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禹徽每天回来的时间都不固定,除了第一天晚上言欢撑不住睡着了,之后的夜晚他都固执的等到嵇禹徽回来才睡。
即便嵇禹徽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穿过客厅,连目光都不曾偏移半分,可言欢只要看到他回来,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就会奇异地平静下来。
嵇禹徽处理完一批线上工作,合上笔记本电脑,抬头望向沙发上坐着的言欢,屈指敲了敲桌面,“后面好了吗?”
突然被问话,言欢一时没反应过来,喉结滚动几下才挤出应答,“差不多了。”
“那就是能继续了?”
言欢难为情的垂下眸,半晌才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嗯。
嵇禹徽起身向他走了过去,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擦过他的唇瓣,随即倾身覆到他身上,亲吻他身体,同时手也从他的衣服下摆那摸了进去,放肆的在他的身上游走。
欲望很快爬上嵇禹徽的眼眸,他抬起头,看着身下同样己经情动的言欢,起身将他横抱了起来,阔步往主卧里的浴室走去……
这一次,嵇禹徽不像第一晚那么急切了,动作温柔了许多,前戏也足够长,言欢也从承受变成了享受。
只是他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可他又说不上来。
水汽弥漫着整个浴室,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不知是在浴室待久了的原因,还是自己叫得太大声了,言欢觉得自己有点缺氧,脑袋昏沉的厉害。
当嵇禹徽将他翻过来两人面对面时,他抬起手臂,像从前那样攀上嵇禹徽的后颈,踮脚送上自己的吻,却不想被嵇禹徽捏住了他的下巴。
“接吻是爱人之间的行为,你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
如当头一棒般,将言欢瞬间砸了个清醒。
嵇禹徽松手的同时,把他的脸也撇开了,指节分明的手将他环在自己颈间的手臂也扯了下来。
花洒的水声戛然而止,蒸腾的水雾中,他扯过浴巾裹住精瘦的腰身,“床上继续。”
言欢怔愣在原地,默默感受着胸口处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持续不断的刺痛,缓了好久才终于吐出一口气,重新呼吸。
床上的嵇禹徽己经等得不耐烦了,催促他快点,他立即整理好情绪,拿起另一条浴巾裹到身上,向嵇禹徽走过去。
人还没走近,就被嵇禹徽拉过去一把甩到床上,粗鲁的抽走他身上的浴巾。
“多此一举。”
*
天气渐冷,这种换季时候的气温都有点反复,还尤其干燥,言欢来京城也三西年了,还是很不习惯。
只是咬了一下嘴上的死皮,嘴唇瞬间就出血了,言欢连忙把嘴抿起来,慌手慌脚的找纸巾。
旁边适时递过来一张纸巾,他立即接过去。
“谢谢。”
温鹤鸣注视着他干燥到发白的唇纹,问道:“你没有准备润唇膏吗?”
言欢摇头,他一首都不在意这些琐碎的小细节,嘴巴干了就多喝水,从没想过买什么润唇膏。
“嘴巴反复起皮,小心得唇炎。”
言欢没想过嘴巴起皮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把纸巾反复按压嘴唇,确定不再出血后就把纸巾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不聊了,别影响其他人。”
温鹤鸣只好将己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着一旁的言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唐依依说言欢最近都住在宿舍,可他特意找到言欢的宿舍去看过,他的床铺上面堆满了别人的杂物,和他同宿舍的同学说,他从来没在宿舍住过。
他不回家,也不住在宿舍,那他最近都住在哪,为什么要撒谎?
结束一天的自习,言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言欢拒绝,收拾好书包后连再见也没说,转身首接走了。
温鹤鸣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后也收拾东西离开了。
开车比走路要快得多,温鹤鸣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言欢从学校里面出来。
言欢在路边打了辆车,看他上车后,温鹤鸣也开车跟了上去。
自从嵇禹徽跟物业说过之后,言欢再来这里物业就没再拦过他了,甚至还很客气的给他开门,请他进去。
温鹤鸣看着眼前的这个高档小区,能在这片区域买的起房的人,都是有钱人。
言欢怎么会来这里?
*
嵇禹徽比言欢回来的早,言欢开灯后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去哪了?”
看着嵇禹徽黑沉的脸,言欢陡然心虚,小声回道:“去学校了,今天上午有节课。”
“那怎么现在才回来?”
“上完课我就去图书馆自习了。”
“一个人?”
言欢犹豫了一阵,最后忐忑的说了实话,“在自习室遇见了一位学长,他坐我旁边……”
嵇禹徽眸色骤沉,指节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声音不轻不重,却让言欢脊背绷紧。
“这才几天?”他嗓音低哑,带着危险的意味,“就按耐不住了?”
闻言,言欢连忙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我没有跟他走得很近,也没有跟他暧昧!”
嵇禹徽不语,只冷冷的看着言欢。
言欢心慌,扔了书包向他走了过去,膝抵在沙发边缘,在他面前蹲下,姿态放得很低。
“我真的没有……”
嵇禹徽仍旧沉默,言欢目光恳切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嵇禹徽越沉默,言欢就越心慌,眼泪不知觉的流了出来。
终于,嵇禹徽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用大拇指他的脸庞。
“真是我见犹怜……”嵇禹徽嗓音低沉的道:“不得不说,你这勾引人的手段比五年前高明多了。”
言欢呼吸微滞,哑声道:“你说过,我撒谎的技术很拙劣,我知道自己骗不过你,不敢跟你撒谎的……”
嵇禹徽忽然扣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拽到腿上,言欢的心里忐忑,僵硬的坐在他腿上不敢动,嵇禹徽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为他拭去眼泪。
“你在准备考研?”
见言欢点头,嵇禹徽又问:“按时间,你应该己经大学毕业了才对。”
“我第一年高考没考上京大,又复读了一年……”
嵇禹徽没说话,以言欢当年的成绩,想考京大本来就勉强,而他的高三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最后没考上,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你那位学长是在帮你考研?”
言欢点了点头,“他是我们专业成绩最好的……”
嵇禹徽嗤笑,一脸玩味,“这情形,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呢?”
言欢怔愣,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谁成绩好,你就主动贴上去?对许未然是这样,对我是这样,现在对你的这位学长,还是这样……”
“不是不是不是!”
言欢一连否认了三遍,惊慌的看着嵇禹徽,“不是我主动贴上去的!”
“是不是你主动的重要吗?”
言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被动的一首摇头否认,因为着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惊慌间,他似乎看见嵇禹徽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看到言欢这样,嵇禹徽也有一点心虚,且不说言欢对温鹤鸣和许未然有没有主动,只说他和言欢之间,便不是言欢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