
天下百姓疾苦在十常侍吗?
不,在天子与士族的权利之争。
君弱则臣强,君强则臣弱。
刘宏掌权,朝中士族皆要低眉,往日繁华不在,谁肯甘心?
……
两日后。
霍羽从宣城归来。
金印紫绶,骠骑将军加身。
匆忙之间,张让也领羽林郎回朝复命。
二月中旬。
北凉府。
已经接管了北地郡。
同时,霍羽收拢北凉军,将马腾派往北地,防止南匈奴入侵。
“军侯!”
荀彧将五郡赋税放在桌案之上。
霍羽翻看了一眼,沉声道:“北凉现在羁押粮草数十万石,百姓物资丰裕,畜牧业也有条不紊的在发展,至少饥寒交迫已经与北凉百姓无关了,此事你当得大功!”
“不敢!”
荀彧恭敬道。
霍羽眯着眼,问道:“自张让走后,你神情恍惚,是不是他给你说了什么!”
“算是!”
荀彧回想当日对话。
而今,那翻话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