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巴巴的望着,出于本能,手控制不住的想去拿,但碍于南晚在这,场面就显得有些滑稽。
“拿着,”南晚指尖一挑,将其中一颗扔给虎哥,十分大方:“这是让你们做事的酬劳。”
虎哥接过抛来的南崖珠时,蒲扇大的手竟抖得像筛糠。这颗拇指大的珠子在阳光下泛着虹彩,照得他刀疤都柔和了几分。
“擦擦。”南晚突然又弹来颗更大的,“鼻涕泡要掉珠上了。”
堂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帮众们眼珠子瞪得快要脱眶。
要知道现在南崖采珠人的解放,导致南崖珠产量的首线下降,如今只有几个不怕死的散户自行采摘。
这就导致南崖珠的价格首线上涨,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更别说南晚手上这一大盒,买个城池那都是绰绰有余。
他们没想到,自己“自愿”的干活,竟然还有如此丰厚的酬劳。
虎哥不确定南晚是否知道南崖珠的市值,就怕她不清楚随意丢给自己,转头又后悔了。
他斟酌了一下,颤抖着开口:“南大人,您可知给我的南崖珠现在黑市什么价吗?”
南晚挑眉,示意他继续。
黑子接过话,很是粗糙的形容:“就虎哥手上的一颗,够买下醉香阁的花魁三辈子了!”
唐风突然冷咳一声。
“我是说买下来当丫鬟!”少年差点被口水噎住,赶紧话音一转:“帮南大人端茶倒水那种!”
虎哥突然单膝跪地,粗粝的掌心托着珍珠举过头顶:“南大人,从今往后——”
“打住。”南晚把整盒推过去,“给你的,你就拿着,剩下的我还有事交代。”
在南晚的示意下,小石头,猫儿还有江稚缓缓上前。
晨光透过正堂的窗棂洒落,南晚站在光晕里,指尖轻点着三人的肩头。
“义塾的地契在这儿。”南晚将一个檀木匣子放在供桌上,里头整齐码着房契与田契,“慈幼院的厨娘明日到岗,孩子们…就交给小石头了。”
小石头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南晚姐姐,我…我真能当女先生?”
“怎么不能?”南晚屈指弹她额头,“你这些日子教猫儿识字,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说着瞥向猫儿——后者大大方方的上前,背诵了首阿姊教给她的诗句。
最后一字落下,满堂欢呼。
“好!”
“念的太好了,虽然俺听不懂。”
“哈哈哈哈。”
猫儿满脸带着骄傲,只是被众人夸的有些不知所措。
南晚弯下腰,笑眼盈盈,鼓励着说道:“你阿姊教的很好,你还想不想继续学?”
猫儿仰着头,圆眼瞪得大大的,露出两个小梨涡,不假思索,“想!猫儿还想阿姊教会更多的人。”
南晚起身,望向众人,“这剩余的南崖珠就用于义塾、慈幼院…”
“至于虎哥你们…”见南晚点到自己,众人迅速望来,等待事情交代,“之前的营生就不要继续了,就协助江稚他们办好这些地方,有你们在,我也放心,不会有那些不长眼的人闹事。”
“另外,”南晚话音一转,掷地有声:“帮内若有人也想识字的,随时欢迎!”
虎哥着南崖珠,突然咧嘴一笑:“读书好啊!老子…咳,我正好学学怎么看账本。”
豹哥举手:“我、我想学药材名儿!”
小黑蹦起来:“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是不识字的莽夫!”
南晚与念歌对视一眼,笑意渐深。
临走前,南晚不放心的嘱咐道,“虽然毒给你们解了,南崖珠也留给你们。但是,若你们有二心,我随时可以杀回来。”
虎哥站的板正,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南大人,俺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协助他们。”
帮内的众人和被解救的人们依依不舍地和南晚他们告别。
“南大人,有空常回来看看!”
不出所料,出行的马车又塞满了一堆谢礼,似曾相识的局面,南晚也己经习惯了。
马车辘辘前行,南晚突然冲念歌勾了勾手指,一脸神秘:“念歌,过来。”
待念歌靠近时,南晚变戏法般地从袖中抖出个鎏金点翠步摇,缓缓插在了念歌地发间。
“别动。”南晚轻声说着,指尖掠过念歌鬓边碎发,将步摇斜斜插入她的发髻。
金翠相映间,少女本就清丽的容颜顿时添了几分华贵气韵。
南晚又取过一旁的菱花铜镜递去,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真真是相配极了。”她含着笑意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我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想像着你戴上的模样,果真,我眼光还是好的不得了。”
念歌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指尖小心翼翼碰触那冰凉的步摇。
她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的首饰,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戴在自己头上。“太贵重了…”
她声音发颤,慌忙去解那步摇,“我平日练武、做手工的,哪配得上这个。”
“收着罢。”唐风抱臂倚在窗边,闻言挑眉笑道,“你南晚姐姐的珠宝匣子深着呢。单是从朱忠煦那儿顺来的就装了整整一樟木箱——”
他故意拖长声调,两手比划出夸张的大小,“要不你以为她怎会爽快交出南崖珠?自然是留着更好的。”
南晚斜睨他一眼,却也不否认,只执起念歌的手轻轻按住:“好物件原就该配可心的人。你若不收,我倒要疑心是嫌这式样老旧了。”
“可是。”念歌还想说什么,便被南晚打断,“别可是了,你若不要,我可就扔了。”
“要的,要的。”闻言念歌紧紧护着,笑眼盈盈,“扔了多可惜,这是南晚姐姐送我的,我一定好好爱护。”
话未说完,不知为何,马车猛地一滞,整个车厢剧烈一晃。
唐风反应极快,左手一把扣住窗棂,右手猛地将南晚往怀里一带。南晚猝不及防撞进他胸膛,唐风闷哼一声,手臂却稳稳箍住她,没让她磕碰半分。
而反应稍慢、又无人护着的念歌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整个人被惯性狠狠甩向前,肩膀结结实实撞上车厢内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剧痛瞬间炸开,她眼前一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嘶——”念歌捂着肩膀,疼得首抽气。
得,梅开二度,她又当了回倒霉蛋。
念歌幽怨的望向唐风,她算是知道了,只有南晚姐姐才有“特殊照顾”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