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委屈巴巴地消音了——这届宿主真难带，连实话都不让说！
唐风指尖轻叩桌面，缓缓开口，打破这微妙的气氛：“那些黑户…”他眸色转冷，“都在干最危险的活计。”
“最危险的活计？”南晚眼神微微错愕，穿过来她接触到的行业都是些常见的，一下子难以想象，“还能比刀尖舔血的刺客更危险？”
念歌却突然白了脸，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唐大哥说的...莫非是南崖采珠？”唐风颔首表示肯定。
她瞪大双眼，脑中仿佛炸开一道惊雷，“怎么会…那地方每年要吞上百条人命…”
南崖？南晚不解。
念歌深吸一口气，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无不昭示着她的愤慨：“我听哥哥说过，南崖那个地方…根本就是吃人的魔窟。”
她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一道陡峭的弧线：“崖壁近乎垂首，下海要绑着三百丈的麻绳。海底全是暗礁漩涡，十个下去…”手指猛地收紧，“能回来三个都是老天开眼。”
“那为何还有人去？”南晚皱眉，也太不拿人命当回事了。
“因为这个。”唐风突然抛来一颗明珠。
珠子在烛光下滚动，竟折射出七彩虹晕。最奇的是，内里似有月光流动，照得掌心纹路纤毫毕现。
念歌的指尖轻轻划过那颗明珠，眼睛微眯，似是嘲讽：“姐姐可曾听说，去年万宝斋拍卖会上，一颗鸽卵大的南崖明珠，竟拍出了万两黄金的天价。”
她手指夸张的比划，很是不解：“如今京城里的贵人们，都以佩戴一颗南崖珠为荣。听说连皇后娘娘的凤冠上…”
“都嵌着十二颗。”唐风突然接话，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礼单，“这是朱忠煦去年进贡的清单。”
南晚接过一看，瞳孔骤缩——礼单末尾赫然盖着凤印，旁边批注：“赐忠勤伯爵，世袭罔替”。
“忠勤伯？！”念歌一把抢过礼单，手指都在发抖，“明明说是因为行善积德得特赐的爵位…”
百姓们都在传，那日朱府张灯结彩，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整个街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氏忠煦，修义塾一十二所，建慈幼院二十三间，开仓救灾，日行一善，德被苍生...特赐…”
甚至成了一段佳话，让“朱善人”的名号传诵至今。
她突然想起朱府门口那块御赐金匾——“仁德天下”西个大字，现在想来只觉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每月初一十五，”念歌声音发颤，“那老贼还亲自在城门口施粥，装得跟活菩萨似的…”
唐风冷笑：“一锅粥换几十条人命，这买卖倒是划算，还平白得了个爵位。”
“除此之外，”唐风话音一转，故作神秘，“别处也分布了不少黑户。”
有了南崖的这个例子，念歌壮着胆子往下猜测，秀眉轻蹙，试探的说道：“该不会是金岭矿洞？”
见唐风示意她继续往下讲的眼神，念歌难以置信的拔高了音调，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那里每年塌方数十次，进去后都不一定能完整的回来！”
“还有。”唐风眸色森寒，指尖在桌面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南晚在一旁听的毛骨悚然，这哪是什么大善人啊，分明是活阎王，地府的KPI靠他一人都能干完。
甚至她确信，若是此刻朱忠煦站在这里，念歌都要抡起胳膊揍人。
念歌掰着指尖，将自己知道的危险地方一一细数：“地下拳庄？黑水盐场？…”
她每说一处，唐风都点头示意，说到最后，念歌不由得呆愣在那儿。
不敢相信，竟然…全对！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一股名为愤怒的情绪充斥脑海。
唐风缓缓起身，目光平淡的看向房内震惊的两人，冷冷道：“还漏了一处——醉香苑。”话语极尽嘲讽，“据说，那里专收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
南晚冷笑：“好个‘物尽其用’。”她指尖划过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我们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这是钝刀子割肉。”
“还有更脏的。”唐风冷冷开口，撕开这“朱大善人”最后的遮羞布，“醉香苑最抢手的‘鲜货’...”他说着探查来的情报，“正是朱府刚及笄的姑娘。”
南晚猛地站起，案几被撞翻在地，桌子上的纸张伴随着的案几的落地，纷纷飘散开来。
“这群人真该死啊！他们怎么敢？！”南晚的话语里尽是愤怒，像是要将罪魁祸首活剥了，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也毫无所觉。
唐风很少见她这样失态，这样的情绪外露。
他环臂轻靠在墙边，目光紧锁南晚剧烈起伏的肩膀。
这不对劲——无幽阁的刺客不该有这样的反应，而此刻她的指尖竟在颤抖。
“你…”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迟疑，“以前任务应该更…“
南晚攥紧的拳头里渗出冷汗。
那都是原身经历的，自己从小到大顶多看到一些影视作品可能会有这样的场景。
可那都是审核过，删减的差不多了。哪有现在这么真实？
“在阁里，”唐风逼近一步，审视着她发白的指节，“首领没教过吗？这世道本就是…”
说着，指尖拂过南晚的脖颈，瞬间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知道！”南晚强装镇定地抬头，却对上他探究的神情，眼底的动摇终是出卖了她，“只是…”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念歌一个箭步挡在他们中间：“我们姐姐心地善良不行吗？”
“善良？”唐风冷笑：“你可知，你的好姐姐独自一人…”
“唐风！”还未说完，便被南晚匆匆打断。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南晚一眼，话语一转：“管理好你的情绪，别到时候一时心软…”说罢，转身离去，丢下一句：“明日卯时，实地探查，早些休息。”
门关上刹那，南晚腿一软跌坐在榻——唐风最后那个眼神，分明是在怀疑什么！
看南晚心绪不宁地模样，念歌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姐姐别往心里去，管他什么无幽阁…首席的”她俏皮地眨眨眼，“你可是能把我们从周府救出来的大英雄。”
“嗯，我没事。”南晚找了个借口，口是心非的将念歌劝回房内休息。
房门合上后，南晚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月光透过窗纱，在她颤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
“003…”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充满着迷茫，“这次我真的没把握。”
「叮！宿主怕什么~」系统的电子音突然雀跃起来，「上次没我都搞定周立平了，这次咱们强强联手——」
